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烏龜正帶著慕春秋跑路。


    距離它把人月影宗庫房給洗劫已經過去了快一年的時間,這一年的時間裏整個靈龍上陸都在通緝它和慕春秋,它帶著慕春秋東躲西藏很是辛苦。


    本來說這麽長一段時間足夠它離開靈龍上陸前往別的區域了。他們若是去了別的區域,月影宗的觸手伸不到其他地方,它不至於像現在這麽狼狽。


    然而它一想到那張五鬼搬山符,還是決定先留下來搏個萬一。


    它和林雙木這個人接觸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它覺得林雙木這個人行事不莽撞,沒把握的事基本不會做。上一件她覺得有把握的事,現在已經成了。月影宗宗率想要新的七階靈脈隻能將主意打到從他們溪山小境搶到的靈脈上去,等新的靈脈一到……那五鬼搬山符說不定還真能起作用。


    五鬼搬山是有距離限製的,當初林雙木將符拿走後搬山的地點是放在它的身上,它若離太遠五鬼搬山符會將那靈脈亂丟。


    老烏龜決定先在靈龍待個三年,三年之後不管事成與不成,它都帶著慕小夥子去琅華霧域和其他人碰頭。


    “唉。”外麵正在下雨,老烏龜趴在一株古樹上頭頂著一片寬大的綠葉,仰頭看著眼前鋪天蓋地的雨幕,覺得人生多艱,“當初若是不貪那壇酒就好了。”


    它說的酒不是偷喝林雙木釀的酒,而是在很多年以前,它某次從沉睡中醒來,遇到一男一女坐在崖邊賞雨品酒,笑談論道。


    那天的雨也像今天一樣大,雨點吧啦砸在地上蒸騰起團團水霧,很快籠的整個世界都一片朦朧。


    當時的它對人的論道不太感興趣,覺得那兩人嘴裏說的花啊草的簡直莫名其妙,它唯一感興趣的那壇被揭開的飄散著特殊香氣的酒。太香了,香得它腹中饞蟲四起。它當時給自己占了一卦,確定自己過去不會被打,就大著膽子摸了過去。


    最後它成功嗦到了那壇酒,然後它人也被那兩人中的女修帶了走。


    主要是那女修太狡猾,看到它不罵它也不打它更沒殺了它,反而笑眯眯問它還想不喜歡繼續喝更好的酒。還說人族酒方成千上百種,隻要它跟她走,她就通通買來給它隨便喝。


    它當時隻是一隻涉世未深的小烏龜,哪經得起這麽大的誘惑。


    如果當初它沒有被酒勾著爬出來,沒有答應跟那女修走,每天吃吃睡睡眨眼就是百年千年,應該不至於淪落到像今天這般到處逃亡。


    也不會親眼看著那個女修在它麵前坐化。


    和他們龜族比,人的壽命實在太短暫。


    它以為溪山小境會長一點,結果溪山小境也走在它前頭。現在林雙木也死了,不知道下個會是誰。


    今日的雨下的很像當年的那場雨,可這世間不會再出現和當年一樣的人。


    “看來真是和人待的久了,我竟然也學會了傷春悲秋。”老烏龜搖頭晃腦再一歎,嘴裏嘀咕著,“或許等過些年我可以去俗世當個詩人,那時的我應該也能寫出


    不少千古名篇吧。”


    它將來能不能寫出千古名篇它不知道(),但現在它突然間開始眼皮狂跳。


    身為天生就懂占卜的它早就對冥冥之中未來發生的事會有一點的感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雖然這感知沒啥用,因為基本無法改變結果,但它可以避害。


    “媽的不會是那幫渣滓追來了吧。”老烏龜罵罵咧咧,正要帶著下麵樹洞裏待著的慕春秋跑路,結果它就看到周圍被黑暗迅速籠罩。


    它抬頭一看,隻見一座山從天而降正朝它壓來。


    老烏龜第一念頭是逃,等它撈著慕春秋躥出去的半道時,猛然想到什麽一樣,生生給止住了腳步。然後下一刻,它就被那座山當頭壓下。


    幸好老烏龜修為還行,至少能舉得起一座山。它這會兒已經明白過來這山是什麽。


    林雙木竟然做到了。


    五鬼搬山,它們真把當初溪山小境的靈脈給搬了來!


    知道這邊的動靜肯定會引起周遭的人注意,老烏龜為不留下痕跡生生撐住了砸下來的山體,二話不說將靈脈一收,然後拉著慕春秋直往琅華霧域的方向瘋狂跑路。


    “你那師妹真是牛大發了。”老烏龜這會兒已經心髒狂跳,不是因為接下來的逃亡,而是靈脈竟然真的到了手。


    做夢一樣。


    月影宗什麽實力它哪能不知道,整個溪山小境除非容潮光出手,其他誰能將人家到嘴的靈脈給奪過來啊。而且更別說林雙木人都已經死了!


    她死之後還能算到這一步,這可真是……


    這一刻,見過了無數天才誕生到死亡的老烏龜終於生出了一絲惋惜。


    老烏龜逃跑的本事還是有的,不然它也不能帶著慕春秋在月影宗的搜捕下躲一年之久。


    -->>


    在它們離開之後沒多久,這邊的動靜果然吸引了一些修士飛來,但他們到時地上沒有半點痕跡。


    “我記得我剛剛是看到有一座山從天而降的,難道是幻覺?”


    “不止是你,我也看到了。應該不是幻覺,可能那山已經被人搬走了吧。”隻是是誰沒人知道,他們都察覺不到那人的氣息。


    “那山能有什麽東西。”


    “誰知道呢。”


    但在場誰都知道,若隻是平平無奇的山,那也不會從天而降,更不會被人帶走。


    被超過一個人知道的事就不會是秘密,這裏的事很快就被傳了出去。


    一開始這消息隻在小範圍傳播,聽到的人也隻當是別人在鬥法或者是有人又得到了際遇之類的,並沒太過在意,畢竟他們又不能從這件事上得到什麽好處。


    直到傳播這消息的人突然被月影宗的人帶走。


    緊接著在這附近的散修們看到不少月影宗的弟子往這邊查找著什麽,人們這才意識到那天突然從天而降的山應該不是什麽普通的東西,不然不至於讓月影宗有這麽大動靜。


    那山究竟和月影宗有什麽關係?


    大宗門裏越想捂住這事,外人就越想知道。


    ()散修們這到處一打聽,這山的事沒問出什麽來,倒是問到了一年前月影宗七階靈脈被毀的事。


    “七階靈脈被毀?我記得月影宗隻有這一條七階靈脈來著。”


    “真被毀了?月影宗不是有兩位合體修士,誰這麽有能耐?”


    麵對大家的疑惑,知情散修手裏折扇一搖,表情裏帶著幸災樂禍,“這事千真萬確,月影宗雖然下令此事不能外傳,但據說當時動靜太大,壓根瞞不住。”說完他又繼續神神秘秘道,“你們知道是誰毀了他們的靈脈嗎?”


    其他人很配合道:“誰?”


    “據說是溪山小境的人。”


    一提到溪山小境,周圍散修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溪山小境被滅一事當初就鬧得沸沸揚揚,雖然這事和他們這些散修關係不大,可其他大宗聯手趁著容大丹師突破關頭下黑手這事讓無數修士所不齒。


    隻是大宗門之間的恩怨不是散修們能插手的,現在突然聽說月影宗被溪山小境的人報複,不少人都在心中暗自稱快。


    “是容大丹師迴來了嗎?”整個溪山小境他們覺得能有如此能耐的人隻有容潮光一個。


    “這才是值得說道的地方,那人不是容大丹師,而是他的徒弟。”那知道內幕的散修接著將他從旁人那聽到的林雙木在一合體修士眼皮子底下自爆將月影宗靈脈毀掉的事徐徐說了出來,到最後他很是敬佩惋惜道,“可惜了。化神那麽難得,如果換做是我我估計舍不得為宗門做到這樣的地步。”


    “換我我恐怕也不成。”旁人渡己及人,也如此道,“能化神的前輩天賦都不差。等她將來合體再迴來報仇不也一樣?還是太衝動了。”


    “等她合體?誰知道她合體會等到什麽時候。萬一等她合體月影宗已經被旁人給滅了呢。再說了,被人滅宗若有仇不能報極容易成為心魔,若是以後修行走火入魔也有可能,眼下有機會還不如直接就報了。”


    眾人觀點不一,但無一都很佩服。在這樣人情淡薄的世間,已經很少有這樣純粹的情感。


    月影宗靈脈被毀的事在被人傳開後,就又有人問那月影宗現在怎麽辦?


    沒了七階靈脈的月影宗就算不得什麽大宗大派了。


    有人覺得月影宗估計要對其他宗門下手搶奪靈脈,也有人覺得宗率更可能會邀請大陣師出手修複靈脈。


    無論是什麽猜測外人都難知真相。


    直到突然有一日,有傳言說月影宗花了大代價將原溪山小境的七階靈脈給帶迴了月影宗,可那七階靈脈剛被安置好,就被人偷了!


    這傳言一出,不少人再聯想月影宗因為那從天而降出動的弟子,頓時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那天那座從天而降的山很可能就是月影宗遺失的七階靈脈!


    一想到自己原來曾和七階靈脈擦肩而過過,一眾散修們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當即加入了追蹤的隊伍。


    然而,不等人們查到那疑似七階靈脈的下落,靈龍上陸再次發生了一件令人嘩然的事——月影宗突然對落花穀動了手。


    月影宗對落花穀動手的動機很顯而易見,為了七階靈脈。而落花穀是所有擁有七階靈脈的宗門裏實力最弱的,他們隻有一位合體修士坐鎮。


    不過落花穀實力雖弱,他們卻有連襟。


    月影宗很快就遭到了同落花穀交好的宗門的報複。


    牽一發而動全身,等林南音散魂迴到梁都重新再迴到靈龍上陸時,整個靈龍上陸已經開始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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