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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線兒當時都快嚇瘋了,更可怕的是,那無端端冒出的‘屠夫’,居然看到了她,而且還提著刀,大步向她走了過來!


    老太縮進於問事懷裏,不斷眨動眼皮,幾乎是哭著說道:


    “太嚇人了!我想跑,可腿軟,跑不動!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來到跟前,掄起刀,就朝我臉上劈了下來!我當時愣是嚇的暈過去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就到了鎮上……到了醫院裏頭。”


    於問事替她捋著後背,心痛道:“你當時咋不說啊?你咋沒跟我說啊?”


    老太搖頭:“咋說啊?旁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啊?咱就那點錢了,糧票也沒了,能進醫院,還不是兜幹淨底了?我當時發高燒都燒到快40度了,要是瞎說,讓人大夫趕出來,再讓人送公安局,說咱宣揚封`建迷`信,那咱還活不活了?”


    我和季雅雲麵麵相覷,好半天,季雅雲才囁喏著說:


    “她看到的……應該是那個村屠……”


    我點點頭。


    李闖走過來小聲問:“這算是病根?”


    我低聲道:“應該是,我親眼見過那個‘屠夫’,雖然不知道七河口窩棚曾經具體發生過什麽,但那個家夥至死,嘴裏都還含著‘巡海夜叉’的指骨,無疑是這件事當中……第二邪性的人物。”


    李闖點了點頭,又低聲對我說道:


    “七河口的事,我知道一些,過後我再跟你們說。現在,你就說,我奶的眼還能不能治好了?”


    我看向季雅雲,卻見她也正看著我。


    她長睫毛顫了兩下,湊到我耳邊,耳語了幾句。


    “這真能行得通?”我頭一迴用不信任的目光對著她。


    季雅雲從來都給人一種弱弱的感覺,這時卻語氣堅定道:


    “你是真沒仔細看過那本書,我不光仔細看了,還和老何探討過很多。我肯定,這辦法一定行!”


    我和她對視一陣,果斷說:“那就這麽辦吧。”


    等我把季雅雲說的法子跟老少三口一說,於問事和李闖都大感質疑。


    李闖連連搖頭:“這存粹是胡鬧,哪有這樣給人治病的。”


    於問事卻是看著我疑問道:“這法子我不是沒聽過,你能說出來,我就信你。可我不確定,你具體要怎麽做?還有,你學過嗎?你的手,夠穩嗎?”


    我癟癟嘴,“這話你得問‘季大夫’,她才是主治醫師。”


    “你能不能正經點?”季雅雲差點沒一腳把我踢飛,“你別嚇人家了成不成?”


    於問事到底是經的事多了,察言觀色後,在老伴耳邊低語了兩句,將其放平,隨即走到我麵前,看樣子像是想拍我肩膀,手伸出一半,又縮迴去,改為衝我抱了抱拳:


    “小哥,有勞了。大恩不言謝,我記心裏了。”


    我忙說:“您言重了。放心吧,我不是剃頭匠,但我本職是法醫,我對我這雙手,還是有自信的。”


    於問事又衝我抱了抱拳,招手示意李闖先出去。


    我拉住於問事:“您不留下陪您老伴兒?”


    於問事眼神閃爍了一下,半遮著嘴小聲對我說:


    “我跟老太婆一台‘戲’唱了多半輩兒了,沒誰比我更了解她。有我在她就是縮頭縮腦的‘鵪鶉’,我要不在她身邊,她就是軟硬不吃、水火不侵的‘呆頭鵝’!我就在外邊等,完事兒喊一聲就成,一切全靠你了。”


    我一噎,看著老頭和李闖出門,衝桑嵐努了努嘴:“你也先出去吧。”


    桑嵐出門的時候,神情頗有些不忿。


    我心下苦笑,我倒是想人多壯膽,畢竟這樣特別的‘手術’,我也是新媳婦上花轎——頭一迴。


    可這屋裏拉著簾子,暫且不能打開,這種光線,我心裏都未免有些發虛。要是旁邊看的人心理素質不夠,猛不丁一驚一乍,那可就不是砸鍋的事了。


    我走到炕邊,舉重若輕的對老太說:


    “老奶奶,您經的事多,聽說過剃刀洗眼這迴事嗎?”


    老太似乎愣了一下,下一秒鍾,猛地抬起手,指著大門的方向,“你把死老頭子給我喊迴來!我非扒他一層皮……”


    我忙按住激動的老太,笑道:


    “您應該聽說過,早先咱鄉裏的剃頭匠,有三大絕活。”


    “哼,聽過,掏耳朵、剃胎毛,還有就是洗眼。”


    果然就像於問事說的,老伴兒不在,老太婆就變得‘硬氣’起來,“小夥兒,你跟我透個底,你以前幹過這活不?”


    “還真沒有,我剛才還在想,您這活我要是幹成了,以後我就改行了。時代不同了,現在,又是老手藝吃香了!”


    說話間,我已經拿出了陰陽刀,深吸了口氣,另一隻手撐開了老太一隻眼睛的上下眼皮……


    ‘刀鋒洗眼’,常被稱作‘刮眼球’,顧名思義,就是用鋒利的刀片,刮淨人的眼球表麵。


    據說這法子,不光能讓人神清目明,而且能夠令人心目剔透,靈氣更加充盈。


    這早先剃頭匠的獨門絕技,現下似乎已經失傳了。


    我個人也不認為,這方法真正能起到作用。(事實是,諸如此類的‘土方子’,正是我排斥那鬼醫之術的最大原因。)


    但是,要按季雅雲這‘鬼醫傳承’的說法,這似乎又有些不尋常的道理。


    ‘線兒’的眼睛不能見日、月、星三光,是因為看到了不該看到的,陰祟入侵導致。


    即便有這樣的手藝人,能夠幫她‘洗眼’,也不會有太大作用。


    但是,在七河口窩棚,我不單先是砍下了‘村屠’的頭,後來更是用陰陽刀,給那邪異的‘村屠’來了個大開膛。


    陰陽刀蘊含因果,代表著分明,有了‘村屠’的因,或許,就真能了結‘線兒’的果……


    我心裏或多或少有點發虛,手底下卻從來實在。


    雖然沒幹過‘刀鋒洗眼’的活,但出於對人體構造的熟悉,倒還真能把握分寸。


    最後一縷寒光貼著老太的眼球表麵輕輕掃過之後,連我自己在內,總共聽到四下長出氣的聲音。


    除了我本人、季雅雲和‘線兒’,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似縹緲般從陰陽刀中傳來:


    “唿……餓了這些天,你倒是不失水準,好歹沒辱沒了咱‘禍祿喜’三把刀的名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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