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斬出,飛鳥都被這駭人的殺氣驚死。


    這不是存在的力量,它不是“有”,是無所不在但又是“無”的力量,它就是“空”,不僅是空,而且是四大皆空,“空”中藏“兇”:四大皆兇!


    生死壓力是催動武功進步的最快捷的方式,東瀛武功講求勇猛精進,“阿修羅戰道”,“決戰奧義”等等,就是為了在生死大戰之中以生命最本質的求生本能刺激自己的潛力,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飄絮此時就處在這種進步之中,歸海一刀這一招,殺神弑魔,在飄絮的感知之中,天地四方一切皆化為虛無,僅僅留下兇狠霸道的刀氣。


    “你四大皆空,毀滅一切,我就重開天地,創生萬物。”飄絮心思百轉,生死壓力之下,她終於完全領悟了雪飄人間的那種代表生機的刀意。


    飄絮的刀氣仍舊凝練精純,勢不可擋,但是這刀氣不含半點殺意,刀氣突破了雄霸天下的刀意的封鎖,生機消融了那可怕的殺氣。


    就連歸海一刀,也被一招感染,暫時恢複了清明,強行控製自身,留了半分力道。


    兩道完全相反的刀意狠狠地撞在一起,交鋒,交融,最終完全消失。


    這一招過後,歸海一刀由於強行收攏招數,受到反噬,昏迷倒地,飄絮耗盡了力氣,但是又有收獲,眼中滿是精光。


    海棠扶起歸海一刀,把他帶到天下第一莊的客房,請天下第一神醫賽華佗過來醫治,高淼扶起飄絮,帶她去沐浴更衣,消化這一戰的收獲。


    隻要花個十天半月把這一戰的成果完全吸收,飄絮絕對可以在三百招之內打贏柳生但馬守。


    飄絮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投降實在是太值了,那個所謂的“三年之內東瀛第一”的賭局她都懶得想了,按照這個進度,一年時間她就可以成為東瀛第一刀客。


    與此同時,高淼也在深深地吸引著她,武功高強,才高八鬥,英俊瀟灑,知進退,明得失,在無數人環繞的寶藏爭奪之中得到最大的好處,並且把鍋甩了出去,短短時間從默默無名成了伯爵。


    飄絮是個天才,天才固有的東西就是傲慢,她看不起東瀛同一輩分的所謂的青年才俊,所以才來大明,見到高淼之後,天才的傲慢被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的心裏,早就留下高淼的痕跡,她已經逐步淪陷了。


    傍晚,歸海一刀醒了,一番大戰讓他的魔性得到了發泄,他的理智重新占了上風。


    “我要見劍驚風,我想問問那天的情況。”冷靜下來的一刀其實還是很聰明的,長期練刀隔絕了很多情感,更是讓他有著極為敏銳的洞察力。


    “不必問了,你知道破案,尤其是人命案,第一件事是什麽嗎?”此時去問劍驚風就是逼他自殺,高淼直接拒絕,這點家庭倫理的破事,還是直接揭開謎底來的痛快。


    “驗屍。可是我的父親已經死了十八年了,能驗出來什麽東西!”歸海一刀身為四大密探,靠的並不隻是武功,查案他也會。


    “那十八年的一個瘋了的店小二,又怎麽保證他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他說的沒錯,人的眼睛,也是會騙人的,他隻看到劍驚風、麒麟子、了空和你父親交手,然後他被雄霸天下的煞氣嚇得昏迷過去,醒來看到你父親死了,所以想當然的認為是劍驚風他們三個動的手,事實上,他沒有看到是誰殺了你父親。


    很多人都看到你和飄絮交手,昏迷,被送入天下第一莊,如果我給你一刀把你殺了,大多數人也會認為是你與飄絮交手,傷的過重死了,不是麽?”高淼循循善誘。


    “可他們為什麽不說?他們應該告訴我啊!”歸海一刀捂著腦袋,一臉糾結。


    “為了保護某個人,或者說,殺你父親的人身份很特殊,你想想,如果真的是他們殺了你父親,為什麽不殺你滅口?愧疚自殺?十八年不自殺等你過來報仇在自殺?你不覺得很奇怪麽?還……”


    “莊主別說了,一刀,就是我們三個做的,我們是兇手,一命還一命,這條命我還給你……”劍驚風一直在外偷聽,被高淼的分析嚇得半死,衝了進來,拔出寶劍就要自刎。


    “碰”高淼一記手刀打暈了他,笑著說道:“看來,他真的不是兇手,你該去驗一下屍體,反正也不虧,不是麽?”


    “好,如果真的事情有異,我欠你一個人情,否則,你不能阻攔我報仇。”歸海一刀咬了咬牙,答應了下來。


    歸海一刀身體強壯,休息一個下午就修養的差不多了,為了查清真相,連夜離開,去開棺驗屍。


    “高兄,多謝了。”海棠鄭重其事的過來道謝。


    “不必了,這算我為護龍山莊做的最後一件事了,有了爵位,我這密探的牌子也該拿出去了,陛下眼力倒還不錯,成是非也是個人才,隻是曆練不足,海棠,還要麻煩你以後多多照拂。”


    護龍山莊四大密探看似位高權重,實則並無爵位封號在身,高淼當了伯爵,自然不能繼續擔任四大密探,這塊牌子就給了成是非。


    此時的成是非經過了一係列的曆練,武功能力都大有增長,而且還和朱無視打過一場,朱無視沒有為難他,任由他擔任“黃”字密探。


    劍驚風醒來之後,得知歸海一刀已經去開棺驗屍,不得已之下坦白了一切。


    海棠擔心歸海一刀的安危,去水月庵找露華濃,高淼則是搬入了伯爵府,兩耳不聞窗外事。


    半個月之後,海棠滿臉苦澀的迴來了,歸海一刀得知真相之後,癲狂暴躁,但在海棠的安慰下有所好轉,可是,他在燒毀父親遺物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阿鼻道三刀的刀譜。


    這是一門比雄霸天下更加邪門,更加詭異的刀法,絕情斬,雄霸天下,殺神一道斬之類的頂多算是半入魔道,阿鼻道三刀則是徹徹底底的魔道刀法。


    一刀修行這刀法之後,徹底的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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