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沈重武抽泣。


    這些天他過的日子是他長大以來最難熬的,他再也不想過這種流浪街頭與乞丐搶食的日子了。


    沈臨煙嗤笑一聲:“看來我高估你了,還以為你平日裏得罪作風能夠支撐你硬氣地熬過這幾天呢!”


    不過是流浪幾天街頭就認為自己可憐了?


    這世界上還有數以千計的百姓因為紛爭戰亂毀掉家園,而過上了一輩子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日子,他這根本不算什麽。


    在吃過解藥後,沈臨煙拋給沈重武一麵銅鏡。


    在銅鏡中,他又看到了自己本來地樣貌,欣喜不已。


    “我迴來了,我迴來了,我又是我自己了!”


    經過這一次,沈重武才意識到丟失原本的樣貌是有多重要,沈臨煙這次成功讓他做到了沒臉沒皮過生活。


    “那你現在……?”沈臨煙意思不言而喻。


    沈重武連連點頭:“你放心,我現在就迴家,迴去把東西都交給你。”


    除了被秦折玉秦月嬋洗劫一空的那些寶貝,沈臨煙知道他打著幫沈重文管理鋪子幾天搶迴來的東西還在他手上。


    沈重武帶著沈臨煙迴府,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生怕自己再迴到那個樣子。


    迴到府中,沈重武忙命人將庫房裏搜羅來的寶貝打包好,恭恭敬敬地遞給沈臨煙。


    看到沈重武這個樣子,沈臨煙很是滿意:“下次注意,可別再犯了!”


    說完就將那些寶貝帶走了,果然對付這種人就該用這種方法。


    待沈臨煙走後,沈重武立馬變了副嘴臉,原本恭敬的神色轉換了一副憎恨的麵孔。


    “好你個沈臨煙,這次著了你的道,這筆賬我記下了。”


    “待日後逮著機會,我定讓你跪在我麵前求饒。”


    樣貌恢複之後,沈重武全然忘記了自己這幾天過的辛酸生活,完全沒長記性。


    將所有罪責過錯都怪到沈臨煙頭上,若不是她自己怎會遭受這樣的苦楚?


    沈重武越想心裏就越氣不過,一把將桌子上的茶具什麽的都掃落在地上,似乎這樣能夠發泄一些心裏的怒氣。


    聽到動靜,沈欺霜出來一看,見是失蹤了幾日的父親,忙問:“父親?”


    “你這幾天是到哪裏去了?怎麽都不說一聲?”


    自從那日見過沈重武之後,沈欺霜就沒再見過他了,至於行蹤府裏的人全然不知。


    沈欺霜這話又提起了沈重武的傷心事,他大聲嗬斥:“我去哪裏用得著你管?你是個什麽東西?”


    被沈重武這一聲音嚇了一大跳的沈欺霜,很是委屈。


    她不過是打算詢問父親這幾天的去處而已,為何就因此遭了罵?


    “父親……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


    沈欺霜話音剛落,臉上就被沈重武狠狠打了一巴掌:“你個孽女,我做什麽用得著你過問?”


    “我告訴你,我的事情你少管,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


    沈重武毫不留情的話語根本不像一個父親與女兒說話的態度,反而像仇人。


    沈欺霜的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下來了,她覺得很是不公。


    憑什麽沈欺霜的父親就可以那般可親,而自己的生身父親就是這般模樣?


    對沈臨煙的一切,與其說是嫉妒,倒不如說是羨慕……


    被沈欺霜吧嗒吧嗒掉下來的眼淚刺激到的沈重武,像是往大火中加了油,怒氣更甚。


    “老子白養你了,你還敢哭?不過是說了你幾句就掉眼淚,欠揍不成?”


    “我今天就好好教訓你一番,看你還敢不敢動不動就掉眼淚。”


    說著,沈重武就讓下人拿來了鞭子,並讓人抓住沈欺霜不讓她逃跑。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沈重武揮舞著鞭子,一鞭又一鞭落到沈欺霜的身上。


    似乎是要把心裏對沈臨煙的怒火全都發泄在她身上,全然不顧沈欺霜的死活。


    “啊……啊……父親……啊,不要打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沈欺霜拚命求饒,卻也沒換來沈重武的一絲手下留情,鞭子沒有間歇繼續落在她身上。


    也不知打了多久,沈重武才喘著氣停下了手中的鞭打動作。


    這時,沈欺霜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頭發淩亂,渾身上下都是傷痕。


    衣服在被鞭打過後均裂開了,皮肉被鞭子帶起向兩邊翻開,血痕遍布,淒慘無比。


    “把她給我扔進柴房,三天內不準給水,看她還長不長記性。”


    說著沈重武頭也不迴地走了,反正沈欺霜是女子,又不是可以傳宗接代的兒子,完全沒必要憐惜。


    沈欺霜被無情地丟進了柴房關著,對此她隻能默默流淚。


    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可是卻沒有人來救治她,任由她自生自滅。


    傷心過後,沈欺霜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坐以待斃,身上的傷口不及時救治則會留下傷痕。


    那般醜陋的樣子,讓她還怎麽有勇氣去爭奪承陽王的寵愛?


    “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沈欺霜咬牙切齒。


    吹了聲口哨,不久柴房的窗外就飛進一隻鳥,這隻鳥是她通常與段太妃通訊的工具。


    她沒有筆,幹脆就撕下身上衣服的破爛布條,再點上幾滴血跡,寫上“救我”的字樣。


    待鳥兒將自己的訊息帶走,沈欺霜鬆了口氣。


    她敢肯定,段太妃隻要看見了自己的訊息,顧及她與母親曾經交好的份上,自己會得救的。


    她隻需要靜靜等待就好!


    躺在柴房中的廢棄幹稻草上,使得沈欺霜的傷口屢屢被刺痛,血越來越多。


    宮裏的段太妃不久後就收到了沈欺霜傳來的訊息,看見帶血的布條,她意識到沈欺霜會有性命危險。


    忙讓宮人前去沈欺霜的家裏,囑咐務必將沈欺霜接進宮裏來救治。


    柴房的門被打開,此時沈欺霜已經暈了過去,段太妃的人忙給她止血,再接進宮中。


    段太妃在看過了沈欺霜的傷勢後,心下一陣不忍。


    誰能夠下此毒手,將一個如花的姑娘打成這般樣子?


    若不是沈欺霜及時傳來消息,恐怕這小命就交代在柴房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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