進了這片樹林後,小風感到腹中饑餓,便四下打量起周圍,想打些野兔山雞來裹腹。走了半天竟沒發現周圍有一隻走獸。向天上望了兩望,連飛過的燕子麻雀也沒有一隻。小風此刻倒希望眼前能出現一隻野獸,憑借拳法,現在就是對付一隻猛虎,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問題。


    在樹林內已逡巡良久,竟不見半隻飛禽走獸,小風覺得此林甚是怪異,心下正在思忖要不要快些離開這裏。向前又行了片刻,忽然聞到一絲奇怪的味道,越向林中深處走去,這味道越是濃烈難聞,嗆的史烈風忍不住的捂住口鼻。這種狐狸身上的腥臊味,他小時候自是聞過的,可是能發出如此嗆人的味道,前方是有個狐狸窩不成?


    穿過一片濃密的樹叢,突然聽見前方有人爭吵的聲音,奪目看去,不遠處有一片空地恰好被林木圍了一個圈。場中似乎站著六個人,五女一男。其中一個女的年紀看起來有四五十歲,其她四個都比較年輕,但是各有特點,一個胖,一個黑,一個醜,另一個看起來容貌還算不錯,五個人中的四位正在和一個男人對峙,而年紀較大的那位則是站在這四個女人的身後,一直沒有開口。


    “姬東洋,你追了我們三天,也交過那麽多次手了,為何就是不放過我們?這是家師九尾狐,今天你要是再糾纏,我們可就不客氣了。”開口的是那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哼,你們這群陰邪妖精,魅惑男人,吸**氣,遺毒天下。若你們多活世上一天,不知還得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今天正好湊齊了,定要結果了你們性命。”男刀客說著揮舞著手中的開山刀,就衝了過去。九尾狐並沒有動,而是四個弟子一字排開對上了姬東洋,四個人很有章法的四麵落位:胖的攻下盤;黑的那個手裏是一把軟劍,舞著劍花淩空躍起,帶起一陣塵土,攻的是頭上;醜的那個雙掌齊出,一陣內勁襲來,好看的那位則是原地不動,開始左右扭動,似乎是在跳舞,但是空氣中卻一陣惡臭,讓人窒息。


    這下史烈風才知道,剛才那臭氣居然是這位女子發出的體臭,瞬間惡心欲吐,憑借內息才漸漸穩住。再看麵對這邊四女的攻勢,姬東洋一腳踏地,周身青光燦爛,勁力直接與胖女和醜女相遇,揮舞著大刀與黑女在頭頂展開了刀與劍的比拚。黑女腳力極好,始終未曾落地,卻仍是可以一直與姬東洋在空中糾纏。而姬東洋又不敢放鬆下盤的攻擊,那惡臭隻能是靠閉氣來防禦。四人一時之間看來還是拿不下姬東洋的,又是一波招式變換,四人還是合圍之勢。但是姬東洋開山刀舞著無數刀花,周身青光乍現,內勁與刀鋒交相輝映,黑胖臭醜四人已經漸漸落了下風,但是依舊是陣型不亂,圍著姬東洋。


    “師尊,今天我們就收了這姬東洋給您享用,他的精氣一定是味美香甜。”黑女大聲道。這四個女人也加快了進攻的步伐,速度原來越快,隻聽姬東洋一聲怒吼:“風掃千軍!”


    開山刀自體前揮出,刀光青色大漲,如一道驚雷般,直掃四人,四人瞬間由攻變守,但是黑臭二女還是未能抵擋這一招,口吐鮮血。


    “風青刃!”九尾狐終於開口了。


    “你與風雨聖是何關係?這刀法可是他教給你的?”


    “哼!魅惑天下的賊女子,拿命來!”說著青光更勝。連揮兩刀直取九尾狐。這九尾狐也是臭名遠播的天下高手,一轉身,九道金光宛如狐狸九尾,瞬間擊出,天空中光華漫天,連抵姬東洋兩刀之鋒芒,瞬間速度極快地轉身,淩空雙掌辟出。姬東洋來不及反應,隻能下意識拿刀護住身前,這一迴合,姬東洋完敗,瞬間倒飛出去,口吐鮮血不止,大罵道:“賊人休狂,姬某死不足惜,家師神功莫測,定會為我報仇,殺光爾等陰邪小人。”


    九尾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風雨聖就教出你這樣的徒弟麽?當年風青刃也算是天下聞名的刀法,你居然連五成的威力都使不出來?難道風雨聖現在這麽弱麽?教出來的徒弟如此不堪一擊,今日我可以不殺你,也不會吸你精氣,告訴我他在哪裏,你就可以走了。”


    “哼,是我學藝不精,有辱家師名諱,但是吾師已退隱多年,我絕不會向外人透漏他的住處。”說著站了起來,滿臉的鮮血,手裏仍然握著那柄開山刀,眼神異常決絕。


    “殺!”九尾狐隻是淡淡的一聲命令!


    四個弟子瞬間來到姬東洋麵前,同時出手,姬東洋之前被九尾狐雙掌重傷,已無法再使出剛才淩厲的刀法,勉強才可站立,麵對四人的攻擊,也隻是擺了個防守的姿勢,根本沒有勁力再去抵擋。


    剛才發生的這一切恰好遠處的史烈風都看在眼裏,心想:“姬東洋也算義氣,為天下除妖邪,況且似乎與風雨聖是師徒,風雨聖與之前天狼幫跪拜的風雲聖不知是否同出一脈,自己現在也被各種人說成是與風家有淵源,不管那麽多,先出手再說。”於是一個跳躍,擋在姬東洋身前,雙拳擊出,恰好對上四女。四女又豈是大瘋拳的對手,感覺像是撞上泰山一般,直接被拳勁震飛,好一會才倒地,很艱難才能站立起來。


    四女驚恐看著眼前這個布衣少年,倒是九尾狐情緒上來了,剛來了個風青刃,現在又來了個大瘋拳,風家這是要重出江湖了麽?


    “看你的裝束不像天狼弟子,況且郎子秋那心胸狹窄之輩怎會將身上絕學教與他人。這麽純正的大瘋拳,莫不是風雲聖自己教的?小子,今天就讓老太太我會會這天下聞名的大瘋拳!”九尾狐邊說著已經出手了。與之前對付姬東洋一般,身後亮起九色光芒,如狐狸九尾,一個淩空跳躍,直取小風,小風剛才看了她的出手,也不敢怠慢,運起內息,雙拳同時擊出,想到當日就是這一招在金城擊退了麒麟匪徒,希望今日也能奏效,九色光芒對上了大瘋拳,小風畢竟還未將招數全都融會貫通,對付一般高手足矣,但是麵對像九尾狐這樣的成名高手,還是落於下風,一個對招,小風雙膝跪地,嘴中一甜,鮮血自口噴出!而九尾狐卻毫發未傷,看著地上受傷的小風和姬東洋,淡淡說道:“念你們都是風家傳人,今日不殺你等,速速離去吧,還有那個拿大刀的,今日饒你,日後也不得再糾纏我這些弟子們!”


    史烈風一看不用打了,扶起了已經倒下的姬東洋,緩緩走出了樹林,先尋一僻靜處幫姬東洋穩住內息,待一切安頓好之後,又重歸樹林獵得野兔一隻,烘烤之後,和姬東洋一起分食。


    姬東洋一遍吃,一遍感謝道:“多謝少俠相救,在下姬東洋,不知少俠如何稱唿?”


    “我叫史烈風,我看大哥你年長於我,叫我小風便好,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不必掛齒!”


    “好,小風果然是個爽快的人,剛才九尾狐說你使出的是大瘋拳,你我相遇一場,本來家師已隱退多年,不願提及過往,也不準我向外人提起名諱,但你於我有救命之恩,而大瘋拳又是家師風雨聖之兄長風雲聖當年威震天下的神功,不如明日我帶你麵見家師吧,家中有上好的紅塵醉,我們可以痛飲一場。”姬東洋說道。


    姬東洋雖是初次與史烈風相識,心下卻十分賞識這他位小兄弟。本來小風想盡快趕路離去,可是一聽到有可能知道自己這大瘋拳究竟是何來曆,便也不再推辭,答應了同姬東洋一道前往。


    二人說說笑笑的,互談了很多過往,不覺天色已晚,簡單小憩之後,天很快就又亮了起來,重傷之後的姬東洋在小風輸送內息後已經好了很多,走起路來雖然不如之前那般虎虎生風,但也沒之前那般沉重,二人起來後,姬東洋就帶著史烈風朝林木更深的山中走去,這一路上人煙稀少,隻是有稀疏的獵人在山中打獵。靠近南疆,這百姓的裝束也是與中原大不相同,頭上幾乎都有頭飾,不分男女,或是幾根羽毛,或是各種金屬玉墜,看起來很複雜。很快林木更加的蔥鬱了,已從開始手臂粗壯的林木,變成那種遮天蔽日一人環抱不及的參天古木,林中除了蟲鳴鳥叫,就隻有二人踩在地上發出的咯咯聲。快到正午時才看見密林深處有一個幽靜的小竹屋,大概是三間屋,當中是大堂,兩側應是兩個居室,屋前有個木製棚戶,當是造飯之所。


    這時姬東洋也指著前方的木屋說道:“這就是我的住處,看著是簡單了些,但是家中有我打的獵物和熏好的幹肉,有藏了幾十年的紅塵醉。哈哈,走。”說著上前引路,而二人還未抵達屋前小院,一個渾身白衣,鶴發童顏的老人便已立於這院落之中。


    “東洋,你這是帶著何人來家中啊?”


    “師父,昨日弟子與那四個惡女子相遇,想起她們一直傷害這方圓近百裏的男人,害的他們家破人亡,本想結果了她們為天下除害。本來已經要勝了,不想她們還有個師父也在場,叫什麽九尾狐,弟子敵不過。而且她還識得我的刀法,並向弟子打聽您的所在,弟子不從,在她痛下殺手之際,幸得這位小兄弟相救,而且用的是大瘋拳。弟子見這位小兄弟人很好,就帶迴來了。”


    “無妨,既然來了,就過來吧。東洋說你會大瘋拳,師從何人?”白發老者問道。


    史烈風這才迴過神來:“我沒有師父,拳法是我幹爺爺教的,我父親從小指導我練習,還有口訣,可惜他二人都已故去,而我還不知道我幹爺爺的名字,家父名叫史霄。”也不知為何,見到這個老人後,史烈風就覺得很親近,再說到幹爺爺和父親竟大聲哭出來,好似孩童一般,跪倒在白發老者麵前,說道:“晚輩史烈風拜見前輩。”聽完史烈風的敘述,老者也是老淚縱橫。


    “你父親是史霄?你幹爺爺可是須發金黃,眉間有一片青雲似的胎記?”


    “正是。”史烈風哽咽的迴答道:“不知前輩如何得知,可否告知幹爺爺名諱,再迴北境我也好給幹爺爺的墓碑上刻上。”說著哭的更傷心了。


    聽到這,白發老者仰天長嘯,令人不敢直視,身體四周青芒四射,嘯聲響徹雲霄,充滿無盡淒涼。小風聽著也是更加傷心,但感覺這長嘯似乎與之前龍百翔的天狼吼有異曲同工之妙。


    白發老者大嘯之後也是淚流不止的迴答道:“你幹爺爺正是家兄風雲聖,老夫名叫風雨聖,想不到陰山之戰後他能保住性命。當年威震天下,死後墓碑上居然連名諱都沒有。”說著一口老血自口噴出,跌倒在地,瞬間童顏麵容蒼老了許多。


    看到師父摔倒,姬東洋趕忙上去扶住老者,進了竹屋。


    坐定後,老者依靠內息漸漸調理好了情緒,同時幫姬東洋診治了內傷,看著史烈風說道:“你進這片樹林的時候,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家兄的氣息,家兄應該是將我風家的風心決還有他的大瘋拳悉數傳給了你,至於未傳你父親可能也是因為他天資有限,內息如果不是童子功,且天生的天罡正氣,一般人根本無法修煉大瘋拳,但是我觀你內息,穩中有升,正是練習大瘋拳的上上之選,可是你竟然不知道自己身懷天下絕技。小風,既然你遇上我了,那我就將這風心決一招一式的打給你看,傳承我風家神功。至於大瘋拳我知道的並不太多,隻能指點一二,其餘的需要你自己去領會。”


    “多謝前輩,可我想知道我幹爺爺為何四肢癱瘓,氣衰血敗,而我父親自我出生就寒疾纏身,以致二人都未能頤享天年!”


    風雨聖先是沉默了一下,之後慨歎道:“小風,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夫就給你講講五十年前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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