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娜成了秘書科最輕鬆的一個人,當然,也成了單獨給餘善貴匯報工作最多的一個人,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在整個縣政府就流傳著出來這樣一句順口溜:來的挺巧的,穿的挺少的,長的挺好的,勾搭挺老的。


    自從徐鳳娜進了秘書科,餘善貴顯然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不僅把自己打理的很精神,而且來得早,走的晚,這讓辦公室的每個人都很不爽,不論什麽單位,絕對不能讓領導第一個來,最後一個走,所以一時間,縣府辦公室所有的人每天又無償的奉獻了一個多小時。


    餘善貴的變化引起了一些好事人的注意,他們要弄清餘善貴變化的原因,而劉旭東心裏最明白,餘善貴變化的根源。


    劉旭東懶得去想,更懶得去跟別人討論。


    直到他真正的碰了個正著,他才忍無可忍,而這一切,他也不知道到底跟他有啥關係。


    這天下午,劉旭東正在整理米勝利明天開會需要的講話稿,因為一些細節問題,他忙了一個下午也沒最後拿準,因為今天必須弄完,明天下午會上要用,而且還要把講話稿給餘善貴一份,所以臨下班,他跟徐強要了餘善貴辦公室的鑰匙,想弄完以後放到餘善貴辦公室,以便餘第二天一上班他能看到。


    他一直忙到了下班以後一個多小時才搞定,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他輕鬆的從座位站起來,伸了伸腰,然後把講話稿裝訂好,先在米勝利辦公桌上放了一份,然後拿著另外一份打算把他放到餘善貴辦公室。


    樓道已經是一片漆黑,他不僅揉了揉眼,還是黑,幹脆打了個響指,樓道頓時被聲控燈點亮,他快步來到三樓,但三樓依然黑漆漆,什麽都看不到,打了好幾下響指都不見燈亮,他使勁用腳跺了一下地麵,整個辦公樓都似乎比他跺的晃了一下,這才把燈跺亮,除了樓道的燈光,兩側辦公室都是黑乎乎一片,看來今天加班的就是他自己,平時就連加通宵的都有,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都跟約好了一樣,餘善貴辦公室在樓道的一頭,怕燈再滅掉,他便跺著腳朝樓到頭上走去,樣子跟軍人走正步差不多。


    他來到餘善貴辦公室門前,透過門口的玻璃,裏麵黑乎乎,什麽都看不到,在確定了裏麵沒有人以後,他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而且在門剛開了一道縫的時候,他把手伸進去,打開了燈。


    當打開門的那一瞬間,不僅裏麵暖如春天,而且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這是女人的香水味,很濃,很熟悉,很好聞,劉旭東馬上就想到,這肯定是下午徐鳳娜來“匯報工作”的時候留下的,這個徐鳳娜,以前是不怎麽打扮的,而自從來到秘書科,不但臉上擦了粉底,嘴上塗了口紅,身上還噴了香水,這一打扮,還真有一個成熟女性的味道,惹得縣政府辦公室那些老同誌一個個都色迷迷的多看徐鳳娜幾眼,巴不得把眼珠子看到徐鳳娜的衣服裏麵去。


    劉旭東以前很討厭女人濃妝淡抹,劉旭東從認識了白曉晴,他突然就感覺到,淡淡的妝還是很有必要的,就感覺那種淡淡的化妝才是表現女人魅力的最有效手段,不但不突出化妝表現出的妖豔,而且把最自然的美也能很完美的表現出來。


    劉旭東徑直走進辦公室,本來放下文件就走的,但是餘善貴辦公室裏的空調還在唿唿的吹著暖風,而且他看到辦公桌上的電腦的鍵盤燈還亮著。以前當著他的麵,餘善貴曾經囑咐過徐強,讓他下班以後看看自己辦公室的空調和電腦是不是關了,因為今天他跟徐強要了餘善貴辦公室的鑰匙,他怕明天餘善貴再罵徐強,便先關了空調,又來到辦公桌前,晃了晃鼠標,打算把電腦關掉。


    剛晃亮了屏幕,電腦上的開著的一個文件吸引了他,上麵是一份以縣政府為頭的紅頭文件,而且文件的標題是:關於任命徐鳳娜同誌為秘書科科長的通知。


    劉旭東腦子頓時嗡的一聲,徐鳳娜?秘書科科長?怎麽可能,她才來一個多月,而且即使是她的業務能力再強,也不可能讓她當科長,徐強才是最佳人選,他坐到餘善貴的辦公椅上,仔細的看完了通知。嘴裏不禁罵了一句:***,還有正事麽?


    他把文件往自己郵箱裏發了一份,其實他也不知道給自己發一份是出於什麽目的,因為這個事實他是改變不了的。


    思來想去,他覺得還是不要關電腦了,免得會讓餘善貴知道了有人已經看過文件,畢竟這個文件還沒有正式發。


    他把發郵件的痕跡全部刪除,然後又把電腦屏幕調整到待機狀態。


    等他準備從椅子上起來,手無意間扶了一下那張龐大的座椅,還沒拿開,就感覺手上有些潮濕,而且還有些黏黏的感覺。


    劉旭東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把大拇指和食指撚了撚,在兩個手指分離的一瞬間,竟然有些粘在一起的感覺,他頓時意識到自己摸到了一種不明液體。


    他趴在椅子上仔細的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整個椅子上斑斑點點的到處是這種粘稠狀的液體,而且他還特意的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一股腥臭頓時穿透了他的鼻腔,直接就反應了胃裏。


    肚子一陣收縮,差一點就吐了一地,***,這個老流氓,劉旭東不禁在心裏罵了一句。


    他知道這是男人的東西,而且是餘善貴的東西,沒想到這個老家夥這麽大年紀了,還能有這麽多的存貨。


    他已經能想到這些東西留下的場景,這香水味,這液體,分明就是餘善貴跟徐鳳娜,這對狗男女,竟然快活到了辦公室。


    劉旭東繞著辦公室看了一圈。


    這一看不要緊,辦公椅後麵的衣櫥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衣櫥的縫隙裏,竟然有一個黑色的衣服袖子角,而且看這個衣服的樣子還是裏麵穿的秋衣。


    劉旭東沒想到,這個曾經自己在呂劇《借年》裏麵聽到的場景,此時此刻竟然發生在自己的眼前,隻是主人公不是王漢喜和愛姐,而是餘善貴和徐鳳娜。


    他似乎能猜得出,廚子裏的兩個人狼狽的樣子,廚子本來就不大,容納兩個人肯定是不舒服的,而且裏麵的人還要屏住唿吸,一動也不能動,想到這裏,劉旭東嘴角不禁上揚了一下,但這種上揚卻是伴隨著心裏最惡心,最氣憤,最憎恨的。


    他猶豫了一分鍾,這一分鍾他充分的想了打開廚子與不打開存在的利弊,權衡了一下,他突然覺得此時打開廚子比較好,如果裏麵沒人,那什麽事都沒有,如果有人,自己發現了他們,一來可以免除自己偷看文件所帶來的後果,而且自己還能抓住餘善貴的把柄,以後餘善貴對自己那將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當然,雖然打開廚子在人道主義上麵有些不妥,但在這個環境下,在廚子裏麵有自己以前的女人這個特殊的情況下,他也隻有這種選擇。


    深吸了一口氣,劉旭東一把拉開了衣櫥。


    正如他所料,廚子裏麵兩個赤條條的人,一個墩在底下,兩手抱著腿,把頭深深的埋進了兩腿的中間。一個站在一邊,兩手頂住廚子的一側,站著的人不知是因為堅持的時間太長,還是因為關了空調太冷,兩個胳膊顯得有些抖,兩腿間的那個家夥也似乎因為驚嚇,收縮的如同一個蔫了的泥鰍。


    蹲著的是徐鳳娜,站著的是餘善貴。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雖然這時候有三個人,但三個人連彼此的唿吸都聽不到,隻有辦公室西北角那個龐大的掛鍾,啪啪的擺來擺去,聲音顯得異常刺耳。


    餘善貴站在廚子裏,看了劉旭東,臉上的表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徐鳳娜更是把整個頭都埋的連耳朵都看不到。


    餘善貴顯然是老奸巨猾,迅速調整了臉上肌肉的狀態,一根退邁出廚子,順手從廚子裏拿了衣服,又隨手關了廚子門,裸著穿好褲子。


    因為撐的時間太長,傳好了褲子,不經意的還抖了抖兩隻胳膊,劉旭東看著餘善貴,他很想笑,但卻笑不出來。


    “嗬嗬,小劉啊,來,坐。”餘善貴指了指對麵的沙發,跟個沒事人一樣,笑著對劉旭東說。


    劉旭東很讚賞餘善貴這種臨危不懼的精神,倒是這種場合,依然能笑的出來,而且還招唿他坐下,但這個坐下的含義卻是深刻的。


    劉旭東後腿了幾步,對光著上身的餘善貴說:“對不起餘主任,打擾了,我有事先走了。”說完,也不管餘善貴的表情,迅速的出了餘善貴的門,順手關了。


    樓道的燈已經滅了,劉旭東抬起腿狠狠的跺了地板一下,走到樓梯口,又狠狠的跺了一下,整個樓的燈都亮了。


    來到辦公室,收拾好東西,這才想起手上剛才摸到的東西,趕緊鎖了門,來到洗手間,洗了一遍,又洗了一遍,直到搓的手指發麻了,這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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