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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史胖子說:當日你也在獅虎山,進過虎口洞,你難道還沒覺出,淩家人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百年前十蓮塘的毒鳳擔陽,很可能都是為人所利用了嗎?


    話不說不明,胖子到底不是傻子,聽我話裏有話,臉色越發難看。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等他再開口,就問道:


    你們淩家把氏族看的這麽重,應該有家譜之類的吧?


    胖子說有,我趕忙問:


    那你知不知道,約莫……約莫百年前,就是你先人建造毒鳳擔陽局那會兒,你家有個長輩,是正宗三清道士?


    你說的是淩風道人?胖子看我的眼神越發疑惑。


    季雅雲看向我,神色複雜道:


    原來淩風那次離開童小秋,是想去阻止家人建毒鳳擔陽。


    我唏噓不已,心說還真是天底下的巧事都讓我給碰上了。


    胖子這會兒徹底沒了先前的心氣,追問我關於淩家還知道多少。


    我隻能是拍了拍他肩膀,說我對淩家的事知道的並沒有多少,隻是前不久,才見過他的兩個‘祖宗’,了解到一些發生在淩風身上的事。(童小秋雖然沒進淩家的門,但也算是他淩風的人,說是胖子的祖宗也不為過)。


    胖子咬牙說,等離開這裏,再跟我好好掰扯算賬。


    一句話立刻激起竇大寶的共鳴,咱是得趕緊想法離開了,要是先前,還能說挖草根野菜吃,可這裏的村民居然吃人肉……這裏的東西我是什麽都不敢入口了。


    我問史胖子:鄭月柔的邪術就是以草木為本,那多半是得自她父親的傳授。你對她那一門的邪術,了解多少?


    她那一支的法門,我雖然不怎麽會,可也看過相關的記載。


    胖子抬頭看著中間的泥塑,喃喃道:泥胎是掩人耳目,真正供奉的,應該是一個庇佑本家的草仙。可就想不通,就算這裏香火不斷,也不至於出現這樣的怪事……


    我問他,可知道那所謂的草仙是什麽?


    胖子搖頭,說自打毒鳳擔陽成局,淩家人就各奔東西,他也是獅虎山那次才遇上鄭月柔的。對她們那一支的經曆,也不了解,也就無從知曉供奉的草仙是誰。


    潘穎本性不改,好奇的問我,草仙是什麽,是不是就是草木成精?


    我無奈跟她解釋,草仙不一定就是草木精怪,事實是,我也不怎麽相信草木成精一說。


    所謂的草仙,其實就是一種‘自封’。


    就比如某人、某鬼,甚至是某個動物植物,有了些修行,就自稱是大仙。這很有點‘草根’自我揚名的意思,真要說起來,就和東北七十二路野仙,以及傳說中,灌江口二郎神君麾下的一千二百草頭神仙有幾分相似。


    胖子還在苦思冥想,為什麽會‘迷路’,甚至出現‘時空逆轉’的怪異現象。


    我搡了他一把,別愣想了,要我說,問題多半還是出在這邪廟上。


    胖子抬抬眼皮,要按你的意思,就把另外兩座泥胎也砸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女童幹屍,正色道:


    你要是認為拿活人作香爐是對的,那咱們就別廢話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胖子嘬牙道:都特麽到這份上了,我還顧慮個毛啊?我就是擔心,這泥胎裏要是真有什麽邪門的東西,要是放出來,咱未必對付得了啊。


    我說:那你是想放手一搏,還是想困死在這兒?


    艸,成,你就說,咱怎麽幹吧!胖子捋胳膊挽袖子道。


    咱就照葫蘆畫瓢,你負責撒尿斷根,我負責砸泥胎!


    胖子臉色漲紅,我特麽哪兒來那麽多尿?


    我猛地往後一蹦,沒尿也得硬尿,沒童子尿,怎麽斷邪根?


    童子尿?潘穎聽出苗頭,驀地一挑眉毛。


    你狗日的,到底還是說出來了,老子和你拚了!


    胖子這‘溫室裏的黃芽菜’,臉皮到底是嫩,竟當真撲上來要跟我拚命。


    竇大寶這時倒是幫了大忙,橫下攔在當中,把一瓶礦泉水塞給胖子,別激動,別激動,大局為重,大局為重。要我說,這泥胎有兩座,不是一泡尿能解決的事。你先喝水,先攢攢,頭一趟活,我先來幹。


    竇大寶這‘小佛爺’是童子身,這點我早知道,這會兒他能說出這話,真是夠‘大局為重’了。


    胖子見潘穎壞兮兮的眼神斜向竇大寶下邊,心裏多少平衡了些,擰開瓶蓋,邊喝水,邊狠指我兩下,表示這事兒沒完。


    竇大寶問我:泥胎有倆,咱是直接對正主下手,還是先幹掉丫的‘副手’?


    我剛一猶豫,潘穎就不安分的湊上來問:


    你們先跟我說說,為什麽非得用童子尿才管用啊?


    他姓徐的說這是活香,其實是外行話。這丫頭充其量就是香爐,而且隻是其中一部分!


    史胖子這會兒也是徹底‘不要臉’了,指指地上的童屍,又指了指紮根落地的供桌,解釋說:


    其實這供桌、燭台,連同兩邊的金童玉女,加起來才是一個完整的‘香爐’。隻不過,這和尋常的香爐不一樣,香不是往上,而是倒流香。


    這供桌本來是吊死過許多人,被死氣耗死的大樹樹墩,外表被製成了供桌燈台,根係卻還深藏地下。而且兩邊都是用特別的法子,將根須引入‘金童玉女’的腳底板的。


    他是急得顯擺,潘穎可是聽得臉都白了。


    倒退幾步朝那童屍腳底看了看,媽呀一聲尖叫,直接躲到了桑嵐身後。


    這時,半晌都沒再開口的林彤忽然說道:


    正中的塑像並沒有意識,或許曾經有過,但現在已經成了死物。我倒是感應出,左邊的泥胎裏好像有什麽,隻不過這種感覺很奇怪,我也說不出來那是怎麽個意思。


    見她邊說邊走了過來,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打開我的手,眼珠靈動望著我說:是我,你姐!


    我也顧不得和她多說,跳上神台,衝竇大寶一抬下巴,示意他‘動鳥’。


    林彤突地一把拽住竇大寶,搖頭道:


    要我說,你們還是別用這法子了。我有種感覺,不管左邊這泥胎裏的是什麽,都不應該再被褻`瀆。


    不等她話音落定,我已然掄圓了輪胎扳手,卻是砸向中間的泥胎坐像。


    我突然反其道而行,固然讓所有人意外,可看到泥胎中的事物,除了胖子反應遲鈍,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不同程度一聲驚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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