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做的轎子!


    縱使我膽子不小,也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靜海點點頭,不過你不用害怕,照我看,這些女子在被剝皮前,就應該已經死去很久了。說是人皮鬼轎,不如說是屍皮。如若不然,也不必用鍾馗聖君的壇布蒙著那骨灰壇,將它們孵化那麽久了!


    就算是屍皮,哪來那麽多死屍?我兀自驚魂不定。


    靜海翻翻眼皮,那就隻能是去問你爺了。不過嘛,就目前他為你做的林林總總看來,我並不覺得他是以邪術害人的妖人。由此而想,他不想害人,卻和那鬼山的妖人為伍。一麵是陰陽驛站的老板,一麵卻又是鬼山的二當家,你說,他這麽做是因為什麽呢?


    你該不是想說,這做轎子的人皮,都是從鬼山得來的吧?我和靜海對視。


    靜海並不言語,隻舔了舔嘴唇,衝我身後的轎子隨意的揮了揮手,那鬼轎便如初見時一樣,迅速的遠去消失了。


    王希真和胖子呢?這時我才發現,兩人居然不在身邊。


    靜海咧咧嘴,向下一指,那不就是。


    順勢一看,就發現此刻我已經臨近在半山腰,下方有兩個身影正在向上走,看上去正是史胖子和王希真。


    兩人到了跟前,王希真倒沒說什麽,胖子卻是罵罵咧咧,說我倒是清閑悠哉,他們卻要徒步跋涉,得虧這是魂遊,要是本人,跑不到半截,就真累死成鬼了。


    我問靜海,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要說本來我還算有點計劃,可到了跟前才發現,這老頭山和白天來的時候差不多一個樣子,根本不是我‘盯梢’鬼差,看到的模樣。


    靜海看著我,苦笑著聳聳肩,徐老板,你心裏早有計較,又何必照顧咱家的麵子?


    我臉微微一熱,大師,我是有一個想法,可也真是摸不著正方向。


    哎,你們都不是神仙,事到臨頭,哪個不是靠琢磨?靜海轉身邊晃晃悠悠往上走,邊說:


    白天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這獅虎山雖然仍保留著鬼門之形,卻不知何故,沒了鬼門之勢。這極有可能是有人作法,妄圖阻斷鬼門陰勢,從而達到一定的目的。


    具體如何,我也不敢妄自揣測。不過,那姓劉的小子不惜白日現身找到你,把你帶到那古井之下,就絕不隻是跟你開玩笑那麽簡單吧?現在該怎麽做,還用我說嗎?


    別廢話了,快走!胖子忽然急道,先帶我去安放骨灰的別墅!


    我心裏一動,當下再不多說。


    聚寶山莊也還是白天的樣子,隻是綜合樓雖然還燈火通明,透過大門看去,裏頭卻沒一個人影。


    想來應該是封萬三為保險起見,把那些‘服務員’也都遣散了。


    我本來還想繞到1號別墅後頭,史胖子這會兒卻像是魔障一樣,徑直衝進了大門。


    靜海走在我身邊,忽然幽幽的小聲道:


    即便再有本事,也隻是溫室中萌育,莽莽撞撞,意氣用事,又怎是辦大事的人?要佛爺說,他再這麽下去,這趟怕是就要有來無迴了。


    我顧不上聽他再說,急忙緊跟幾步,追了上去。


    穿堂過戶,來到白天窺視的那個房間。


    透過敞開的房門,就見裏頭的擺設還和白天一樣,隻是不見那女人的身影。


    看著空無一物的羅漢床,我不禁又想起了那女人。


    這一次,不知道怎麽,我雖然沒見到她的人,腦子裏卻猛然打了個突。


    我好像知道,為什麽會覺得像是在哪兒見過她了……


    你幹什麽?!王希真突然厲聲道。


    轉過頭,正見到史胖子站在供桌前。他居然把那上麵的骨灰盒打開了!


    王希真和封萬三是朋友,見有人動封平的骨灰盒,自然是勃然大怒。


    我心念轉動間,拉了他一把,先別衝動,看清楚狀況再說。


    胖子隻是往骨灰盒裏看了一眼,就立刻想把骨灰盒蓋上。


    我一個箭步上前,用肩膀把他扛開,伸手將裏頭裝骨灰的布袋拿了出來。


    布袋一上手,就感覺不對,這骨灰是假的!


    反手將所謂的骨灰倒在桌上,就隻是一堆黑灰色的粉末,其間還夾雜著一些沒燒盡的草梗。


    這哪是什麽骨灰,根本就是一堆草木灰!


    怎麽會這樣?王希真愕然的問。


    想起白天在井下山洞內看到的情形,我斜視著胖子說:


    要是沒猜錯,真正的骨灰,應該是在那供奉草道人的香爐裏吧。


    不等我說下去,胖子已經神色複雜的快步走了出去。


    跟上去。


    我招唿一聲,邊走邊低聲問王希真:封其三的老婆叫什麽名字?


    月柔,鄭月柔。


    王希真頓了頓,忽然又低聲說道:


    對了,我聽其三說過一次,他老婆不是他丈母娘家親生的。據說他丈母娘家本來是有一對親兒女的,後來不知怎麽,一對兒女莫名其妙得了怪病,不到小半年,就先後死了。有一迴,我和其三,跟他老丈人一起喝酒,聽老爺子說起這事,就說當初他兒子女兒死的很是古怪。


    怎麽個怪法?我問。


    你應該也聽人說過,其三是靠他老丈人起家的,那鄭家算是富裕的,兒女早亡,那時候老鄭家不舍得火葬,就把人給偷摸著葬在鄉下了。可沒過兩年,因為鄉下要征地,不得不把倆孩子的屍體挖出來另作處理。哪想到棺材一挖開,兩具屍體竟然一模一樣,眼睛、鼻子眼、耳朵眼、嘴裏居然全都長滿了稻草!就跟兩個草人似的!


    王希真說到這裏,也露出駭然之色,那長出的草拔了又生新的,怎麽都弄不幹淨。後來沒法子,隻能是給了錢,托人把兩具屍體給火化了。


    我聽的腦門筋兒直蹦,你知不知道,鄭月柔被收養之前,本來姓什麽?


    王希真說:姓淩!這我絕沒記錯,因為其三和他老丈人都說過,鄭家兒女的喪事,是請當地鄉下一個姓淩的人給問的事。那喪事辦的相當周全,老兩口對那姓淩的問事心存感激,之後的一年姓淩的染了重病,他們這才收養的月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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