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鬆二話不說,也沒再理會劉旭東,徑直又上了樓,但劉旭東卻站在原地沒動,等閆瑞東的車子駛出了大院,劉旭東才慢慢的移動了雙腿,幾乎是挪著,來到了陳逸鬆的辦公室。


    劉旭東之所以來找陳逸鬆,一來道個歉,二來解釋一下自己外出的緣由。


    劉旭東怎麽也想不打,因為自己陳逸鬆和閆瑞東由原來的暗戰變成了明鬥,而且是當著自己的麵,這個人情劉旭東欠大了,陳逸鬆雖然是副局長,但畢竟來安監局時間不長,要是論派係,陳逸鬆現在還沒有站住腳,暗地裏或許也之後自己跟他一派,這樣小小的勢力肯定鬥不過閆瑞東的,劉旭東開始替陳逸鬆擔心,更替自己擔心。


    進了陳逸鬆的辦公室,劉旭東還沒開口說話,陳逸鬆沒等劉旭東關上門,便把桌子上的文件往地下一扔,說道:“什麽他媽了不起的,你看看他那熊樣,啊?”


    說完,陳逸鬆圍著辦公室轉了兩圈,劉旭東站在門口,不敢說話,也不敢坐下。


    “劉旭東,閆瑞東今天上午就跟我說要讓你搬你辦公室,迴大隊上,我給阻止了,所以他就不高興,剛才的事純粹的無中生有,他是故意的,外出的多了,為啥偏偏找你?不就是一個任命文件麽?他媽的,太他媽的勢力了。”陳逸鬆自然是生氣了,氣的在劉旭東麵前已經沒有了副局長的形象,一句句的髒話在他嘴裏說出來都成了最普通的話。


    劉旭東還是第一次見到陳逸鬆這個樣子,陳逸鬆在劉旭東的腦子裏的印象一直就是一個足智多謀,情緒不形於表的人,可現在展現在他麵前的卻是一個暴躁如雷,有勇無謀的普通人。


    陳逸鬆轉了幾圈,逐漸平靜了下來,指了指沙發,讓劉旭東坐下,劉旭東這才走過去,欠著屁股做好,在陳逸鬆麵前他一直很隨便,但剛才看到陳逸鬆的樣子,他不自覺的就把陳逸鬆當成了領導來看。


    “劉旭東,你也別有什麽壓力,閆瑞東無所謂,你記住我這句話,他奈何不了你,也奈何不了我,他現在狂,有他哭的時候。”陳逸鬆突然又恢複了原狀,這個變化之快讓劉旭東沒有絲毫的心裏準備。


    “我早就看著他不順眼了,沒個當領導的樣,你別擔心,以後該怎麽工作還怎麽工作,該在哪裏辦公還在哪裏,他不敢把你攆出去。”陳逸鬆接著說道。


    劉旭東一直閉著嘴,覺得自己再不說話就成了陳逸鬆的獨白了,況且再不說話,顯得自己就有別的想法了,於是,劉旭東張口說道:“陳叔,這件事都是我引起來的,我不希望你跟閆局長這麽對著幹下去,我一會去寫個檢討吧。”


    劉旭東的意思表達的很直接,也很明白,雖然沒說那些謝謝之類客套的話,但陳逸鬆肯定會明白他的意思的。


    陳逸鬆想了想,說道:“檢討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寫一份也無所謂,我跟他的事你就別管了,放心吧,他不會跟我對著幹的,他也不敢。”


    劉旭東有些納悶,陳逸鬆的底氣從何而來?就算他是王恆山的人,但王恆山能管這些小事麽?不過轉眼,劉旭東又一想,陳逸鬆說的也有道理,閆瑞東還真不敢把他怎麽樣,現在陳逸鬆分管危化品,任命文件是縣編委下的,就連陳逸鬆的職能都寫的明明白白,這是王恆山交代的,閆瑞東不可能也沒有能力讓陳逸鬆換分管的領域,更不用提撤了或者扣工資了,那對於他來說跟登天差不多。


    閆瑞東能當上局長絕對是個意外,他幾乎沒什麽背景,閆瑞東跟縣長以上的官根本就說不上話,當初縣裏公開選拔安監局長,其中有個專業的限製,全縣符合條件的隻有三個人,閆瑞東算一個,另外兩個人一個因為後來有關係被調到了其他縣做了地稅局的句子,另外一個因為突發腦溢血,落了個半身不遂,就這樣,閆瑞東被一個餡餅砸中了腦袋,當上了寧城縣安監局的局長。這些內幕雖然被劉旭東一直當成傳說來對待,但說的人多了,劉旭東也開始有些相信了,現在陳逸鬆幾乎是拍著胸脯說閆瑞東不敢把他怎麽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還有一個事,也讓劉旭東相信陳逸鬆說的話有道理,那即是陳逸鬆是王恆山指派的人,閆瑞東不敢惹。


    “劉旭東,這一個月來,閆瑞東對你的態度我也知道,你別管他,他是故意的,有些事你還不知道……”陳逸鬆欲言又止。


    劉旭東聽的有些糊塗,故意的?閆瑞東為什麽要故意?自己從來沒得罪過他,就算有時候稍微給他個臉色看看,也不至於故意這樣對自己啊,但陳逸鬆並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那自己也不好再問什麽。


    “好了,沒事了,你去吧。”陳逸鬆停頓了半分鍾,對劉旭東說道。


    劉旭東站起身,想給陳逸鬆鞠一躬,但又覺得這個禮儀太大了,隻好伸出手,跟陳逸鬆握了握,然後沒說話迴到了自己辦公室。


    從早上上班八點,到現在不到十點,兩個小時的時間把劉旭東已經折磨的沒了個人樣,進門還沒坐下,劉旭東又出了辦公室,來到大隊找王迪,卻沒有發現他的影子,問聶林,聶林說王迪一直沒來,不知道去幹啥了。


    劉旭東也沒多說,重新迴到了辦公室。


    他現在有兩件事,一個是寫檢查,另外一個就是想一會王迪迴來怎麽跟他說。


    寫檢查當然好些,劉旭東的筆頭還是很棒的,這要歸功於他在縣府辦公室的磨練,就算是一萬字的檢查,劉旭東不到三個小時就能搞定,而且語句通順,沒有錯別字。


    但見了王迪怎麽去說,這個成了難題,難題就難在對待王迪的態度上,如果揍一頓,不合適,說一頓不起作用,不揍也不說,心裏的火沒處發。


    劉旭東決定,先把檢查寫完,見了王迪就當場發揮,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大不了就幹一仗。


    檢查是自己提出來的,當然要深刻一些,雖然閆瑞東沒事找事,可畢竟他是一把手,是自己的上司,表麵上還是要過得去,陳逸鬆有資本跟他對著幹,可自己除了背後有棵大樹,其他的一無所有。


    一個半小時,劉旭東寫了三頁,而且還檢查了兩遍,然後劉旭東打印了一份,最後手寫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才用訂書機訂好。


    可馬上就到了下班的時間,王迪卻還沒出現,甚至也沒跟自己聯係,劉旭東有些急了。


    劉旭東的急來自兩個因素的擔心,一個是那些人說話不算數,收了錢並沒有放人,二是王迪傷的太重,就算被放出來,或許也沒法迴到單位。


    打電話自然聯係不上,因為王迪的手機在劉旭東手裏,去找他,除了王迪住的地方劉旭東知道,其他王迪能去的地方,他一概不知。


    劉旭東決定先把檢查給嚴瑞東送過去,然後下班以後去找找王迪。


    劉旭東給閆瑞東的司機打了個電話,得知閆瑞東已經迴來,他才趕緊下了樓,敲了敲閆瑞東辦公室的門,進門便對閆瑞東說:“閆局長,上午的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也充分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是我的檢查,請您過目。”


    這些話劉旭東也不知道是用什麽勇氣說出來的,即便自己在說這些的時候閆瑞東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他還是堅持說完了,等把檢查放到閆瑞東桌子上的時候,劉旭東還是多了一句嘴:“閆局長,王迪有點急事,可能要請兩天假,我給您說一聲。”


    這換做以前,閆瑞東會爽快的答應,或者是點一下頭說,我知道了,但今天,閆瑞東頭也沒抬,在嘴裏蹦出幾個字:“讓他自己來請假。”


    劉旭東愣了一下,低聲的說道:“閆局長,王迪現在脫不開身,他真有急事。”


    這話說的非常沒水平,特別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劉旭東自己還是個犯罪嫌疑人,倒是請求寬大處理同夥了,這可能麽?


    閆瑞東的腦袋上像是壓了一座山,根本就抬不起來,嗓門提高了兩度,說道:“能爬的動就讓他親自來。”


    劉旭東不敢再說話了,怕在引起閆瑞東的反感,用鼻子哼出一個“嗯”字,然後退了出去。


    局裏規定是十二點下班,劉旭東看了看表,才十一點四十,還有二十分鍾,因為找王迪心急,也怕王迪真的出了什麽事,所以劉旭東還是直接下了樓。


    劉旭東開車來到王迪住的地方,爬上四樓敲了一陣門,知道把對門的人敲出來,門還是沒開,劉旭東便問王迪的鄰居,有沒有見王迪迴來,鄰居倒也客氣,說沒見到。


    劉旭東唯一的希望破滅了,他不在家會在哪裏?十年前有手機的全縣也不過十個人,那時候找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找的,現在用慣了手機,萬一哪天用不上了,還真不知道有其他的聯係方式。


    劉旭東幾乎沒了主意,他開車又來到廣場後麵的信貸公司,因為王迪在電話裏隻提到了這一個地方,劉旭東又把希望寄托到信貸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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