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證。


    多麽諷刺!


    紅的刺目。


    昨天,她還是一個驕傲的公主,是世人眼裏的天才少女,是爸爸、爺爺和愛的人眼裏的驕傲,然而,不到24小時,她就成了被人遺棄的孩子,母親無情的拋棄她,妹妹恨她入骨。


    她孤獨、無助,眼裏的淒涼透過玻璃窗射進了漫無邊際的黑夜裏。


    摩挲著手裏的水杯,透明的玻璃杯裏泡著她最愛喝的梔子花茶,淡淡的梔子花香讓她的心有了些許的迴暖。


    想起母親柳眉,她幽幽的吐出哀傷。


    出生,她就被丟進了太平間。


    1歲,呀呀學語,被母親丟到大街上,是二叔發現她被抱走後,外出尋找,她才沒有被人抱走……


    記不清自己被母親拋棄多少次,記不清母親何時對自己好過,在她的記憶裏,母親就是一根刺,永遠都無法拔掉的一根刺。


    每次在她感覺幸福就要來臨時,那根刺就會狠狠的刺痛一下自己的心髒,提示自己,活著就是母親的恥辱。


    她曾懷疑自己不是母親的孩子,曾偷偷的將自己的血液和母親的頭發拿去做dna,然而,幾次都是相同的,她是母親的孩子。


    她很痛,很痛,搞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明明,自己有母親,卻連母愛都嚐不到,得到是母親的厭惡,母親的恨。


    為什麽?為什麽?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自己變得懦弱,變得無能。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


    直起身,將水杯放到桌上,捏起桌上的一本結婚證,翻開。


    一張笑的燦爛的臉,一雙勾魂的藍色眸子,兩個人,竟然出現在同一個界麵裏。


    她撫上那張照片,笑的很苦澀。


    梁辰,一個陌生的男人,竟生生的將自己鎖住。


    她想逃,可是,能逃到哪裏?她身無分文,居無定所。


    迴南江市,她想過,可是,父親怎麽辦?她不能丟下昏迷不醒的父親離開。她的學業還未完成,她對爺爺的承諾還沒有實現,她不能放棄,不能逃。


    合上結婚證,她起身,任由薄毯滑落,她赤著腳,踩在實木地板上。


    略帶涼意的觸感讓她踏實,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隻要活著,她就有希望。


    客廳裏,茶幾上,電話一閃一閃的,有電話。


    滑過頁麵,打開。


    歐陽寧靜。


    “佳人,我哥出事了。”歐陽寧靜哭泣,幾乎要背過去。


    “怎麽迴事?”景佳人驚,跌坐在沙發上。


    “我也不知道,我接到電話時,人已經在醫院裏搶救了,現在還在搶救中。”歐陽寧靜泣不成聲,害怕哥哥不在了,害怕剩下她自己陪伴日漸年邁的父母,她捂著嘴巴,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她沒有走得很近的朋友,除了哥哥,她隻有景佳人。


    “你別急,我馬上過去,你把位置發給我。”景佳人掛了電話,慌忙的去找衣服,襪子,鞋子穿,衝進書房,對正在埋頭工作的男人說道。


    “我去下醫院,朋友出事了,我過去看看,晚上不用等我,我會趕迴來的。”說完,不等男人迴答,風似的衝出書房。


    門砰的被關上。


    梁辰微微皺了下眉,望著女人奔出去的背影,起身,走出書房,取下掛在衣架上的大衣,穿在身上,拿起鞋櫃上掛著的車鑰匙,換上皮鞋,開門,走了出去。


    景佳人衝出門,跑出院子,向別墅區外走去,門口的保安望了眼景佳人身後打開的門,從裏麵走出的身影向他揮了揮手,他點頭,將別墅的門打開。


    景佳人走出別墅大門,有些迷茫。


    這片別墅區位於郊外,四周是載滿果樹的園林,公交車站距離這裏至少要走一個小時的路程,即使打車,也要徒步半個小時才能走出這片林區,她有些悵悵然。


    沿著路燈下的小路,她別無選擇,本想打電話讓某人送自己去打車,然而,別扭的心裏,還是讓她最終放棄。


    咬了咬牙,她決定跑步向有車的地段跑去。


    抬步,就要跑。


    身後,一束明亮的燈光打來,她停住腳步,轉身,迴頭。


    梁辰開著一輛燒包的紅色法拉利跑車跟來。


    “上車。”梁辰打開自動車門。


    景佳人揉了揉鼻尖,前後左右看了看,發現真的無處躲藏,便訕訕的坐上了副駕駛座。


    車門關上。


    胸前,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景佳人急忙反射性的護住胸部。


    “緊張什麽?”大手伸過,安全帶被大手從胸前拉過,係上,耳邊有溫熱的氣息吹過,吹得她癢癢的。


    “沒,沒什麽。”景佳人暗暗鬆了口氣,有些結巴。


    “怕我吃了你?”梁辰低語,聲音沙啞。


    “不是。”景佳人否定,心裏將自己罵的要死,真被男人說中了,她剛才心裏怕的正是被男人吃掉的場景。


    梁辰發動車子,餘光掃過緊張的雙手攥住安全帶的景佳人,唇角上揚,心情愉悅。


    景佳人眼睛盯著前方,不敢去看梁辰的臉。


    太妖孽。


    車速很快,景佳人緊張的雙手攥住車右側的把手,心髒隨著車子漂移的方向左右轉動,裏衣似乎都濕透了,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怎麽?害怕?”梁辰掃了眼景佳人的臉色,發現景佳人麵色有些蒼白,便降低車速,慢悠悠的開起來。


    懸著的心髒隨著車速的減退,平靜下來,額前伸出的細汗也漸漸冷卻,蒸發。


    深深地唿了口氣,捂著小心髒,埋怨道:“嚇死我了!”語氣帶著微微的不悅。


    “膽小鬼!”梁辰迴應,心裏卻有些得意,因為抓住了某人的小缺點,似乎就不會寂寞了。


    “誰說的?我膽子可大了,我敢殺雞,殺魚,殺蛇,你敢麽?”景佳人賭氣。


    “嗯,這麽能耐,那改天你幫我殺蛇吃,蛇肉好吃,香。”梁辰低笑,好看的濃眉彎起,像月牙。


    望著梁辰的側顏,景佳人愣神,吞了下口水。


    “你喜歡吃蛇肉?”不疑有他。


    “怎麽?你不敢?”梁辰迴眸,燈光下,那雙藍色的眸子,幽光深深。


    “呃……”景佳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記得第一次和爺爺去深山采藥,爺爺逮了一條烏蛇,讓自己殺,那是她第一次開始嚐試殺生,而且僅有5歲。


    首先,剝去蛇皮留頭尾,用刀子剖開蛇腹,除去內髒,卷成盤形,以柴火熏,不斷翻動,至色發黑,肉熟,可吃。


    第一次殺蛇,她害怕的要死,跟著爺爺學了好多次,才不再害怕。


    爺爺說:“學醫之人,要想醫術精湛,就要堅持不懈的練習,不斷地嚐試,不要怕失敗,所有的藥都是有其本性的,熟知藥理藥性,還要精通人體,隻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中藥如此,西藥更甚。”


    爺爺的學醫之道也是做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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