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逸寒從口袋裏取出一個黑絲絨的小方盒,打開,執起鄢瀾的右手,把那枚泛著微微亮光的深紫水晶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在了鄢瀾的無名指上。


    鄢瀾愣愣地看著那枚戒指,在天色昏暗的情況下,它仍然散發著淺淡的光芒,手指忍不住的顫抖,她深吸了口氣,忍住眼眶的濕熱。鄢瀾抿緊嘴唇,抬眼望著費逸寒,見他仍然是一副淡漠的樣子,心裏有點生氣,左手輕推了一把他,又緊緊的揪住他的襯衣衣領,身體貼著他更近了。


    “你還沒有迴答我呢!萬一我不喜歡,你要怎麽辦?”


    費逸寒摟住鄢瀾的腰,把她摁到自己懷裏,貼著她的耳朵細語:“那把我的所有都送給你,好不好?”


    鄢瀾靠在他懷裏,隻覺得自己耳朵發麻,整個臉都燙了起來:“你…你…以為你多好啊!你…還有很多我不喜歡的地方呢!你要是天天讓我生氣怎麽辦?”


    他想了想鄢瀾說的話,迴答:“那我要是讓你不開心了,你就告訴我,我會改,有多少不讓你開心的地方,我就改多少,直到變成怎樣你都喜歡的樣子,就好了。”


    鄢瀾掙紮了一下,抬起頭,盯著他的下巴往上看:“你現在是這樣說,萬一以後不願意了怎麽辦?”


    費逸寒揉了揉她細軟的發絲,湛藍的眸子裏全是寵溺:“不會。”


    “不會有這種可能。”


    鄢瀾還想反駁,但看著費逸寒神色裏的認真,她就不打算說什麽了。費逸寒其人,性格可能不好,可能不夠溫柔,不夠體貼細致,可他嘴裏說出來的話比任何人都要更有信服力,單從費逸寒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忘記鄢瀾就可看出來,如果不是足夠深沉的記憶,又怎麽會在這種情況下被他記了十二年。


    遊艇甲板上隻有鄢瀾和費逸寒兩人,伴著海風吹過,鄢瀾感覺到了一絲寒意,瑟瑟地往費逸寒懷裏縮,令人難受的是費逸寒身上一點都不算溫暖,鄢瀾都很懷疑是不是他也很冷。


    這可就真的冤枉費逸寒了,雖然他身上不算暖和,但費逸寒是真的不冷。


    晚間氣溫不算太低,隻是鄢瀾穿的少,加上晚間的風總是要更冷一些,她才會覺得有些許寒意。


    “我們去遊艇裏麵?”費逸寒建議。


    鄢瀾點頭,兩人邁步往遊艇裏的房間走去。


    遊艇裏空間很大,他們兩個不過是走到了休息的地方望過去就起碼有十個房間,更別說船艙裏麵一些的休閑區。費逸寒打開艙門,帶著鄢瀾穿過走廊,選了一個沒人的房間,開門進去。


    這房間裏電視電腦微波爐等家電幾乎是一應俱全,就這麽看,倒像一個地方稍微小些的單身公寓。


    費逸寒示意鄢瀾就著床邊坐下,自己拿起旁邊的燒水壺,接了點水,開始加熱。興許是怕鄢瀾覺得無聊,費逸寒把正對著床的電視打開,隨意的調了個頻道。水不一會便燒開了,費逸寒拿起桌旁的杯子,用開水燙了一下,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塊幹淨的帕子,仔細的擦幹淨水,又接了半杯水,放到離鄢瀾很近的小茶幾上。


    鄢瀾也是覺得有些口渴,把費逸寒剛送給自己的標本放在一旁,拿起小茶幾上的水杯,稍微吹涼了一些,便抿了一口,又放迴小茶幾上。


    “還想迴去嗎?”費逸寒斜倚著床邊的櫃子,看向鄢瀾問道。


    鄢瀾想了想,迴答:“我還有些事情要辦,要迴去的。”


    費逸寒對鄢瀾的話一點兒也不意外,“那再晚些時候,我送你迴家。”


    鄢瀾不明所以,他這是想做什麽,一直跟著她嗎?還有,費逸寒怎麽知道她家在哪裏?


    似乎是看出了鄢瀾的疑惑,費逸寒唇角微勾,總算笑得略顯自然:“好幾天都沒有見麵了,我還想多看一會兒你啊。”


    鄢瀾兩隻手把禮服裙擺攥得緊緊,費逸寒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起話來一套一套,讓鄢瀾覺得自己頭都暈乎乎的。鄢瀾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放在費逸寒身上的眼光移開,隨意一瞥,看向了正播放著的電視。


    是一個動作片,場麵打鬥場麵看上去真實的很,拳拳到肉,主角正在槍林彈雨中穿行。


    突然砰的一聲,鄢瀾嚇了一跳,但聲音卻又不是從電視裏放出來的,好像是…門口?


    隱約還傳來一些爭吵聲。


    雖然說好奇害死貓,但鄢瀾還是想去門口瞧瞧到底怎麽迴事。


    鄢瀾動作放得很輕,悄咪咪地打開了一點門,眼睛滴溜溜的打轉,視線一點一點,隨著掀開的空隙往外麵探去,費逸寒看著鄢瀾,也走去門口,站在鄢瀾身後。他倒是不好奇,隻是想看著鄢瀾。


    鄢瀾大概能看到兩個人,一個背對著自己,另一個隔著有些遠,臉被背對著的人擋住了,一點兒也看不清,但是能從體型身材猜出來是一男一女。


    ‘可能是什麽情感糾紛。’鄢瀾判斷。


    “你這是要做什麽?我說過,我們之間再沒有可能,你這樣纏著我,有什麽意思?”


    聲音帶著怒氣,但卻刻意放壓低了一些,鄢瀾聽著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間也不大能想起來到底是誰。


    “阿笙,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洛伊聲音發顫,語氣裏帶著懇求,又說道:“是我對不起你,沒能好好的保護你,但阿笙,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不要這樣對我好嗎?”


    蕭笙冷笑一聲,語氣沒有絲毫溫度:“你知道了些什麽,我一點都不想了解,如果說,你把我從宴會廳裏拉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陳年舊事,那一點必要也沒有!”


    蕭笙放在身後的手掐的泛白,指尖傳來陣陣痛意,讓她清醒的說出這些話。


    “阿笙不想聽,我們就不說了好不好?我們隻談現在……”


    蕭笙打斷他的話,說道:“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那我再強調一遍!我們現在,隻會,也隻能是同事的關係,別的,不可能!”說完,蕭笙轉身就要離開。


    洛伊沒有和上次一樣放任她離開,一把抓住蕭笙的手,把她拉迴自己身邊,幾乎是瞬間,蕭笙被洛伊抵在艙門上,封住了蕭笙的去路。


    好在費逸寒反應及時,一手挽著鄢瀾的肩膀,把鄢瀾往裏帶,另一隻手迅速把門帶上,這才避免了即將要發生的尷尬。


    因為那蕭笙背靠著的艙門,正好是鄢瀾和費逸寒所在房間的房門。


    鄢瀾被費逸寒摁在懷裏,臉緊緊地貼著他鎖骨那塊的肌膚。她在他懷抱之中,感受著他的心跳,還記得上一次離費逸寒這麽近的時候,還是在法國裏昂,想到之前那次經曆,她臉羞得紅了。


    一道房門的間隔,門外的氣氛僵持不下。


    蕭笙嚐試著掙脫洛伊的挾製,但力量懸殊,洛伊並沒有任何鬆動。


    “放開!”


    她對上洛伊那顏色淺淡的眼,直直的看向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怒氣。


    洛伊金絲框眼鏡下的眸子透著堅定。


    ‘他不放。’


    麵對洛伊蕭笙非常難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幾乎都要控製不住,想撲到洛伊的懷裏,但是理智告訴她,她不可以。


    她扭頭,目光移開,涼涼的說道:“你不怕被人看見影響不好?”


    “和你在一起,沒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洛伊,你給我適可而止,別逼……唔…唔”


    洛伊貼近了蕭笙一步,精準地堵住了那粉嫩的唇瓣。蕭笙想要說的話,盡數淹沒在那個漫長繾綣的吻裏。


    他不舍得離開了蕭笙的唇,開口:“阿笙,我愛你,我一點也不想放你走,你知道嗎?”


    蕭笙眼眶泛紅,終於沒有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滾燙的眼淚從眼眶裏溢了出來,她一點哭泣的聲音都沒有,可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一滴一滴滑落在遊艇的地板上。


    洛伊手足無措,鬆開蕭笙,兩隻手顫抖著為她拂去臉上的淚珠。


    “阿笙你別哭了好不好?我鬆開你,我不抱著你了………”


    蕭笙咬著唇,摟住洛伊的腰,把頭埋在他的頸間。


    洛伊想,蕭笙肯定不願意被其他人看到自己哭的樣子才埋在自己懷裏,於是他抱起蕭笙,打開旁邊艙門,進了一個房間。


    “這裏不會有人看到。”洛伊低聲安慰。


    蕭笙抬頭,她的五官精致而又明豔,眼眶微微泛著紅,楚楚動人。


    “洛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讓我走,我保證以後不會糾纏你,我們一點關係也不會有!”


    洛伊搖頭:“我不想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給蕭笙擦完眼淚,他又接著說道:“阿笙,我今年已經三十二了,人生已經過了一半,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未來,我想有你,阿笙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蕭笙最是受不了洛伊的柔情,她怕控製不了自己,沉醉在其中。


    “可是,我已經被沈凱森碰過,你…你……一點都不在意?”她聲音發顫,像是不敢再問下去。


    “在意啊!我怎麽會不在意?”他攬過蕭笙,輕輕地撫摸她的背脊,接著說到:“你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我卻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過了這麽久才知道事情的真相,阿笙你知道嗎?當年我還怪過你,怪你什麽都不說,就離開我,害我找你找得這樣辛苦。”


    “我一點都不想再離開你,那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蕭笙想,自己果然還是一個自私的人,明明都已經配不上洛伊了,她還是一點都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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