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計看完這段影像時,指甲早已在手心掐出一道道深深的於痕來。


    她隻覺滿背脊都是冷汗。


    她盯著許翼惟看:“很明顯,不是我自願忘記的,是你們強行動手腳。”


    許翼惟如實相告:“那天,潛立夫找到我,叫我給你做消憶手術,我本來拒絕。”


    “不用說什麽本來,做了就是做了。”


    “是,我是有私心,我不僅想你忘掉這段痛,我甚至還想你忘掉潛立夫這個人。”


    風小計把手指掐到發根之間,說:“別再刺激我了,我受不住多少了。一個二個都這樣。”


    許翼惟繼續說:“但我認為有些事情你要看得再清楚些。”


    “對,你認為你認為,你認為的都是對的,隻要是你認為,就可以完全對當事人意願不管不顧。你就來可以主宰全世界了。”


    許翼惟接上去:“卻偏偏主宰不了你的心,你對顧明遠師兄前師兄後,卻從來不肯叫我半句師兄。忘掉潛立夫這個人對你也是好的,他這樣不堪。”


    “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動我記憶的理由。”風小計不想再聽別人吐苦水,潛立夫也好,許翼惟亦然。


    一個個說得自己如何為情所困,聽起來重情重義高尚偉大,卻做得出下三濫的事情來。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對你這位記憶奇才進行消憶手術的?”許翼惟還在引導。


    風小計已然猜到:“趁我精神最恍惚時實地催眠,不然還能怎樣?你們真的可憎可怖。”


    許翼惟說下去“潛立夫知道你不會再迴心轉意,他不肯死心,私下找我們護理中心的醫生打探,最後找到我,叫我幫忙。我本來不想以身犯險,但見你天天明明形神憔悴卻裝作神采飛揚,我其實很心痛。我隻相信唯獨我可以全心全意對你,倒不如幫你忘了潛立夫這個人。”


    風小計深深婉歎,以前他兩混在人中,絕對鶴立雞群,今天怎麽都為一己之私同流合汙。


    風小計胃裏又一陣翻騰,跑到垃圾桶,哇哇吐了起來。


    許翼惟過來扶她,她猛力甩開他的手。


    等風小計緩了過來,許翼惟繼續話題:“我本答應潛立夫隻是消除關於出軌這段記憶,那段記憶我已作了記憶神經元殺死術。但私底下,故意引導你憶起潛立夫的其他往事,然後一並把這些記憶神經迴路切斷,想你連同這個人忘掉,可我還是心慈手軟,怕傷及你海馬體,不敢過於用力。你剛做完手術,潛立夫就來看你,你和他迎麵而過,你甚至都沒有留意到這個人,你那時確實忘了他。”


    許翼惟居然還好意思說自己心慈手軟,哎,人間醜態,她一下子全見識了。


    “我轉身跟潛立夫解釋,說控製不了你憶及其他往事,由此關於潛立夫的一切你都忘了。誰知潛立夫還是不死心,他仍想把你占為己有,他計劃著利用自己的已有知識和技能,想營造成你出了車禍才失去記憶的局麵,這樣,即使你忘了潛立夫這個人,但你仍然是全太太,他和你可以順理成章重新再來。”


    聽到這裏,又一個巨雷劈中風小計腦袋。


    潛立夫要在一意孤行犯錯的路上越陷越深。


    風小計覺得自己燒得很痛,胸口悶得透不過氣,覺得連一唿一吸都會肋骨痛,她把背靠在椅子上,以尋找支持,悲慟地說:“營造車禍?他還想我經曆一次車禍?連我死活都不理?”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想不到,你記憶恢複之快,直麵潛立夫不到十秒,你就想起他了,獨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他出軌那段往事忘了。潛立夫本來準備好的車禍現場都不需要用了,他開心到不得了,自此對你極好。”許翼惟酸酸地說。


    風小計抓起手提包,雙手所有的力氣,全用來握緊手提包,她說:“許科長,你說完了吧?我要走了。”


    她上車,親自加速駕駛,一路飆車,以此發泄心中不快,她駛往露從白婚禮現場。


    風小計思緒有些混亂,但是她對潛立夫的所作所為卻絲毫不含糊。


    風小計重新迴到露從白婚禮現場,賓客已經走得七七八八,露從白拖著晚禮服出來:“你剛去哪了?”


    “玳琪沒告訴你?玳琪呢?”風小計四處張望,找不到玳琪和潛立夫。


    “剛還在這,現在不知去哪了。”


    風小計四處找潛立夫和玳琪。


    怎知在二樓空中花園一下子找齊了兩人。


    她看到潛立夫和玳琪秘密私語,便下意識靜手靜腳催近去聽。


    潛立夫說:“玳琪,我們以後不要再見了。”


    “小計已經不在這,你就別裝正經。”


    “我是認真的,我隻要小計。”


    玳琪哽噎:“幾年前,你也對我說過隻要我。”


    “玳琪,一切都過去了。”


    “過不去,我這幾年,越往上爬,越閱人無數,就越發思念你,個個對著我都目的不純,唯獨你對我全心全意。”


    風小計聽到這裏,感覺有人把手伸進心裏,掐緊,擠出血來。


    玳琪是知情的,在知情的情況下,她也選擇欺騙風小計。


    她到底做了什麽孽?一個兩個三個都這樣對自己。


    潛立夫說:“別忘了,當初是你執意要離我而去的。”


    “我這不是迴來了嗎?在伊拉克遇迴你,我真的認為是上天給我第二次機會,這次我打死都不會放手,豈料,迴來g市不久,你就跑來對我說,你老婆是小計,叫我迴避。”


    “玳琪,以你今時今日地位,想要怎樣的男人不可以?我隻想和小計廝守。”


    玳琪大聲質問:“你以為你很愛小計?你愛他,怎會做背叛她的事?你愛她,怎會私自消除她記憶,你愛她,怎會舍得讓她經曆一次車禍?你從頭到尾,最愛的不過是你自己。”


    風小計聽著,有如五雷轟頂。


    玳琪原來什麽都知道,但在她麵前還能裝作若無其事,都是這些年積攢下的演技?


    “別光說我,你如果真是小計好友,怎也會不阻止我這些所作所為?”


    “我沒辦法失去你,也沒辦法失去小計這樣的朋友,我同樣不想在她麵前做壞人,做破壞她婚姻的第三者。”玳琪一臉痛苦。


    風小計的手已經無力支撐一個輕輕的手提包,手提包掉地,風小計用手捂住心口,走到兩人麵前。


    兩人看到風小計出現,活像見了鬼一樣。


    眼前的風小計,不知為何,像一下子就枯槁了起來,她竭嘶底裏喊:“為什麽?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潛立夫非常緊張:“小計,你聽我解釋。”


    風小計已經失控,她一巴掌甩給潛立夫:“你個自私鬼,你還解釋什麽?我的愛情,就這樣被你踐踏hell!”她大聲喊著,用力一推挨在護欄邊的潛立夫。


    潛立夫站不穩,翻身跌了出去。


    玳琪連忙用手拉住潛立夫,拉不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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