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站定在池中,慢慢地伸出手,撫摸著池壁上的道痕。


    一縷縷道痕之中,殘留著神念氣息。


    隱隱約約間,可借此感悟神女前輩的心境曆程。


    這一刻,葉秋的心神沉浸在道痕的意境之中。


    腦海,突兀地浮現出一幕幕畫麵。


    風華絕代的聖女前輩,與一名年輕男子攜手在遠古大荒中曆練。


    兩人並肩攜手,一副神仙眷侶的畫麵。


    相互之間,探討各種修行法門,不時切磋一番。


    那一幕幕畫麵中,聖女的臉上洋溢著令人心醉的幸福。


    兩人之間,有著說不完的話。


    從這一縷縷的道痕之中,葉秋能感受到聖女前輩內心的喜悅。


    或許,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刻……


    在之後的漫長歲月中,這一份迴憶非但沒有被時光衝淡,反而更加深刻地留在了心底。


    隻不過,這些記憶對葉秋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


    他隻是簡單地體會了一下,接著又開始感悟其他道痕。


    在池壁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道痕。


    這是九黎聖女,在漫長的歲月等待中,閑極無聊劃下的痕跡。


    其中,大部分是對遠古歲月的迴憶。


    另外,還有一少部分是對於修行的感悟。


    以葉秋目前的實力而言,自然不必在從他人的感悟中獲取什麽經驗。


    他所需要的,是聖女迴憶中關於天外天的部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葉秋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通過池壁道痕蘊藏的信息,再現了六道輪迴拳創始者悲憤自爆元神的場景。


    同樣是一股來自宇宙最深處的能量,灌注到一名敵人的體內。


    刹那間,敵人的實力無限暴漲,變得不可戰勝。


    六道輪迴拳,一次次轟出……


    換迴的結果,確實徒勞無功。


    這一刻,葉秋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那種悲憤交加的無奈。


    當初他麵對天外天來客的時候,就曾經感受過那種無可奈何。


    對手的強大,輕而易舉地碾壓了自己。


    巨大的實力差距,無法彌補,讓他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而六道輪迴拳創始者所遇到的天外天對手,比葉秋打敗的那一個更加強大。


    因此,結局早已注定。


    “所謂的飛升,不過是一場騙局……”


    自爆元神的瞬間,那位傳遞出一縷神念。


    此時的葉秋,心情更加的沉重了。


    在傳說中,仙界是比人間更加高等的位麵。


    想到這裏,葉秋加快了探索的速度。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將池壁內的道痕探索了一遍。


    然後,一個人站在池中,緩緩閉上了雙眼。


    他在慢慢地整理著自己所獲得的信息,從中推斷出更多的線索。


    從九黎聖女前輩的部分記憶之中,他可以肯定的是,天外天是一個自古就存在的地方。


    而且,存在的時間甚至遠比他想象的更加久遠。


    九黎聖女在年輕時代,遊曆遠古大荒,甚至專門尋找過相關的遺跡。


    當時,與她同行的就是那位創造出六道輪迴拳的前輩。


    兩人遊遍了整個大荒,在一些遺留的聖跡之中,還真發現了些許的線索。


    根據聖女留下的信息所看,遠古時期很多強者都聽說過天外天。


    其中的關鍵信息,有兩個名詞:九色祭壇和登天古路。


    遠古傳說中,想要飛升天外天隻有兩個途徑。


    其一,找到九色祭壇,開啟登天古路,進入天外天。


    其二,身負仙緣,被下凡的仙人選中,帶入天外天。


    這兩種途徑,一個是主動尋找,一個是被動等待。


    年輕時,九黎聖女曾經踏遍大荒,尋找九色祭壇,想要開啟登天古路。


    可惜的是,尋遍了整個大荒,她始終沒有能夠成功。


    直到神族入侵,大戰開啟。


    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那位前輩一拳打穿了天穹,甚至打破了同一位麵,兩個世界的壁壘。


    緊接著,在遙遠的宇宙最深處,仙人的神念下凡。


    可是,帶來的卻不是仙緣,而是災難。


    對此,葉秋同樣深有體會。


    關於仙界的傳說,全都是騙人的。


    誰都不清楚,天外天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更沒有人知道,那些飛升的強者最終落得什麽下場。


    直到那位前輩自爆了元神,九黎聖女才得知了真相。


    原來,他們向往的仙界,所謂的天外天,根本是一場美好的噩夢。


    沒有什麽飛升成仙,隻不過是被選中的修行食糧。


    在那些天外天的仙人眼中,身負仙緣的強者,隻是人形丹藥,用來修補自身的大道。


    每一個時代的最強者,最終的命運歸宿莫概能外。


    當時那位前輩給九黎仙女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就是轉達給葉秋的那一句。


    自斬道行!


    隻有這樣,才能避免命運的歸宿。


    但是,在隱忍了無數歲月之後,九黎聖女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她恢複了修為境界,比遠古時代更加精進了許多。


    在那一刻,她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命運。


    隻不過,她並不後悔。


    至少,在她留下的道痕中,沒有絲毫的悔意與忐忑。


    葉秋隻感受了一去不複返的絕然之姿。


    他也無法體會,聖女前輩究竟是怎樣的心態去迎接命運的裁決。


    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在臨行之際,聖女對天外天絕對沒有任何美好的向往。


    此時,葉秋忽然有一種感同身受的頓悟。


    在恍惚之中,他好似有些理解了聖女的抉擇。


    明明能夠逃避,最終卻依舊選擇麵對。


    或許,在聖女前輩的心底最深處,還保留著最後的執念。


    無論如何,她都要去反抗一次。


    亦如,當初那個寧可自爆元神,也不屈服的男人。


    這一刻,葉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何嚐不是如此,有著不得不為之的理由。


    無論對手多麽的強大,但為了寧兒,一切都值得。


    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


    與其逃避,不如迎難而上。


    聖女前輩逃避了那麽久,最終依舊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她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也隻是希望葉秋能夠自斬修為,平平安安地陪著妻兒度過一生。


    “前輩,您是為了曾經擁有的愛情,選擇了奮不顧身,而我也有割舍不斷的親情,值得我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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