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講信義扶持馬鈺 怵報複拒絕重陽


    邢秉懿送至五國城安置後不久便崩血逝亡。


    邢秉懿在臨死前曾對前來探望她的趙嬛嬛說:“公主要千方百計地離開金地,將宋室宗親遭受了的苦難屈辱告訴給高宗,希望王師直搗黃龍,雪靖康之恥。”見嬛嬛點頭應允,邢秉懿艱難地脫下了自己身上唯一的金耳環,要嬛嬛轉交給高宗,她口氣十分微弱地說道:“原先的一隻耳環交付給了曹勳,或許是出了什麽事端,一直沒有消息,嬛嬛迴到宋廷,就代秉懿向高宗說聲對不起,為妻雖沒有保住自己的身子,但秉懿的心永遠愛著夫君。”


    怎麽出逃?嬛嬛想到了全真教掌門人王重陽。此時王重陽的思想陡然變化,自從金太宗完顏晟去世之後,太宗的結拜兄弟劉陽在金廷的勢力就江河日下、一落千丈,尤其是陝西、河南二地歸宋之後,金熙宗完顏亶聽信幹爹完顏宗幹和老師韓昉的話語,沒收了劉陽在金的全部財產,無論劉陽怎樣辯駁,完顏亶硬要將他劃入到完顏昌、完顏宗磐、完顏宗雋的陣營裏。高宗為了得到陝西、河南二地,以免金人有過激反應,便協助金廷,勒令劉陽離開鹹陽、離開陝西,押入金地。


    得知義父關進了金獄,王重陽連忙向金熙宗完顏亶求情,完顏亶怒斥道:“劉陽依仗先皇太宗的寵信,夥同完顏昌出賣了大金國的核心利益,若不重懲,金廷憤怒,萬民悲泣。”


    王重陽沒能救下繼父,當把繼父的棺槨送到鹹陽、大魏村時,他跪在了萬分悲痛的母親麵前。張喜兒扶起重陽,哽咽道:“劉陽雖說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可他為兒子所做的一切,遠遠超過孩兒的親生父親。”


    王重陽在繼父墓前默默地誓言:“孩兒的根是在大宋,盡管大宋容不下重陽,孩兒也定然要為大宋服務。”


    重陽身為全真教掌門,他無法守孝三年,將盡孝大事交代給了得意弟子馬鈺之後,便北上金國,去確定全真教今後的大政方針。


    張喜兒在劉陽滿七後,就跟隨全真教的弟子馬鈺,南下尋找舅舅馮益。


    馬鈺是誰?馬鈺乃腹有詩書,為人信義,後被蔡京、王黼等人陷害至死的馬覺孫兒。


    馬覺死後不久,兒子馬師揚就跟隨母親迴到了寧海州(今煙台市牟平區)。


    迴寧海州不到半年時間,鄰居慕馬家的好名聲,將愛女嫁給了馬師揚,不久夫妻生下了個兒子,取名從義。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從義十三歲那年,寧海州暴發鼠疫,馬師揚夫妻病疾纏身,父親在臨死前告訴了兒子十三年前的事情,要從義去找父親的兄弟王重陽。


    寧海州暴發鼠疫的消息傳到了金國,王重陽連忙召集全真教高手南下尋師揚及其家人。


    王重陽從小就在馬家長大,他和師揚一般大小,兩人的感情勝過了同胞兄弟。當馬家遭難離開汴京時,王重陽隻好進到“龍德宮”,跟隨著舅公馮益度日。


    馮益原先是“寧安宮”的太監兼管家,懿肅貴妃去世後,徽宗讓他帶上嬛嬛公主進駐“龍德宮”,見重陽越發喜歡嬛嬛,深知內情的馮益則是急在心裏,有口難言。


    話說,在全真教教徒的幫助下,馬從義含淚埋下父母,跟隨全真教人北上了金國。


    見到從義,王重陽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裏,他對著遠方的寧海洲,默默立誓:師揚兄弟,放心西去,從義是您的骨肉,也是我重陽的孩子,兄弟定將從義培養成材,報答馬家的養育恩情。


    到金地不久的馬從義,之後就改名馬鈺,他很快就成為王重陽在全真教的得力幫手和得意門生。


    繼父死後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重陽向宋帝釋放出最大的善意、表現出極大的誠意。他也不去計較宋廷對繼父的落井下石,隻要宋廷承認全真教的合法地位,他就會帶上全真教的上萬教徒投靠宋廷,為宋人服務。


    趙構生怕全真教人的反水,怕是會引起金熙宗完顏亶的強烈不滿和激烈反彈,怯金廷以此為借口,南下伐宋。可全真教也是有近萬個好漢的武林教派,要是推脫、拒絕,又覺得實在可惜。


    老臣吳敏得知,連忙叫家人扶他覲見高宗,吳敏道:“全真教


    是天下......道教的主流教派,奉為......“太上玄門正宗”。該宗嗣太上老君遺.......秉東華帝君演教,承正陽帝君鍾離權和純陽帝君呂洞賓二祖傳教,開宗於重陽......全真開化輔極帝君——王重陽 。是以三教合一、全精、全氣、全神和苦己利人為宗旨......”


    見吳敏口齒不清、咳嗽不停,半天還沒說到正題,高宗見吳敏這般,心裏極其厭煩,他連忙喚太監靈寶將吳敏逐出了宮門。


    吳敏前腳剛走出宮殿,秦檜後腳便抬進了大門,見皇上臉色不好,秦檜忙問:“是不是哪個老家夥惹皇上生氣?”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嫌他個羅嗦,講了半天也入不了正題。”


    “說來聽聽,看看下臣能否幫皇上解開心結?”


    趙構還剛開了個頭,秦檜慌忙跪地道:“全真教為金人服務這麽長的時間,金廷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隻是因為義父的問斬,就與金廷分道楊鑣,投靠宋朝。皇上想想,那王重陽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難道說,宋廷和王重陽就沒有過節嗎?”


    趙構連忙躬身扶起秦檜,感歎道:“秦愛卿日後單獨奏疏時就不必下跪了,這樣倒顯陌生,朕將愛卿視如兄弟,愛卿呢?”


    秦檜受寵若驚,連忙下跪道:“會之才疏學淺?竟得皇上如此寵信?”


    “起來吧!僅此一次,再有違犯,朕就不理你了。”


    趙構覺得秦檜的話中聽,也在理。他心中明了,當初王重陽離開汴京的原因。雖說有馬家的變故,父親王道仙顧忌自己與蔡京的情誼,沒有出手相救。可他深愛著的嬛嬛心裏隻有趙構,必然更有關係。後來,雖說了解到真相,跟趙構的表麵上和好如初,可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麽,有誰知道?重陽是個個性極強的男人,否則,也不會去創立什麽全真教。可宋廷拒絕了全真教又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帶著千分的擔憂和萬分的疑慮,高宗十分虛心地向秦檜討教。


    秦檜歎曰:“眼下重陽想帶領全真教投靠宋國,宋廷將他拒之門外,表麵上是宋廷吃虧受損。可實際上是宋廷避免忒大的災難,王重陽與大宋的仇恨,遠比金人要多的多,不是秦檜危言聳聽,王重陽要是投靠了宋廷,宋國的命運就不比遼國會好上了多少。”


    “會有這般嚴重?”趙構的心裏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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