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顏非要去鎮上拉牛車時,唐靜榮說:“義父,我要去集市一趟,麻煩義父送我。”


    “說什麽見外話,快上來吧,孩子。”


    唐靜榮見到了趙姨,詢問購買丫鬟的事情。趙姨卻告訴她,那戶人家已經買到了合適的丫鬟。


    唐靜榮感到失望,但她並沒有放棄:“趙姨,郝姓人家在哪方便透露嗎?”


    趙姨看唐靜榮穿著樸素,卻眼神堅定,心裏知道唐靜榮不是簡單的,也願意賣個好給唐靜榮:“那有什麽不能說的,郝家就在……”


    唐靜榮塞了一小塊銀子到趙姨手裏:“謝謝趙姨。”


    趙姨有點受寵若驚,隻是一個消息比賣一個人得到的好處還多,她忙起身:“姑娘太客氣了,下次有什麽消息要打聽姑娘盡管問我。”


    唐靜榮又問了一下,郝家是以八兩的銀子賣了郝二妮,事情是趙姨一個同行幹的。同行收了人家二十兩銀子。


    唐靜榮告別人牙子:“趙姨,我們過幾天見。”


    唐靜榮心裏盤算著怎麽救郝二妮子。


    她找來二賴子打聽了那戶人家的情況,又叫二賴子想辦法探聽郝二妮子在那戶人家的情況。


    按郝二妮子的說法,前世她被賣到那戶大家沒幾天就被主母打死了。


    唐靜榮自詡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忍前世的事情再次發生。如果有人要死的話,那就死她的敵人吧。


    “小姑奶奶,那郝家忒不是東西,郝二妮有姐妹四人,都被賣了。她的父母好吃懶做,就指望賣了女兒給兒子娶媳婦呢。郝二妮姐姐被賣到了妓院,郝二妮長得魁梧又貪吃,妓院不要,才賣去幹粗使丫鬟。家裏還有個三妮子,據說年紀小,不然也賣了。”


    唐靜榮不禁感歎,女子地位低下。若連父母都不疼愛,那麽被賣進妓院還不如賣去幹粗使丫鬟。


    “小姑奶奶,我遞了點銀子給看門的婆子,婆子說郝二妮昨天剛入府就被打破了頭,這會還在柴房躺著呢。估計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你有沒有給守門婆子一些銀錢,叫她給郝二妮子送口水和吃的?”


    二賴子拍了拍胸脯一臉驕傲的說:“我辦事小姑奶奶還不放心嗎?我還吩咐了婆子給她買了止血藥。就是銀子這一塊……”


    二賴子做了一個搓手指要銀子的動作,唐靜榮遞了幾兩銀子給二賴子。


    “小姑奶奶就是豪氣,小姑奶奶最美。”


    二賴子說著溜須拍馬的話。


    “你去買身小斯的衣服,走路抬起頭別賊眉鼠眼的。然後找到郝二妮家人,就這樣說……”


    交代了二賴子一些事情,唐靜榮就想著領著囡囡在鎮子上轉一會兒。


    重生歸來這麽長時間,她都沒有好好感受過生活。每天不是忙著跟顏家那對姐妹鬥智鬥勇,就是忙著去尋找失憶的真相,要麽就是在修道的路上馬不停蹄。


    偷得浮生半日閑,唐靜榮先帶著囡囡買了一些小孩子吃的東西。囡囡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雖然唐靜榮不知道囡囡到底喜不喜歡這些東西,但她還是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囡囡。


    今生肚子裏的孩還沒出世,囡囡就相當於她的第一個孩子。


    前世她的女兒一出生就被人偷走了,她並沒有帶過小女孩的經驗,但她認為女孩子嘛,就該穿的漂漂亮亮的,再買一堆好吃的,在她小的時候給她打扮的可愛一點,漂亮一點,總不會出錯的。


    買完零食,唐靜榮拉著囡囡在鎮上慢悠悠走著。


    什麽都不想,不去想人家的勾心鬥角,不去想她失憶的真相不去想京城裏那未知的殺機,這種感覺挺好。


    她牽著囡囡的手,就像是一個帶著帶著孩子散步的母親,一個普普通通的母親,一個會給孩子買吃的玩的陪孩子逛街的母親。


    顏如花兒子隔的老遠就看見了唐靜榮,他大聲叫嚷著:“娘,我要吃!小舅母買了好多好吃的!”


    顏如花也見到了唐靜榮,她一手牽著著兒子,一手拉著閨女,扭著腰走了過來。


    “喲,弟妹這是上街買東西呢?”


    唐靜榮晃了一下手裏的點心:“如你所見。”


    顏如花眼饞的盯著糕點:“快把點心拆了,你的小外甥都餓了。”


    “他餓了自有他的娘親,這糕點是我買來給囡囡吃的。”


    “一個小賠錢貨吃什麽糕點,她配吃這麽精貴的東西嗎?你要好好對你的小外甥,等你老了以後他還會買糖給你吃啊,一個小賠錢貨將來嫁出去了指不定逢年過節都不迴來看你,你要分得清,親近遠疏。”


    唐靜榮本不願與這母子三人多說什麽,她離開顏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必要再去偽裝。可顏如花的話叫她來氣:


    “女子何故為難女子,你也是女子。你在罵別人賠錢貨的時候,可想過自己也被別人罵做賠錢貨?”


    顏如花表情一變:“我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罷了,你又沒有孩子,等你老了還不是指望我這兩個孩子去看望你?她隻不過是一個外人,你對一個外人這麽好做什麽?何況這小賠錢貨還是個傻子。”


    唐靜榮怒火中燒:“滾開,再在我麵前說一句囡囡的壞話,我叫你好看!”


    “把你的糕點留下給兩個孩子吃。”


    “滾!”


    “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跟你說過兩天等我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你今天對我的恥辱,我必百倍千倍的還給你。”


    “嗬~”


    唐靜榮抱著囡囡就走。


    顏如花看著唐靜榮遠去的背影,狠狠的捏起拳頭。她帶著兩個鬧人的孩子,走到了鎮子上一家布莊裏。


    “玉錦……”


    *


    顏如花母子三人的出現並沒有擾亂唐靜榮逛街的心情。在爛人爛事上多浪費一秒的情緒,就是對自己的不負責。


    “囡囡,姑姑給你買花衣服,我們囡囡穿花衣服嘍~”


    “讓開,快讓開……”


    唐靜榮耳力比尋常人要好,離得很遠,她就聽見了馬蹄聲。


    “孩子!”


    婦人撕心裂肺的呐喊聲。


    人群裏騷亂的聲音……


    以她的聽力推算,馬蹄會在幾秒內踩點那個孩子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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