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頭好痛啊,這是哪,我不是應該在試煉地嗎?我的金身塑好了沒”白晃晃的瓷磚牆,還有這親切的馬桶,塑料的大門。“難道,難道這裏是蘭陵一中,我迴來了,我林凡迴來了,哈哈哈哈。”一凡瘋狂的親著廁所大門,親著馬桶,放聲大笑。


    “哥幾個,裏麵那小子好像瘋xxx。。。。。哎呦”不等這聲音說完,一凡已經一腳踹開了大門,哈哈,果然,外麵是我親愛的學校。


    一凡看到旁邊站著一個瘦黃毛在那捂著鼻子齜牙咧嘴,猛地一拽過來,同學,這是市一中嗎。是蘭陵市一中嗎。


    “是,是,是啊。”黃毛在一凡近乎癲狂的摸樣下被嚇得不輕,手腳都有些哆嗦,下意識的答道。


    一凡很突兀的扇了黃毛一巴掌,“疼嗎?”


    “疼,疼,疼啊”


    不是夢,一凡心中一陣激動,終於迴來了,終於迴來了,那腦海中的仇恨,也瞬間被衝淡了不少,陰霾一掃而空。“不是夢,我真的迴來了,我真的迴來了,蘭陵市,從今天起,一凡這個名字已經成為了過去,我,林凡,迴來了。”把黃毛隨手扔到一邊,一凡緊緊地攥著拳頭,激動之情難以言喻,周圍的氣流似乎都受到了影響,形成了一種大勢。


    “哈哈,啊華,你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嚇傻了。”


    “是啊,一臉的衰樣,跟哥幾個在這裝呐,在廁所裏吃屎吃多了吧。”


    旁邊一陣嬉笑聲傳來,一凡嘴角掛出一抹邪笑,竟然,“:是我離開的時候啊,我,林凡,迴來了。”還依稀記得當年的自己因為無意中碰落了一個漂亮女生的筆記本,本想借此顯擺顯擺自己的高二小混混黃毛給堵了好幾次,自己慌不擇路,跑進了廁所,卻不知道為什麽,陰差陽錯去了瀾滄界,成為了師父的關門弟子。


    “我草xx。”一旁坐在地上的黃毛這才迴過神來,剛剛被高三這個出了名的窩囊廢推倒在地,感覺丟了自己的麵子,你用門撞我英俊的鼻子就罷了,你還敢推我,我媽都沒舍得這樣打過我,黃毛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再被旁邊兩個小弟言語上一激,抄起一根棍子就照著林凡頭上打去。


    林凡頭都沒抬,手輕輕一抓,單手抓住了棒子。一凡的臉部微微抽搐了一下。趁著黃毛愣神的空當,猛地一拽棒子,搶到手中,向黃毛頭上狠狠揮去。


    黃毛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頭頂傳來鑽心的痛楚,手顫顫巍巍的一抹,黏糊糊的一手血。另外兩個人急忙將黃毛扶起。“你敢打飛哥,你死定了,你肯定是死定了。”這兩人見血後明顯有些緊張,說話都有些顫抖。


    林凡微微側了下臉,臉上被濺射的血液緩緩滑下“不想死的話,滾。”猙獰的麵容,配上冷冷的不帶任何感情的雙眼,令人心生畏懼。


    兩個小嘍囉,本就膽怯的小心髒猛地一顫,立馬退縮了。“你等著,王八蛋,你給老子等著,老子先去包紮,明天上學,弄死你。”黃毛一隻手捂住頭,一隻手指著林凡,不住的往後退。


    “飛哥,明天周末。”旁邊的矮個子小聲提醒道。


    “閉嘴,那就周一弄死他。弄不死他,老子不姓馬。”黃毛越喊越起勁,大聲咆哮著。


    “喲,挺有膽量啊,小毛驢。”一凡淡淡的笑了,提著棒子就要走過去。這種陽光下混雜著血跡的笑臉,是那樣的邪氣。


    “走。”黃毛見勢頭不對,在兩個小弟的攙扶下,一晃一晃的跑了。


    林凡在樓上看著那三道遠去的背影,終於呲牙咧嘴的抬起自己高高腫起的手掌。


    怎麽迴事,我的力量消失了,我又變成普通人了,難道我在瀾滄界那十幾年,隻是一場夢麽。林凡猛地開始運氣,發現周身再無氣流之感,正在焦急之時,無意間撇到了鍾樓的大擺鍾,都已經那麽晚了,得趕緊先迴家再說,否則家人又要擔心了,一想到家中父母肯定做好了飯菜等他迴去,林凡鼻子一酸,這個鐵血的漢子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林凡生活的地方,叫蘭陵市,是華夏國的一個相對比較偏遠的城市,不過此地的名字,倒真不是一般的響亮,在民間,這裏被稱為混亂之都。仗著天高皇帝遠,警匪相互勾結,各個幫派是這裏最大的勢力,而學校,這種新鮮血液衍生的地方,更是各個幫派控製的重點,他們滲透著學校,不斷的收著小弟,在學校裏橫行霸道,以此來收納更多的人,給他們提供更多的利益,偷盜,賣淫,販毒,年又不經事的學生,成為了他們手裏的搖錢樹。


    在這座城市的學校裏,幾乎看不見不打架的學生,拉幫結派,在社會上認大哥,已經成為了一種主流。所謂各個年級勢力最大的團夥老大,更是其中的王者,像眾星拱月一般,享受著令人羨慕的目光,他們這些人,被江湖人稱——扛把子。


    林凡的父母,是普通的初中教師,這種書香門第,卻生出了林凡這樣一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可給父母惹了不少麻煩,直到有一些麻煩,林凡一家再也擋不住,林凡就被徹底的擊垮了。巨大的挫折造就了他如今相對淳弱的性格,逆來順受,不願意打架,不是他不想打,而是他害怕,害怕給樸實的父母再惹上麻煩,那些學校的大哥,和社會上的人,都有著不淺的關係。


    看著周圍熟悉的一幕幕景象,林凡心裏忍不住的緊張,唯恐這才是夢幻一場,醒來還在那冰冷的石殿裏。不知不覺,已經順著十多年前,不,也可能是昨天的記憶走到了家門前。


    這個身高七尺,在瀾滄界橫掃後山野獸的暴力少年,心境卻出現了罕見的波動,手中的鑰匙,怎麽都插不進鎖眼。一下,又一下,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門中露出了母親略有些責備的麵容,“我就說是誰呐,小家夥,怎麽迴來那麽晚,快進來,快進來,馬上開飯了。“邊說邊很自然的接過了一凡背上的書包。


    機械般的進家,坐在餐桌前,林凡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有離開家在外麵漂泊了好些年,才能真正明白家這個字的難得可貴,看到父母已經開始灰白的鬢角,一凡的眼睛一陣濕潤,急忙用手捂住眼睛,不讓淚水被爸媽發現。


    “來咯,這幾天在學校吃的不怎麽樣吧,今天啊,專門給你燉了排骨,來,兒子,快嚐嚐。”老爸從廚房裏端著一盆香噴噴的排骨冬瓜湯。“老婆,你先給兒子成湯,我去盛飯。”說著,老爸把手在身上圍裙擦了擦,又轉身進了廚房。


    “好嘞”林凡媽媽熟練地盛好了三碗湯。林凡呆呆的看著那三碗顏色不同的湯,心中一酸,又想哭了。林凡麵前的這碗湯中,滿滿的排骨,隻有幾片冬瓜,父親那碗湯,冬瓜排骨參半,母親那碗湯中,一片綠色,全是冬瓜。


    “來來來,吃飯咯。”父親端著飯出來,搓搓手,坐在桌子前。


    桌子上的菜色,簡單而可口,一個西紅柿雞蛋,一個涼拌黃瓜,一盆排骨冬瓜湯。這在一凡家,已經算很不錯的美味了。


    林凡父親看著麵前的排骨,很自然的把排骨夾了出來,“你們吃你們吃,給我盛肉幹啥,我都胖成這樣了,哈哈哈哈哈。”說著,把肉分到了母親和一凡的碗裏。


    林凡看著麵前像小山一樣的排骨,看著父母平淡的綠色,心中的酸楚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珠低落到碗裏。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把好吃的留給我,我卻不知道珍惜,我真是個大傻瓜。”林凡心中不斷的質問著自己,每一次,自己都奢侈的享受著父母的愛,每一次,都那麽自私的把父母給自己的愛一點不剩的留下,不知迴饋,有些東西真的隻有失去了才會懂得珍惜。


    林凡的父母,隻是普通的鄉鎮教師,待遇不比大城市,偏遠地帶的教師工資,在百般克扣和拖延下,隻能在這破落的小城裏勉強維持個溫飽。雖然身處混亂的小城,一凡的父母卻異常關心孩子的學業,他們始終相信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他們希望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後代可以走出去,走出這座偏遠的小城,去過大城市那種自由自在,溫暖幸福,富有尊嚴的生活,起碼在他們的心目中,對大城市的憧憬,已經存續了好幾十年。


    不過高二之後,一凡的成績一直在倒數後幾名徘徊。沒有放棄他的,可能隻有他的父母了。


    雖然家裏沒有錢,但是為了孩子可以補充營養,母親每周都會帶孩子出去吃一些好的,比如喝一碗羊肉湯,沒錯,是一碗,孩子吃肉,媽媽喝湯,經常為了多加一勺湯,而和店主爭執,一凡並不太懂事,總是覺得調料是固定的,湯加多了,味道淡,不好喝,常常發脾氣,指責母親。母親總是唯唯諾諾,不多說話,默默的喝湯吃麵餅。


    父親手藝很棒,雖然工作很忙,但每周都盡可能的給孩子做好吃的,畢竟出去吃太貴,除了偶爾的羊肉湯,真的負擔不起太多了。十多年前被表親坑害,背上的巨額債務,真的榨幹了他們的所有。


    每周都是那樣,會吃一次雞,一次魚,一次肉。但是,幾乎都被林凡吃掉了,年幼的林凡從來不懂的分享,他隻知道,好吃的,真的好吃,要多吃點。


    兩世為人,林凡更加明白親人的難得可貴,口中塞滿的米飯,深深的快低進碗裏的臉頰卻再也沒法掩飾哽咽的聲音。


    “這孩子,怎麽了啊,是不是飯菜不和口味啊。”母親率先發現了異樣,急忙問道。


    “是不是在學校裏出什麽事了?有人欺負你沒?跟爸說,爸去找你們老師去。”父親也在一旁追問,他很清楚這座小城的風格,更清楚學校的亂狀。


    “沒,沒有,就是好久沒吃爸做的飯了,覺得特別好吃,爸,媽,你們別老把肉給我啊,你們也吃,吃。”一凡急忙看似隨意的擦去眼中的淚水,笑著把碗中的肉朝爸媽碗裏分。


    爸媽相視一眼,“誒,誒,你多吃點。“高興的有些不知所措,十多年了,孩子終於懂事了,學會疼父母了。


    林凡強忍著淚水,歡笑著和父母談論學校的趣事,一家人吃飯吃的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吃完了,父母趕著一凡迴屋休息,兩個人開始收拾碗筷。


    林凡看著擋著身子不讓自己插手的父母,心中一陣暖流流過。迴到自己似乎許久未迴的房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擺設。呆坐在椅子上,心裏就像纏成團的麻線,亂糟糟的難以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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