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園園吃宵夜的時候發現了依然跟在他身後的老婆婆,並沒有聲張,也沒有再次去與她攀談。


    第二天她就因為工作的關係,見到了在另一起兇殺案現場調查的陸彌。


    陸彌是孟警官的助手,孟警官去了w市,這裏的案子就由他全權負責。對於玫園園的突然到訪,陸彌表現出了質疑的態度,他看上去並不相信玫園園給出的解釋。


    一番對話下來,陸彌將玫園園引入地下室,屍體輪廓還留在階梯上,玫園園感到自己的心髒在抽搐,尤其是陸彌要求她進入地下室裏間的時候。


    裏麵有什麽?會不會是可怕的東西?還是……玫園園不敢往下想,她清楚,自己想得越多就會越慌亂,而慌亂會讓麵前的警察更加懷疑她。


    深吸一口氣,玫園園沉著臉走進陸彌指著的地方,裏麵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清楚,玫園園停在門框內側,迴頭看著陸彌。


    “請問……你要讓我看什麽?”


    “進去就知道了。”


    “可我已經進入房間,這裏一片漆黑,我什麽都看不清楚。”玫園園努力辯駁著。


    陸彌一步跨到玫園園身邊,沒有如她期待一般打開電燈,而是繼續向內側走去。


    “陸警官,你不開燈我什麽都看不清楚。”


    “你進來就可以了,燈在裏麵。”


    “?!”


    陸彌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玫園園皺緊了眉頭,根本不明白這位年輕的警官想要幹什麽?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跟進去的時候,房間裏卻突然亮起了昏黃的燈光。


    原來,陸彌打開了最裏側方桌上的一盞台燈,光線很微弱,幾乎隻照亮了桌子周圍的部分。


    此刻,陸彌正站在方桌右側,單手撐著桌麵,朝玫園園招手,沒有辦法,玫園園隻能硬著頭皮朝他走去。


    腳剛跨出一步,陸彌就提醒她:“小心腳下,按直線走。”


    “好……陸警官,你為什麽不開大燈?地上有什麽?”


    “你過來就知道了,我需要你辨認桌上的東西,開大燈會破壞效果。”


    “是嗎?可我覺得自己視力不太好,光線太暗的話,也許會看不清楚。”


    “沒關係的。”


    一邊對話,玫園園一邊仔細觀察地麵,腳步不敢跨得太大,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那昏黃的燈光,厚重的暗影,還有莫名其妙輕微的噠噠聲,都讓她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占卜房間一樣。


    也許在暗處,會冷不丁跳出來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婆,朝她張牙舞爪,或者說些奇怪的話語,給她變出一個水晶球什麽的。


    ‘我胡思亂想幹嘛呢?’想著想著,玫園園自己也感覺有些離譜了,趕緊收起思緒,抬頭看著陸彌警官。


    男人沒有挪動位置,正在等待著她,那張充滿正氣的臉,讓她情緒緩和了一些。


    等到玫園園進入光線範圍內,才發現陸彌放在桌上的手,正像跳舞一樣點擊著桌麵,噠噠聲就是他手指發出來的。


    “你在幹什麽?這桌上有什麽?”玫園園不明所以,因為桌上空蕩蕩的,一點東西都沒有。


    陸彌迴答說:“桌上的東西早就已經拿走了,接下來,我問什麽,就請你迴答什麽,不要猶豫,照你想到的說就行。”


    “呃,好,好吧。”


    “首先,你覺得這桌麵幹淨嗎?”


    “幹淨啊。”


    “再仔細看看,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陸彌引導著玫園園,手指依舊在桌上敲擊,還時不時變換一下位置。


    看了十幾秒,玫園園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搖了搖頭。


    “真的看不出來?”


    “我……我不知道,桌麵上沒東西啊,你究竟要讓我看什麽呢?”玫園園繼續搖頭,但陸彌的目光中的疑惑卻越發深了。


    他撤迴手指,食指跟拇指捏在一起撚動著,故意湊近玫園園眼前,試探她的反應,玫園園除了覺得手指撚動好像有些滯澀,還是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陸彌再次問:“你覺得桌麵本身有沒有什麽異常,比如顏色,材質等等。”


    “嗯……”


    “不要猶豫,立刻迴答我。”陸彌走近一步玫園園,繼續提醒她。


    “顏色比較深,材質看上去應該是普通的木頭吧?其他的……就是桌麵上好像貼過什麽東西,我不清楚,隻是猜測而已。”玫園園說著,伸手想要去碰觸桌麵一角。


    繆霆眼疾手快,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說:“玫園園小姐,你不要碰,會破壞桌上的指紋,你隻要看就行了。”


    無奈,玫園園隻好縮迴了手,但她的心髒懸到了嗓子眼,那個警察想要幹什麽?她是否要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呢?


    玫園園的視線移向某一個地方,那裏有著一塊橢圓形,暗褐色的斑塊,不大不小,好像是人的額頭長時間磕在那裏造成的。


    默默順著斑塊往陸彌方向移動視線,玫園園偷眼觀察著陸警官的臉色,卻發現,對方也正在直直盯著自己,她嚇了一跳,趕緊收迴目光。


    “玫園園小姐,你認為桌麵上貼過什麽東西。”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是的,陸彌用非常嚴肅的口氣在陳述,似乎他已經確定,玫園園一定知道些什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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