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鄢瀾被人伺候著起床,先是換上早早就準備好的禮服,緊接著化妝,梳發,帶上一套燁燁發光的珠寶,一連串的人伺候她完成這一切。鄢瀾這下真的是有了實感,覺得自己確實是由之前那個不知名的灰姑娘,變成了如今鄢家的小公主。在之前鄢瀾一度對這種被人伺候,太過舒適的生活方式嗤之以鼻,如今自己享受起來,卻覺得有別有一番滋味。仔細想想,自己以前似乎是有種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的意味。有條件的話,誰不想自己天天生活的像隻貓一樣慵懶,做什麽都有人伺候,生活得舒服而又愜意。


    思及此,她在心裏狠狠的把自己鄙視了一番。


    整整過去兩個小時,鄢瀾才完成了今天這一身的裝扮。看似隨意,卻又少女感滿滿的妝容,原本烏黑細長的頭發被打理的蓬鬆又帶著點卷翹,配上這一身簡單又不失莊重的白色禮服,整個人活潑俏皮,洋溢著青春的美好。


    鄢瀾看著麵前的全身鏡,覺得滿意極了,隻是站在她旁邊的兩個造型師,似乎略顯不滿,把她左左左右右,裏裏外外,前前後後打量了好幾個來迴,又幫她調整了一些細節,這才滿意的收迴了目光。


    鄢瀾現在覺得自己連頭發絲兒都透著精致。


    打理好一切,鄢瀾就跟著趙東坐上了那輛鄢卻雲特地為她配置的林肯加長,準備前往宴會的地點。


    她有點兒後悔自己沒有認真仔細的看那份宴會邀請的名單列表,因為剛剛進大廳,她就看到了幾個不怎麽想遇到的人。


    比如,被她一眼看到的,卻是在角落裏呆著的班導洛伊,比如離她不遠,在大廳中央和幾人談笑風生的級主任蕭笙。雖然知道這場生日宴會,爸爸邀請很多在他看來是後輩,但卻頗有影響力的一些人,但是沒想到這些人會包括班導和級主任。


    鄢瀾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但在今天,在她這種頭發絲兒都透著精致的狀態下,她一點也沒覺得膽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既然選擇了享受如今的環境,那來自周邊的壓力,當然也一並承受了。


    鄢瀾提著裙擺,坦然地跨入宴會大廳。


    常年練習芭蕾的緣故,鄢瀾的身姿挺直而又纖細,脖頸曲線優美,與今天露背小禮服相得益彰,越發襯得她膚白如雪,脖頸纖長優美,宛如天鵝般姿態高貴,引人矚目。隨著鄢瀾進入宴會大廳,來自周圍的目光,或多或少的都投向了她,有帶著驚豔,也有帶著疑惑,但大部分都是友善的。


    畢竟今天可是鄢家的主場,能來這地方的人,又有誰又會這麽下主人的麵子。


    就算鄢瀾被鄢卻雲藏得很好,這些人幾乎都沒怎麽見過她,但看她身後的趙東,有眼力勁的人也能瞧得出來,這可不就是鄢家的小公主,今天的主角兒。


    除了鄢家的小公主,誰有這麽大臉,能讓趙東,這個鄢卻雲身邊的‘第一能人’跟著。


    海島外麵天色昏惑,太陽落山不久,天邊掛著一道道紅霞,日落的餘光與彩霞相映成趣,在海天相接處巧妙的融合,一眼望過去,精致得如同一副色彩濃烈的潑墨油畫,美得不可思議。酒店裏的宴會大廳正好相反,天花頂板上吊著一盞盞排列極富韻味的施華洛世奇水晶燈,水晶燈切麵眾多又整齊,在金亮的燈光下反射著光輝,照映在光潔又帶著幾分寒氣的大理石地麵,把整個宴會大廳映照得如同白晝,沒有昏惑迷人的自然慵懶美,處處透著人工處理的精致,和海島外麵相比,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宴會還沒有真正開始,人大概都來的差不多了,這是交際的基本禮儀,沒有誰會在人家生日宴會時掐著點來,畢竟這怎麽看都是不尊重主人的表現。


    鄢瀾在趙東的引領下和宴會場上的一些人隨意的交談了幾句,基本都是對鄢瀾以及她父親的問候關心,沒什麽往深的方麵談的話題。當然,這些人和鄢瀾這麽個稚嫩的小姑娘,也沒什麽太多話說。


    作為主人,鄢卻雲早早的就來到了會場,除了檢查之前自己的設計安排外,他也招待了一部分與自己有密切往來的合作夥伴,這些人地位舉足輕重,換其他人來還真不太好。相比連頭發絲兒都透著精致的鄢瀾來說,鄢卻雲的氣場,則主要是靠他多年以來積累下的氣質所展現。


    鄢卻雲絲毫沒有中年發福的表現,五官分明又不銳利,氣質溫和又帶著威嚴,身材清瘦挺拔,隻一身剪裁得體的深灰色西服加持,通身的氣場便展現的淋漓盡致,散發著屬於他那個年紀特有的魅力。


    鄢卻雲早幾年就離了婚是圈內皆知的事情,平時行事低調內斂,今天難得張揚一迴,為自己唯一的女兒舉辦了這麽一場聲勢浩大的生日宴會。來的賓客眾多,有些人是衝著結交鄢卻雲,以後互惠互利來的,其中也有些條件不錯的單身貴婦,是衝著鄢卻雲這麽個人來的。


    不怪別人,鄢卻雲雖說離異,還帶著鄢瀾這麽大一個女兒,但擋不住他外貌突出,氣質過人,鍾意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鯉,層出不窮。不過鄢卻雲潔身自好,離婚後也沒傳出過半點不好聽的消息。


    鄢瀾年紀雖然不算太大,但好歹也已經成年,對於那些保養得宜的中年美婦,投來的殷切目光,腦子裏幾個來迴,她便想通了這麽一出。


    ‘可能是衝著爸爸來的!’


    “瀾瀾來了!”


    鄢卻雲從鄢瀾剛上道宴會廳二樓就注意到她了,等不及她走到自己身邊,就和身旁的友人說了幾句話,朝著鄢瀾的方向迎上。


    鄢瀾看著鄢卻雲,無奈的笑了:“爸,你急什麽?我這不也走過來了嗎!”


    自從前段時間和鄢瀾交代了自己這麽多年以來的隱瞞之後,鄢卻雲就在和鄢瀾的相處交流中顯得格外熱情主動。


    鄢卻雲沒有迴答鄢瀾的話,隻是拉著她手,把他帶到剛剛的友人身旁,笑笑:“阿仲,你還記得瀾瀾嗎?”


    鄢瀾被動的被拉著走到了眼前的這個人身旁,在鄢卻雲鬆開了她手的同時,鄢瀾就緩緩抬起頭,看到眼前這個被自己父親稱為‘阿仲’的男人,她眼神微動,眸中情緒翻湧,指甲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手掌才忍住那把費逸寒這三個字爆出來的衝動。


    實在是太像了!


    一樣的劍眉斜飛入鬢,一樣的五官立體如同刀刻,一樣的氣質冷峻孤傲,如果硬要說這兩個人不同的地方,那大概就是眼前這個人眸色如同黑曜石般深沉而又寂靜,而費逸寒那雙眼則湛藍得如同深海漩渦,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你吸引進去,無法自拔。


    再仔細看,鄢瀾又發現了許多不同,眼前的人,眼角帶著幾絲細紋,雖然看過去是一頭黑發,但鬢間夾雜著幾根銀絲。很明顯,眼前這個人要比費逸寒年紀大上許多。


    但要說眼前的這個人和費逸寒沒有半點血緣關係,鄢瀾打死也不會相信的。


    費仲看著鄢瀾,眉峰微微皺起,神色裏帶著考量,像是在透過她迴憶著些什麽,不過也就是瞬間的功夫,他就對著鄢卻雲迴答:“記得啊,以前我們還在英國的時候,費逸寒不總是眼睛圍著你女兒打轉,他這麽關注的一個人,我又怎麽會輕易的忘記。”


    鄢瀾一怔,她從費仲的話中,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消息。


    ‘什麽?費逸寒也曾經在英國待過?甚至他們倆之間還認識,還有交集?這簡直難以置信好嗎?’


    鄢瀾端莊了許久的表情終於有了鬆動,帶著一臉的不可置信。


    鄢卻雲看在眼裏,示意趙東去招待其他賓客。


    這樣一個在宴會大廳二樓獨居一格的位置,此時,也就隻有他們三個在。


    “我們也好久都沒聚過了吧?要不是借著瀾瀾生日這樣一個機會,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鄢卻雲笑得和煦,語氣間的熟稔讓鄢瀾心裏的震驚又增加一分。


    費仲那常年沒什麽表情的臉也露出一絲淺淡的笑,像是冰川融雪,比鄢卻雲名聲在外的笑容更加令人沉醉。


    ‘請您停止散發魅力好嗎?’


    鄢瀾忍住要捂著心口的衝動,默默感慨。


    “我們要是想見麵,可沒有你說的那樣難。”


    “你話是這麽說,那我這麽些年來,邀請你去英國,怎麽不見你的迴信。”一邊說著,鄢卻雲一邊示意鄢瀾在他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費仲語調平穩,聲音低沉:“這次,不就來了。”


    鄢瀾坐到椅子上,這才平複了剛剛的情緒,慢慢找迴了剛才那股子頭連頭發絲都帶著精致的端莊模樣。


    她揚起一抹得體的笑容,朝著費仲開口:“費叔叔好!”


    費仲眼神對上鄢瀾,點頭迴應,又挪了目光,看向鄢卻雲:“費逸寒今天也來了,你想見他嗎?”


    幾乎沒有猶豫,鄢卻雲欣然同意。


    “瀾瀾也一起吧!”


    鄢瀾一瞬窒息,這是什麽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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