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希真的話,我目瞪口呆。


    昨天迴市裏,我就想找瞎子問問王家老墳是怎麽迴事。畢竟棺材裏的怪蛇和老鼠出現的太過詭異了。


    原以為是墳墓風水出了問題,沒想到禍源卻是降頭。


    王希真說,王家祖墳被刨前,他才找過那位師傅,是那位師傅告訴他,他在養了鬼童子還後時運仍然不濟,很可能是有人對王家祖墳動了手腳。


    那天王希真去林場,就是想看看祖墳的狀況,再告訴那位師傅,讓他幫忙推斷。哪曾想趕到的時候,祖墳竟已經被幾個盜墓的毛賊給刨開了。


    冷靜下來後,王希真打電話把墳墓中的狀況告訴了那位師傅。


    那位師傅告訴他,有人利用王家祖墳下了一種極惡毒的降頭,目的就是想讓他家破人亡,死後永不超生。


    說到這裏,王希真眼神冷狠,嘴角卻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看他這副樣子,我不由的感覺有點瘮的慌。


    祖墳被挖,他不是應該惱火才對嘛,怎麽反倒笑起來了?


    王希真似乎看穿了我的疑問,冷笑著說:


    “要按我當時的想法,我非得弄死那幾個盜墓賊,可是那位師傅聽說其中一個盜墓賊死在了棺材裏,居然說祖墳被挖是好事!”


    “好事?”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我這麽‘開誠布公’,我卻感覺後背漸漸透出一股寒意。


    王希真點點頭,麵帶笑意的說:


    “那位師傅說,我家祖墳被下的降頭很特殊,就算他親自來,想要破除也要費一番功夫。這下好了,那個盜墓賊死在棺材裏,等同是用自己的生氣衝散了邪降的煞氣。不但破了邪降,而且他們的壽命還為我增添了幾十年的運勢,這難道不算好事?師傅說,這都是鬼童子給我帶來的好運。”


    我聽得心底生寒,祖墳被破壞不但不惱怒,還因為所謂的‘好運勢’沾沾自喜……


    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是極端的自我自私,而且我還發現,他對‘那位師傅’已經到了迷信的地步。


    我忽然留意到他剛才話裏的一個詞,心裏一動,問他:


    “你指的‘他們’是什麽意思?”


    王希真哈哈一笑,“我足足倒黴了三年,可見那降頭有多厲害了。那些盜墓賊不知死活,挖開墳墓的時候和降頭煞氣衝了個正著,有幾個就得死幾個,一個也逃不掉!”


    我本來還想著問他的‘對頭’是誰,可看到他眼中近乎瘋狂的神色,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說先前我對這個人還有幾分好奇,想知道他的身份背景,現在已經對他徹底失去興趣了。


    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起身告辭,王希真也不挽留,隻是說他不會忘記上次我對他的救命之恩,要我有事情盡管找他。


    聽口氣就像是沒他辦不了的事一樣。


    直到上了車,我才反應過來。


    媽的,說什麽有問題要向我請教,其實他和我見麵的目的,就是讓我幫他看看他左手的煞氣是否消除。


    向我坦白敘述的背後,為的是不露痕跡的達到目的。


    目的達到了,也就沒有留我的必要了。


    這人的心機可真深啊……


    迴到家,就見大門開著,桑嵐、季雅雲和潘穎都坐在我家樓下,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我問季雅雲,這又是怎麽迴事?


    不等季雅雲開口,潘穎就把她的手機遞給我,臉色有點發白的說:


    “你……你自己看吧。”


    我愣了愣,接過手機,見上麵是一段暫停的視頻。


    看畫麵,依稀就是桑嵐的房間。


    “我擔心嵐嵐出事,所以昨天從家裏帶了攝像頭裝在她屋裏,這是昨天晚上拍到的。”


    潘穎一邊給我解釋,一邊點開了播放。


    因為是普通的攝像頭拍攝,畫麵上並沒有顯示拍攝時間。


    從畫麵的昏暗程度來看,應該是夜裏睡覺的時候拍的。


    讓我感覺奇怪的是,從被子鼓起的形狀看,床上應該不止一個人。


    聽潘穎說我才知道,原來她和季雅雲擔心桑嵐夢遊,昨天晚上兩人都陪她睡在一起,而且她和季雅雲是一邊一個,把桑嵐夾在中間睡得。


    她後邊還說了什麽,我卻沒有聽清楚,因為我已經被視頻中突然出現的一幕驚呆了。


    因為天氣已經變得暖和起來,又是三人擠在一張床上,所以隻蓋了一床薄被。


    畫麵中三人似乎睡的都很安穩,隻有睡在左邊的那人偶爾不老實的翻個身。


    就在潘穎和我說,左邊那人是她的時候,詭異的事發生了。


    原本蓋在三人身上的被子,竟漸漸的滑向了右邊,最終滑落在了地板上。


    在被子滑開的過程中,我有種奇詭的感覺,那就是,被子絕不是正常滑落,而像是有人扯著被子往下拉似的。


    沒等我從驚愕中緩過來,更讓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


    被夾在中間的人猛然間站了起來。


    我看的分明,她整個身子並沒有動作,甚至連腿彎都沒有打彎,就像是身下有個彈簧,就那麽直挺挺的彈起身站在了床上。


    這人正是桑嵐。


    她在‘站起來’後沒有逗留,而像是正常人一樣,邁腿下了床,徑直走出了畫麵。


    在經過攝像頭前的時候,我發現她的眼睛居然是閉著的!


    夢遊的特征之一就是夢遊者的眼睛是半睜開的,正因為這樣,才能保證不被磕碰到。


    桑嵐的情形明顯不一樣,一直都是閉著眼,這完全不符合夢遊的症狀。


    而且更令人感覺詭異的是,從她站起來以後,她的右手就微微向前伸著,像是被人牽著手,拉她下床,拉著她向前走一樣。


    桑嵐再沒出現在畫麵中,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床上的兩人由始至終都沒有反應,就好像完全睡死了一樣,連被子沒了都沒發覺,隻是抱著身子時不時的搓著肩膀,顯然並不是沒感覺到冷,可就是不醒。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這擺明了不是夢遊。”桑嵐帶著哭音說。


    我錯了錯下巴,把手機還給潘穎,想了想,用力一揮手,“不用怕,我已經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了。”


    “啊?你這麽快就弄清楚是怎麽迴事了?”潘穎和季雅雲同時看向我。


    我看了一眼敞開的房門,再看看桑嵐,裏麵還穿著睡裙,隻在外邊套了件外套。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這是又大半夜的跑來我家了啊。


    桑嵐急著過來拉住我催促道:


    “你快說啊,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我斜眼看著她身上說:


    “問題出在衣服上,你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試試把衣服全脫光,我保證你不會再‘夢遊’!”


    潘穎過來扯著桑嵐的睡裙看了看,迴頭問我:


    “這衣服有問題?還是說衣服上的大嘴猴成精了?”


    “潘潘!”


    桑嵐跺著腳的喊了一聲,狠狠一拳捶在我胸口上,“他胡說八道你也信?”


    潘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指著我說:


    “徐禍禍,你是壞到骨子裏了,你讓嵐嵐別穿衣服,她要是晚上再跑到你家來,你就能……”


    “滾!”桑嵐又給了她一拳。


    季雅雲瞪了我一眼,讓我別鬧,趕緊幫忙想想這是怎麽迴事。


    靠,居然都看穿了。


    一個個倒是都不笨,可怎麽老是出妖蛾子呢?


    我問桑嵐,昨天晚上她是怎麽醒過來的,醒來後又發生了什麽。


    她搖頭說,她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潘穎和季雅雲找來,還是她開的門。她就在櫃台後藤椅裏坐著睡了一夜。


    見三雙眼睛都盯著我,我隻好手一攤說:


    “你們看我也沒用,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們該睡的睡,如果今晚再出問題,那再想辦法唄。”


    我說的是實話。


    要說桑嵐老被這麽折騰是真可憐,可我總覺得她是猴子請來的逗逼,每次發生在她身上的狀況都刷新我的認知,讓我感到‘學無止境’。


    嘴上說沒辦法,可心裏卻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要說對於發生在桑嵐身上的狀況,也不是全沒線索。


    至少有兩點。


    一是誰給她開的門?第二點就是,前天晚上後院裏的兒歌聲。


    我隱約有種感覺,似乎不單單是桑嵐出了狀況,問題的根源,好像是出在我家……


    晚上吃過飯,我把手機設了鬧鈴,早早的上床睡下。


    鬧鈴聲一響,我立時驚醒,翻身下床,穿好鞋,拿起了一旁的背包。


    我沒開燈,而是借著後窗透入的月光,躡手躡腳的下了樓。


    來到樓下,昏暗中,一樓並沒有什麽明顯的異狀。


    我打開後門,也沒發現院子裏有特殊狀況。


    於是就按事先想好的,將後門完全打開,而我則側身藏在了門背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裏並沒有什麽變化,後院也沒再傳來唱歌的聲音。


    正當我感覺身子僵硬,想要稍微活動一下的時候,忽然,就聽櫃台後傳來一下輕響,像是有什麽物體移動了一下。


    我急忙屏住唿吸,透過門和牆之間的縫隙,偷眼看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看清狀況,我渾身的汗毛都快從炸開的雞皮疙瘩裏蹦出來了。


    聲音並不是發自櫃台上,而是從櫃台後的貨架上傳來的。


    記得剛到平古的時候,我就背運的參與調查了一件殘忍的分屍烹屍案。


    因為被害人的頭被烹煮,為了幫其重塑鬼身,我用竇大寶和潘穎的血,以及季雅雲的頭發塑造了一個陰形,就是一個粗陋的泥娃娃。


    後來案子偵破,被害人重入了輪迴,我並沒有毀掉那個泥娃娃,而是隨意的放在了貨架上。


    因為是隨手擺放,所以泥娃娃是麵朝著裏麵的。


    而此刻,隨著“嚓嚓”的輕響,那個泥娃娃竟一點一點,慢慢的把身子轉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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