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保安恐怖的臉,我如墜冰窖,一時間什麽法咒法訣全都忘了,隻是拚命掙紮。


    保安的力氣大的出奇,可胳膊到底擰不過大腿。我整個人向外一栽歪,掙脫他的魔爪,卻也失去平衡,從門上摔了下來。


    我不顧疼痛,爬起來拔腿就跑,一上車就急著讓竇大寶快開車。


    遠離了工廠,白晶問我發生了什麽,我怎麽會弄的這麽狼狽。


    我又定了定神,把之前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白晶的臉『色』很有點狐疑,竇大寶從倒車鏡看了我一眼說:


    “禍禍,你是不是看錯了?要說什麽蛤蟆長蟲,我都信,可你不應該會見到齊瞳啊?”


    白晶把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接口說:


    “我才和王欣鳳通過電話沒多久,齊瞳一直在醫院,根本沒離開過。”


    沒離開過?不應該啊。


    見前麵方向不對,我提醒竇大寶開錯路了。


    竇大寶揚起大拇指往後指了指,說沒錯啊。


    我扭臉一看,見後座裏還歪著個女的,才反應過來,孟燕還在車上呢。


    孟燕的家是北村一個新建不久的小區,竇大寶按照她給的地址,把車開到一棟聯排別墅前。


    孟燕雖然被叫醒了,可人還『迷』糊,根本沒法走路。


    白晶讓我和竇大寶等一會兒,她送孟燕進去。


    沒想到孟燕忽然推開她,轉而投進我懷裏,眼睛似睜非睜,口中含糊道:


    “我不喜歡女人,我要帥哥……”


    白晶一扭臉,直接迴車上去了。


    竇大寶坐在駕駛座,隔著窗戶衝我樂:“看來你還真是她的貴人,要不,我們先迴去?”


    我無可奈何,把孟燕半扶半抱到門口,翻出鑰匙開了門,進了屋,剛想騰出隻手開燈,懷裏忽然一輕,緊跟著就聽“哢嚓”一聲,大門在背後關上了。


    隨著燈光打亮,身背後的人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到我們公司來有什麽目的?”


    轉過身,就見孟燕背靠著門,警惕的看著我,神『色』間哪還有先前那般醉意。


    “你裝醉?”我心裏有一絲不快。


    “沒裝。”孟燕搖搖頭,眼底兀自還有一些血絲,“我是真喝多了,可這麽多年應酬慣了,一吐出來,人是麻的,腦子已經清醒了。”


    “你們到底是幹什麽的?”她又問了一句。


    我聳聳肩,“我們在車上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孟燕說:“不光聽見了,也都看見了。”


    “看見?你看見什麽了?”我覺得奇怪,我們在車上也沒做過什麽特別的事啊。


    “從你上樓幫我拿文件,到掙脫保安迴到車上,我都看見了。”


    這次我是真吃驚不小,但接下來孟燕又說了一句更讓人匪夷所思的話:“我好像是和你一起迴到車上的。”


    我下意識搖頭,“那不可能。”


    我先去拿了文件,後又偷偷溜去樓後假山,除了後來見到齊瞳,就再沒見過別的人。她吐完以後,就一直在車裏睡覺,這點白晶和竇大寶都能證明。她又怎麽會和我一起上車呢?


    孟燕說:“看來我們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往屋內看了看,“方便嗎?”


    “我一個人住。”


    孟燕話說的幹脆利落,人卻是搖晃了兩下。


    我知道她是真還沒醒酒,隻好把她扶到客廳坐下。


    孟燕『揉』著太陽『穴』說:“麻煩你,幫我從冰箱拿瓶水。”


    我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又看了一眼灶台,拿了瓶礦泉水走迴客廳,擰開瓶蓋遞給她。


    “你的父母……”


    “我不是說過,我被賣給他們的時候,已經記事了嘛。都說‘養恩大過生恩’,換了你是我,該怎麽麵對他們?我給他們在北城樓邊上買了房,逢年過節才會去看看他們。”


    “這就不錯了。”


    我相信她說的是實話。冰箱裏除了礦泉水和飲料,沒有別的,糧油調料也都沒,這都表明,她是一個人獨居。除了——門口的兩雙拖鞋。


    見我看著鞋櫃,孟燕又喝了口水,“沒誰是傻子,你應該早猜到,我和齊瞳的關係了。沒錯,我除了是他的助理,也是他的發小,除此之外,還是他的情fu。”


    我不冷不熱的說:“不是說兔子不吃窩邊草嗎,怎麽連發小都‘發展’上了?”


    “你覺得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孟燕皺了皺眉,忽然問我:“你是警`察?”


    “為什麽會這麽認為?”


    “直覺。”


    “如果我真是警`察,你認為我在調查什麽?”


    “查齊瞳,查他生父的下落!”


    孟燕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道:“我說我看到了全部,並不是通過監控。假山那裏是沒有監控的,辦公樓走廊裏是有監控,但那絕對拍不到你我所看到的,也拍不到六年前的情形!”


    “六年前?”我和她對視,卻見她眼中也充滿著疑『惑』。


    孟燕無疑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酒還沒醒,像是怕斷了思路,就徑直說出了一番經曆。


    她口齒雖然還稍微有點含糊,但說的十分細致。她說的這段經曆,竟包括了我進入她辦公室後的所有細節。


    我下意識的在身上『摸』索,又抬眼看看四周。


    孟燕嗬嗬一笑:“我不是電影裏的女特務,沒有無人機,也沒在你身上裝攝像頭和竊聽器。我說的這些,全都是我看到的,而且是和你一起看到的。”


    我試著問:“能不能說的再清楚一點?”


    孟燕略一猶豫,像是豁出去了,“我下車吐的時候,聽到你要幫我去樓上拿合同,臨上車,看到你進了辦公樓的大門。我身子是喝麻了,但一直在想,你上去以後會不會幹別的。我實在喝得不少,想了一會兒,就開始犯『迷』糊。可在那不久,突然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卻發現,莫名其妙到了辦公樓裏,還正試著想打開齊瞳辦公室的門。我那時就想,我抽屜裏不是有他辦公室的備用鑰匙嗎?但那時我發現,身體根本不聽使喚。直到身不由己進了電梯,看到鏡子裏的樣子,才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另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換了旁人,一定會以為她在說醉話,甚至是磕了『藥』。但我一下就聽出她說的,是怎樣一種情形了。


    “後來呢?”我試著問。


    孟燕一挑柳眉:“你不是要我把你兩次爬假山的經曆再說一遍吧?對了,原來江南那小子,也是深藏不『露』。他送給你一根斷了的琴弦,居然救了你一命。那條死蛇,是不是還在你包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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