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隨風說:“開始,我隻是模範男生,後來,也不知什麽時候,我的心理都發生了變化,甚至好像連取向都變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戀,但,我好像是真的喜歡你了,因為你,我連性取向都變了。我保證,我第二次重新出現在你的生活是情不自禁,至於第三次,我已經下定決心去變性,我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去麵對你……”


    “夠了,我不想聽。”張一茹站起來就走。


    葉隨風追問:“一茹,你真的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


    張一茹沒有迴頭,看不到葉隨風表情,但她聽得出葉隨風的聲音夾滿痛苦。


    痛苦的何止她葉隨風。


    張一茹迴到露從白家,見風小計和梧桐都在。


    最最八卦的梧桐一見張一茹就奔了過去,問:“一茹一茹,我們都看了網上的那個直播了,但是看到關鍵時刻被中斷了,到底怎樣了?葉隨風是不是真的那個?”


    “哪個?”


    “我看一個女孩一坐上去就尖叫,現在網上什麽猜測都有,甚至還發起了投票,連賭局都有人開,最多人投葉隨風是被切掉了。”


    張一茹滿臉疲憊,說:“我很累,可以讓我先睡一會嗎?”


    露從白就說:“算了梧桐,讓一茹歇一下。”


    這時,大門門鈴響起,露從白看了一下攝像,認出來人,說:“白晝永?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我不想見他,你們幫我打發他走吧。”


    露從白吩咐家裏人別開門。


    白晝永在門外大喊:“一茹,你好歹接一下我電話,我知道你在這,我也知道你聽得到我說話,你還好不?我來找你不為任何事,隻是想看看你好不好。”


    好?怎麽會好?


    但這個白晝永還是有點良心,至少不會一開口就提直播的事。


    張一茹迴房,風小計看到她連走路都沒有力氣。


    風小計今天過來本來找張一茹有事,但如今,無謂揭別人傷疤了。


    她和梧桐先迴去。


    露從白進房看張一茹,見她沒有合上眼,便坐在她床上說:“什麽事都好,會過去的。”


    “能過去的是因為能淡忘,但我的記憶力現在益發好了。”


    “時間衝淡的不僅是記憶,還有感情。”


    “從白,謝謝你這些天收留我,恐怕,我還需多住幾天,我現在更無容身之所了,這段時間,我不宜出門。”


    “你放心好了,想住多久就多久。”


    “我沒什麽親朋密友,謝謝你這樣幫我。”


    “什麽?難道我們不算朋友?”


    “算,當然算。”


    “既然是朋友,我借雙耳朵給你傾訴,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張一茹不吭聲。


    露從白說:“我保證會保密,興許說出來會舒服些,自己憋著當心憋壞了。”


    張一茹坐了起來,曲起膝蓋,歎了一口氣,才說:“葉隨風是個女的。”


    露從白表情震驚:“什麽?我以為他隻是切了。”


    “我開始也這樣認為,如果這樣,至少他還是個男的。”


    露從白知道張一茹一定不好受,她抱住她,以示支持。


    長歎了一口氣後,露從白也說:“現在想來好像也是,難怪她的筆觸那麽細膩,還那麽懂女人心,原來如此。”


    “我本欲報複他,想不到竟然被真相報複了。”


    “她為何專挑女生下手?是同性戀?”


    “她自己都不知道,”說到這裏,張一茹苦笑一聲,說:“她還說願意為了我去變性。”


    露從白問:“你還愛他嗎?”


    “我不知道,現在心裏和腦子都一團亂。”


    “如果愛,你愛的隻是這個人,不是她的性別,也不是她的身體。”


    “我就是基於他的性別才去愛她的,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露從白聽著也覺得累,她扶額,說:“哎,真是孽緣,兜兜轉轉這麽久,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真相。別去想了,先睡一覺。”


    “哪裏睡得著。”


    “需要點安眠藥嗎?”


    “需要,最好給我一大瓶。”


    “傻,你千萬別在我家做傻事,別把我家弄成兇宅,自己都不好好愛惜自己,誰來愛惜你。”露從白說完,叫人拿來兩顆安眠藥。


    待張一茹服下藥了,閉上眼了,她才輕輕出門。


    風小計迴到無憂,見許翼惟沒有上班。


    “師傅,你今天不用上班?”


    “今天有人迴來輪值了,我休假。”


    “師傅,有人迴來上班了,你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來打下手了?”


    “我從來都不需要你來幫我打下手。”


    “我好久都沒有進行記憶治療和訓練了,眼看春節假期都快過完了,你如果開不了口要趕我迴去,我自己迴去好了。”


    “這是你應有的態度嗎?你應該死皮耐臉不肯走才是。趕緊下去測試一下你的記憶情況。”


    等檢測報告出來後,許翼惟笑了,說:“不出我所料,你就是一頭桀驁不羈的野馬,天天讓你按著別人的方法來訓練,你的記憶綜合力不升反減,不管你幾天,你反而能恢複一丟丟。”


    “真的?我恢複有望了?”


    “還欠東風。”


    “東風是誰?


    “張一茹。”


    “她?她現在才沒心思做這些,她正被情所困。”


    “早叫你去找葉隨風了,你沒找嗎?”


    “別人的情事,我插手幹什麽?”


    “嘖嘖嘖,這一點都不像我們的瘋小雞啊。”


    “誰是瘋小雞?你要給我造多少花名才開心?”


    “你媽給你取名的時候沒有想過這個諧音?”


    “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麽有時候比我還幼稚?”


    “你幼稚嗎?我不覺得。”


    “不跟你胡扯,說迴張一茹,我就不懂了,她為何能幫我?就因為她的記憶模式和我相似嗎?”


    許翼惟點頭,說:“對,你的大腦遭到損壞,很多記憶神經係統都無法完整地完成搭建,我打個比方,你有一個神經組織發起一些信號,但是因為神經組織之間的溝通橋梁被切斷了,我無法觀察他們到底想發給誰,有什麽意圖,但是有了張一茹這樣的標本,我就懂了,找到你的記憶規律後,就可以有針對性地治療了。”


    風小計大概懂了,說:“她現在未必有心情做這種事。”


    許翼惟忽然問:“你想迴學校嗎?”


    風小計點頭:“當然,那裏有我想見的人。”


    “那就行了,下學期迴來,迴春學院就會宣布招收社會學生,張一茹是你重迴學校的唯一機會。”


    “她憑什麽幫我?”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親自出馬。”


    “你想怎樣?”


    “我幫你找多一個師姐迴來。”


    “我才是你第一個徒弟啊!”


    “這點小虛名你還爭?我隻會論資排輩。”


    許翼惟說做就做,第二天,他就去拜訪張一茹。


    張一茹見到許翼惟,有點驚訝:“許醫生?你找我有事?”


    “是,我認為我應該當麵向你如實交代你的記憶情況。”


    張一茹一聽到記憶二字,瞬間沒有心情,說:“我和葉隨風的事就隨風而去吧,我不打算細究。”


    “不,關乎你的天資,因為做了一次消憶手術,你的記憶潛能被激發了,你現在就是記憶界的天才,我不想浪費你這樣的人才。”


    張一茹像聽了天荒夜談:“哈哈哈?是不是打算鼓動我去拯救世界?”


    許翼惟接話:“不用,拯救你自己就可以。這是你的記憶測試報告,你先看看再笑。對,這些指標的滿額是360,在你之前,記憶保護力最高的是353,而你,是354。”


    張一茹接過報告看,遞迴給許翼惟,說:“看不懂。”


    許翼惟再遞給一份介紹記憶綜合力的資料給她,說:“以你現在的智商,看完這個就懂了。”


    張一茹隻需幾眼就看完了,她呆住:“是真是假?為何我以前沒發現?”


    “你以前還沒發現自己可以一目十行呢,人類的大腦是很神奇的,很多潛能都未被開發,你誤打誤撞之下,潛能被意外開啟了。”


    張一茹一臉匪夷所思。


    “我這樣解釋吧,但凡做過記憶消除手術的人,一旦能想起清除了的記憶,就意味著,她的潛能已經得到開發,她的記憶才能就被點燃。”


    張一茹將信將疑。


    “如果你不信我說的話,你可以即時檢測你的記憶情況,你現在是不是連3歲的時候被多少個蚊子咬過都記得一清二楚?你以前記得嗎?為什麽這些記憶忽一下全複活?”


    張一茹閉上眼,好一會,才睜開眼,說:“許醫生,我相信你說的話,但那又怎樣?你找我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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