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還覺得,用要挾的手段讓臧誌強做事不怎麽妥當,可和他陰冷的目光相對,不禁也開始認同靜海的做法。同時也迴想起,當初在蛟龍附鳳局裏,臧誌強的一些做派。


    盜墓從來都不是光明磊落的行業,隻能說賊就是賊,除了切實的利益,就甭指望用別的打動他們。


    想通了這一點,我點了根煙,把煙盒和打火機放在桌上,淺淺的抽了口煙,對臧誌強說:“我的確有法子解你的降頭,不過那需要一些時間。”


    我拿出銅釘,放在他麵前,“這個你拿著,在真正解降前,頭頂的傷隻要一不疼,就用這釘子再刺一下。”


    臧誌強又盯著我看了一陣,拿起銅釘湊到鼻端聞了聞,“這是死人身上啟下來的東西。”


    我點點頭,臧誌強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瞪著我道:“你在要挾我。”


    我不置可否,“幫我找一座墓,估計等你找到了,我這邊也差不多找到解降的引子了。”


    臧誌強眼珠緩緩轉動了一下,隨手將銅釘收起來,狐疑的看著我說:


    “我要是沒記錯,你除了是外八行的人,還是警察。怎麽?你也對冥器感興趣?”


    我沒迴答他,自顧從包裏拿出紙筆,攤在桌上畫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曾被畫師附身的緣故,我畫圖的技術雖然沒有什麽提高,但卻變得能輕易捕捉並表現出所畫事物的特點。


    等老板娘把水餃端上來,我也已經按照記憶,畫出了在陰陽路盡頭看到的那座巨墳的外貌。


    臧誌強自顧自的吃了一會兒,又夾起一個餃子塞進嘴裏,這才一邊嚼一邊把我畫的圖接了過去。


    他隻看了一眼,就輕蔑的哼了一聲,露出不屑的表情,隨手把本子丟在了桌上。


    等到把餃子咽下去,才說:“你都擺明車馬了,還他媽來這套幹什麽?怎麽著?還想考考我的眼力?”


    我實在聽不慣他這種口氣,皺著眉頭說:“就他媽是這座墓。”


    臧誌強頓了頓,放下筷子,重又拿起本子,又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咦’了一聲,“你是在哪裏見到這個鬥的?”


    話說完,他似乎也覺出不對,蹙著眉頭看著我問:“聽你的意思,你不會不知道這鬥在哪兒吧?”


    我隻好點點頭,加重語氣說:“我見過這座墓的外觀,但是不知道墓在哪兒。找你來,就是讓你幫忙,把它找出來。”


    臧誌強像是把我的話消化了一下,試著問道:“你的意思是,你隻在資料上見過這墓?”


    “不是,我親眼見到過。”


    我不想多浪費時間,稍一猶豫,把見到巨墳的經過大致說了出來。當然,有些我認為與事無關的,也就沒有細說。


    本來以為臧誌強多少會感覺驚訝,沒想到他聽完之後,隻是點了點頭,又把本子放到一邊,拿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隻是這一次,他吃的更慢,目光更是大多停留在圖上麵。


    這頓飯不算上菜,總共吃了一個來鍾頭。


    最後臧誌強放下筷子,把本子推到我麵前,“怎麽聯絡你?”


    我拿起筆,在上麵寫下我的手機號碼。


    他又拿起本子,看了一眼,把圖撕下來揣進了兜裏,接著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


    “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連打電話的錢都沒有。”


    我二話沒說,拿出錢包,看看現金隻有不到一千,幹脆拿出一張信用卡。


    臧誌強卻說:“給我點現金就行了,卡我不要,這東西不如真金白銀來的踏實。”


    我把所有現金都給了他,他把錢胡亂一揣,起身說:“等找到了我打給你。”


    說完就走了出去。


    我呆了好一陣子才迴過神來,暗暗苦笑,得虧聽靜海的,沒把藏魂棺還給他,不然我肯定百分百以為自己當了冤大頭。


    我心裏也有點吃不準,我提供的信息實在少的可憐,說白了,也就跟什麽都沒說差不離,臧誌強真能單憑一張草圖,找到那座巨墳?


    我怎麽就覺得,這比巨墳本身還邪性呢?


    “把心放迴肚子裏吧。”


    靜海忽然現身出來,湊到一盤沒怎麽動過的芋頭扣肉前,單手朝鼻子扇著風,口中卻像真嚼著東西似的含糊道:


    “這小子未必就學全了他藏陰一脈的本事,可沒學到九成,起碼也有五六成,要不然他也不能把藏魂棺保留到現在。挖墳掘墓是藏陰一脈的老本行,他多半是有自己的法子,找到墳墓的所在的。”


    我隻能是點點頭。


    靜海靠進椅子裏,又說道:“藏魂棺在你手上,他的降頭也還沒解,他應該會竭盡全力的幫咱。相信不用等多久,就會有眉目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之前我想去找王希真,除了想借助他找個專業的盜墓賊,還想讓他幫忙找另一個人。現在盜墓的找到了,另一個人也就別去麻煩他了,我也不想欠他的人情。”


    “還要找什麽人?”這老和尚怎麽也學會油鍋炒豆子,一點點往外蹦了?


    靜海斜眼看著我說:“比起盜墓賊,另一個行當的人更容易找,而且,在你認識的人當中,就有這麽一個。隻不過嘛,就看你怎麽向那人開口了。”


    “你能一次性把事兒說完嗎?”我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直說,還找誰!”


    靜海表情變得更古怪,等他說出一個行當,我腦子裏立馬就跳出一個人來,但隨即就下意識的擺了擺手,“我是認識這行當裏的一個前輩,可他受了傷,還在醫院裏。就算他沒受傷,我……我也不會再找他。”


    靜海調侃道:“喲,看來我還是小瞧你了,原來徐老板不光掌管陰陽驛站,在陽間人脈也這麽廣啊。”


    見我要翻臉,他又嘻嘻一笑:“行了行了,我說的那個,不是白天見過的那個獨眼老駝子。”


    “不是老獨叔,還有誰?”我愕然的問。


    靜海讓我找的,是出馬弟子。除了目前還在醫院的老獨,我一時半會兒真想不出,還認識哪個搬杆子出馬的。


    “別想了,除了獨眼老駝子,你還真就認識這麽一位。不光認識,今兒上午,她還打過電話給你呢。”


    我煩透了這老丫說話的方式,也懶得再跟他說話。


    上午打過電話給我……


    我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但指尖還沒碰到手機,猛然間就想起,靜海老丫說的那人是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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