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計解釋:“因為我們的記憶監察能力比較強。”


    秋晴望歪頭:“聽不懂。”


    “就是說,我們對自己的每一段記憶都有較高的監控能力,好比在記憶力裏裝了攝像頭,隻要是攝像頭能攝到的事,當時沒有看到,後麵重新翻迴來就可以看到。”


    “這樣一聽,倒是大概懂了些。”


    風小計問秋晴望:“路上大概需要兩個小時,你要聽一下錄音嗎?”


    秋晴望點頭。


    風小計看到秋晴望一邊聽一邊流淚。


    錄音聽完,秋晴望陷入迴憶。


    風小計抱緊她:“秋姐,要哭就大聲哭吧。”


    秋晴望便開始肆無忌憚地落淚,她蜷卷著身子,渾身因哭泣而抖動,像一個孩子。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相信風頭占盡的秋晴望有一天也會哭成這樣?


    等情緒稍微平靜了些,秋晴望打開車窗,點了一根煙,說:“霍家對我有恩。”


    風小計說:“是。”


    秋晴望說下去:“當我發現父母救不迴來,妹妹走失了後,萬念俱灰,我那時才9歲,我當時覺得全世界隻剩下我一個。”


    “所以,霍家見你可憐才收養了你?”


    秋晴望點頭,繼而憶說:“當時,我哭得暈過去,醒來時在醫院,霍家一家都在,那一刻,我覺得,雖然上天對我無情,但人間還是有有情人的,出院那天,醫生問,你家人什麽時候來接你?我說,我沒有家人了,霍士隱走進來就說,誰說沒有,現在可不就來了嗎?”


    “那個時候,任何一個誰隻要肯遞給我一杯水我都感激不盡,更何況霍家這樣做。”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是霍遇樂和霍遇揚磨著爸媽,說很想要個妹妹,說我正好是華人,最好不過,還說這樣美的女孩子不該放到孤兒院,霍爸爸一直也是非常想要個女兒,於是霍家就收養了我,為免我會觸景生情,霍家還特地搬迴國內定居,其實,他們才剛剛從國內搬到國外一個多月。”


    “說真的,我實在想象不出,這個世界上還有哪一戶人家會比霍家對我更好。我跟霍家兩兄弟的感情都很好,但是,漸漸長大,很多東西都變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不是親生的,雖待我如妹妹般疼愛,但卻不把我當妹妹看。”


    風小計這時說:“他們兩兄弟同時喜歡你。”


    秋晴望點頭,說:“而我一直與遇揚最親厚,很依賴他,有什麽話都是和他說的,但遇揚很早就知道大哥喜歡我,所以,他選擇將自己的感情藏起來,直到霍家長輩撮合我和霍遇樂,他也不表態。”


    風小計忍不住問:“你喜歡的是霍遇揚?”


    秋晴望點頭:“是,但無論我如何逼他,他都不表態,他不願意為了我傷家人的心。我認為他愛我愛得不夠,我自己也不想辜負長輩們的心意,你知,他們都是我的恩人,當時對於婚姻,我其實幾乎也不抱希望了,所以,咬咬牙,就嫁給大哥了。”


    風小計歎氣。


    秋晴望繼續說:“嫁給大哥的那一晚,我知道,我從此應該一條心,我一直也很努力這樣做,怎知大哥婚後卻整個人都變了,他一直疑心,婚前那一晚,我和遇揚有染,他甚至可以為了證實這件事,不擇手段,連記憶互旅這種事情都想得出來。”


    風小計又歎了一口氣,說:“霍遇樂對你的愛其實不亞於霍遇揚,隻是,他用錯了方法。”


    秋晴望消極起來:“我知道我這樣的孤女,連選擇愛人的權利都沒有。”


    她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風小計說:“那是因為你顧慮太多。”


    秋晴望吐了一圈又一圈煙圈後,說:“其實,要努力去愛的人,就不是真的愛,逼也逼不來,結婚前夕,我和霍遇樂吵完架,出去喝酒了,遇揚追了出來,我們酒後都大膽了些,我那晚哭著對他說,以後我就是別人的新娘了,後來我們都哭了,又繼續喝了一些酒,我們……”


    秋晴望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她頓了頓,又說:“我們一夜纏綿後,從此除了說些門麵話,再也沒有聊過。”


    風小計說:“這一段,就是你說的見不得光的記憶?”


    秋晴望掐滅一根抽完的煙,深深吐了一口氣,說:“是,我不是怕媒體,世人怎麽說,我都不介意,但我不能不顧霍家感受。不過,做了那樣的事,我一點都不會後悔,相反,如果我不做,才會後悔。”


    她又點著了第n根煙,說:“其實,我對霍家兄弟都很失望,但偏偏最放不下霍家,可三個月前,我想通了,正正是為著霍家的快樂,我才應該離婚。”


    風小計腦裏反複迴播著霍遇樂的話:那一晚,借著燈光,我看到你滿臉無助,也很想上前抱住你,但我比遇揚慢了半步,因為他當時就在我前麵。


    她很好奇,問:“秋姐,如果你向霍家求救的那一晚,先抱你的是霍遇樂,你會首先愛上他嗎?”


    秋晴望想了想,搖頭,說:“我不知道。”


    不知為何,之前對霍遇樂恨得牙癢癢,但此刻,風小計卻有些關心他。


    她好想問秋晴望,是否已經橫下決心去離婚,在霍遇樂和霍遇揚之中,是否要做一個選擇?


    但她沒有問。


    她與秋晴望還沒到無話不說的地步,假如真的關係無比親密,又何必增添她的煩憂?


    淩晨1點多,幾個人才迴到學校宿舍。


    秋晴望已經在車上睡著。


    玳琪、露從白和淩曼第一時間迎出來。


    玳琪非常擔心,找到風小計就問:“怎樣怎樣?成功了沒有?”


    梧桐心情沉重。


    玳琪緊張到不得了:“事情敗露了?你們要給學校開除了?”


    顧明遠說:“不用擔心,暫時還沒有。”


    玳琪鬆了一口氣。


    梧桐說:“我們找迴那筆錢了。”


    淩曼就不明白了:“那你們為何個個垂頭喪氣?”


    梧桐和風小計都不出聲。


    梧桐首先打破沉默,說:“本來以為可以去教訓一下那個霍遇樂,以為他就是個大壞蛋,其實,不過是一個傻叉情癡而已,不過,我想不懂,既然他這麽愛秋晴望,偷了錢可以理解,為什麽要對著媒體唱衰她?”


    這時,秋晴望從車上下來,她已經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說:“因為,他一向不喜歡我做藝人,以為做這些動作可以逼退我,即使不能逼我退出娛樂圈,至少還能利用娛樂圈的這些輿論來限製我的言行,都是他自作聰明而已,不知反而適得其反。”


    風小計知道怎樣評價這件事都不對,幹脆說些其他的:“秋姐,你今晚睡我的床吧,我睡吊床。”


    秋晴望說:“在我心中,你已經是我妹妹了,以後不介意的話,叫我姐吧。”


    風小計還是保持一些距離,說:“可我到底不是你妹妹。”


    玳琪說:“有什麽,先進宿舍再說。”


    怎料,他們進宿舍大門時,安全警報響起,立馬引起宿舍保安注意。


    眾人都不知發生什麽事的時候,一名保安查看了一下電腦,上前說:“把你身上帶的藥丸交出來給我檢查下。”


    大家都看向顧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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