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徽宗給使臣餞行 趙構和親友話別


    趙構一行在出使金國的前一個晚上,皇宮大殿張燈結彩、燈火輝煌,徽宗皇帝要親自宴請宋廷的出使官員。當趙構、張邦昌、宇文虛中、吳激等人步入殿堂時,全場想起了熱烈的掌聲。


    張邦昌滿麵紅光,他不停地和官員們寒暄問候,黃潛善見到了恩人,立刻相迎,兩人駐足擁抱,難以舍棄,張邦昌道:“高安女子對兄弟可謂是一往情深、情有獨鍾,邦昌真心希望兄弟與她結成伉儷,永結同心,也不枉費那癡情女子對兄弟的這份深情厚誼。”


    黃潛善點了點頭,說:“本以為能幫大人尋找到自己的紅顏知己,略表潛善的微薄心意,卻不想成了這樣的結果,叫兄弟的心裏好生地難受。”


    “看看,見外了吧,咱倆是誰?是好兄弟的呀,這女子與蔡攸大人的夫人同名同姓,兄弟給她安個小名,以示區別即可。”


    “張大人是小女子的義父,幫她安個名字,那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不行,不行,這女子是兄弟救下來的,理應兄弟給取名,邦昌豈能越俎代庖、包辦代替。”


    “你我是什麽關係,再說下去就倍顯生分了,恭敬不如從命,蔡夫人既然叫李枚,那女子就喚小枚如何?”張邦昌一聽高興極了,連連說道:“這個名字忒好,與蔡夫人相比,歲數小,個子小 ,既不顯擺、又恰如其分,非常地適合,非常地好聽。


    此時,徽宗邁著方步,麵朝張邦昌招唿過來,張邦昌見是皇上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慌忙跪地,口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徽宗躬身將他扶了起來,輕聲笑言:“張愛卿啊,這裏又不是什麽朝會,哪有那麽多的禮節?不過朕給愛卿招唿,是想和愛卿說說心裏的話......”


    張邦昌再次跪地,他驚恐萬狀地說道:“邦昌罪該萬死,有眼無珠,竟然沒有看見皇上在招唿。”


    “愛卿這是怎麽的了?快點起來吧?朕又沒有責怪你什麽?今天就是一個晚宴,能不能讓趙佶的腦裏感覺到輕鬆一點,大家一同喝酒、一同聊天。邦昌是朕信賴之人,構兒出使金國,還望愛卿不要有太多的顧忌,為了大宋朝廷的尊嚴和利益,有必要在構兒的身邊常常提醒,多多指教。”


    張邦昌連忙點頭,說:“皇上請放心,邦昌出使金國,定然全力維護好大宋朝廷的利益,保護好九皇子的人生安全。”


    徽宗聽後,非常滿意,他十分愉快地跟張邦昌幹了一杯。


    徽宗又來到宇文虛中和吳激的身旁,三人談得十分投機,沒有了君臣禮節的束縛、限製,他們輕鬆自在地談書畫、論文學、吟詩詞、唱樂府,心情舒暢、痛快淋漓。宇文虛中和吳激是大宋著名的才子,此次入金,金帝必然會高官諾許,為其服務,徽宗無限哀歎地說道:“今晚興許就是趙佶和二位知己的最後一次敘談,朕的心裏難以割舍。”


    宇文虛中和吳激是何等聰明之人,金國是個新興的國家,曾經重武輕文。可是現在不同,漢人的大量湧入,逼著金人要學習漢族的文化,隨著金國的做強做大,地多人少的金國,最缺的就是人口,所以海上之盟金軍將燕京城內人口擄掠一空而去,宋接收的隻是一座殘破不堪的空城,便是最好的例證。皇上是怕二位才子貪圖異國的高官厚祿,從而滯留金國,替金謀利。


    趙構沒有多大的心思和別人聊天、喝酒,白天的情景不時地閃現自己眼前——“柔福”的眼淚以及她的緊抱不放。而自己腦海裏所裝下的也全是柔福與自己一起學習和玩耍時的美好情景。


    此時,蔡鞗、趙福金、王重陽、趙嬛嬛、米小可等人也來到了晚宴的殿堂。米小可不知道丈夫去了金國後究竟會發生什麽事端,她的胸口陣陣絞痛,也許這就是和丈夫的最後一次見麵,想到這裏,小可不禁失聲痛哭了起來。吳激緊緊地抱著妻子,無限辛酸地安慰著小可,“吳激生是大宋之人,死是大宋之鬼......”米小可急忙捂住了丈夫的嘴巴,說:“不許說什麽生與死,小可在此等你迴來。”說後,夫妻倆顧不得太多,兩人激情擁抱,含淚相吻。


    嬛嬛拉著重陽與趙構話別,王重陽雖然說忘不了白天趙構和嬛嬛在一起時的情景,心裏麵總是難受、別扭,但是礙於自己長時間在“龍德宮”裏居住的那份情誼,且得到了韋賢妃、趙構母女的不小幫助,在趙構出使金國之際,自己理應有些表示才是。他走到了趙構麵前,將劉陽家中曾經留給自己的那對麒麟銅鎖,恭恭敬敬地呈上了一個,然後激動地說道:“九哥,王重陽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在與九哥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感覺九哥才是我重陽最親的親人。”


    王重陽這話聽起來舒服,其實趙構也確實像親人一樣地待他。


    當初馬覺在西北軍糧摻沙大案中受人冤枉、遭人誣陷,鋃鐺入獄,恨死獄中,兒子馬師揚跟隨母親迴到了寧海州(今煙台市牟平區)。


    王道仙厚葬了結拜兄長之後,便帶著兒子王重陽來到了“龍德宮”。太監馮益憐他是外甥女的骨肉,答應與王道仙一起懇求韋賢妃收留王重陽。韋婕見重陽是王道仙領過來的孩子,又有太監馮益的擔保,便答應了王道仙的請求。


    趙構見母親收留了個弟弟,萬分高興,便邀請了好朋友蔡鞗、吳激、米小可和妹妹“茂德帝姬”——趙福金等人。為王重陽舉辦一次隆重的歡迎盛會。


    趙構的確是把重陽當作了兄弟,他帶著重陽一起賦詩、畫畫,一起打獵、習武......二人雖然都深愛著嬛嬛,但是彼此沒有說破,就怕壞了兄弟情誼。


    趙嬛嬛深情地望著趙構,心中似有無窮的話語,可是她哽咽住了,眼淚禁不住地從眶裏溢了出來,趙構的心裏極其難受,他拉著嬛嬛的手,撫慰道:“嬛嬛妹妹別這樣,九哥出使金國,是為父皇排憂,是替朝廷出力。妹妹在“龍德宮”,可以經常邀請重陽、蔡鞗、福金、小可等人一起活動:學習書畫、朗誦詩詞、郊外踏青、野外狩獵。待到九哥迴來,希望能夠看見一個青春活潑,健康向上的“柔福”妹妹。”


    “放心吧,大家都會照顧好嬛嬛的。倒是九哥在外要多注意些身體,遇事要和大臣商量,茂德、駙馬等待著九哥的早日返迴。”


    趙構走到“茂德”和蔡鞗的近旁,他湊向蔡鞗耳旁輕聲細語:“太師之事,著實是讓駙馬為難,不過父皇已經說過,事情要一碼歸一碼,在大是大非麵前,駙馬能伸張正義、立場堅定,不日,父皇就要擬任蔡鞗的官職,駙馬不久便可盡展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為官能力。”蔡鞗聽到此等利好的消息,臉上隻是露出一絲兒的淡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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