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痛苦趴在地上呻吟的洪昭禮,洪昭華爆發出尖銳的叫聲。


    叫聲響徹整個百貨商場。


    楚伯寧捂住耳朵,一臉嫌棄。


    洪昭華蹲在地上,慌張地碰了碰洪昭禮肥胖的身子,隨後她大怒起身,朝著薑止衝過來。


    薑止不躲不閃。


    順著洪昭華跑過來的衝勁兒,直接抓住洪昭華的領子,向自己旁邊用力拽了一下。


    洪昭華大叫一聲,撞翻了貨架,狼狽地摔趴在地上。


    薑止拿起帕子,一臉煩躁擦了擦手指。


    楚伯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彪悍的薑止,她不由朝薑止豎起大拇指,然後上前在洪昭華身上補了兩腳,“讓你搶東西,你和你阿哥都活該。”


    踹完洪昭華,楚伯寧下巴一揚,拉著薑止道:“這裏都被某些人熏臭了,我待不下去了,走,咱們去另一處逛逛。”


    薑止壓著心裏的煩躁,“我沒心思逛,想迴去了。”


    見薑止明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楚伯寧也沒強求,跟她一起迴了督軍府。


    她們和洪家兄妹倆發生衝突的事情,鬧得很大。


    當時百貨商場人很多,這件事很快不脛而走。


    洪獷氣得跑來督軍府要說法,“督軍,我就這麽一個兒子,被你家表小姐一腳踢進了醫院,她這是要斷了我們洪家的根啊。我洪家也不是吃素的,這事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


    楚督軍頭疼欲裂。


    洪家在洛川城勢力紮根很深,手裏也握著一部分兵權。


    這件事若是處理不好,就麻煩了。


    他壓著煩躁,說道:“薑止在督軍府住著,從不跟人起爭執,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督軍,不管有沒有誤會,我兒子已經受傷住院了。”洪獷惱怒不已,“之前伯寧和昭禮的婚事,督軍你無緣無故取消,我不說什麽,可是今天這事,再不好好解決,那我洪家也沒必要對楚家盡忠了。”


    沒辦法,楚督軍隻好把薑止和楚伯寧叫來。


    “洪伯伯過來了,你們如實說說當時的情況,尤其是薑止,到底為了什麽,竟然要動手。”楚督軍一直以為薑止是個省心的。


    沒成想薑止一鬧,就鬧個大的。


    先是把他兒子楚伯承的魂給勾了,現在又踢了洪家獨子洪昭禮的子孫根。


    楚督軍眉心突突直跳。


    薑止麵無表情,一臉淡定,“我和伯寧好好在商場逛著,先是洪昭華過來找茬,想搶伯寧挑好的衣服,之後洪昭禮又起色心,企圖對我動手動腳,洪昭華也對我動手,沒辦法,我隻能還擊。畢竟兔子急了都咬人,舅舅您說是不是?”


    楚督軍咳嗽了聲,“老洪,你看這...”


    洪獷麵色陰鷙,“看來薑小姐對於把我兒子踢進醫院這件事,挺不以為然。”


    “老洪,這件事雙方都有錯。而且是你家那兩個孩子先挑釁,薑止自衛確實無可厚非。這樣,我備厚禮,親自去看望昭禮那孩子,並且住院的一切費用,都由楚家承擔,你看如何?”


    楚督軍不想跟洪家鬧得太僵,也足夠客氣。


    然而,洪獷沒有領情,摔了杯子之後離開。


    楚督軍臉色瞬間難看。


    他怒道:“該死的洪獷,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來督軍府撒野,混賬東西!”


    罵完,他沒好氣地望著薑止道:“我倒是小瞧你,平時不聲不響,關鍵時刻倒是挺厲害。”


    “謝舅舅誇獎。”薑止不疾不徐道。


    楚督軍一口老血險些被氣得吐出來,他額間冒出青筋,“你覺得我是在誇你?”


    “給舅舅添麻煩了,如果舅舅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有愧疚感,但不多,還略帶著那麽幾分敷衍。


    薑止說完,沒等楚督軍繼續發火,就轉身離開。


    楚督軍敢怒,也敢言,但不敢對薑止怎麽樣。


    他剛要把肚子裏的邪火發在楚伯寧身上,楚伯寧像老鼠一樣,在他發脾氣之前,鬼鬼祟祟跑了。


    到最後,楚督軍又憋了一肚子氣。


    一個個的,全是逆子。


    迴頭看了眼楚督軍暴怒的臉,楚伯寧拍了拍胸脯,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


    她追上薑止,說道:“你膽子可真大,竟然就這麽忽視我阿爸,不愧是阿哥罩著的人,話說以後我在督軍府,也靠你罩著了。”


    薑止心不在焉。


    也沒有聽到楚伯寧講話。


    她很擔心楚伯承,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到現在也沒有發一封電報迴來。


    楚伯寧在她眼前晃了晃,“薑止?”


    薑止迴神,“我累了,迴去休息。”


    “好,那我明天再過來找你。”楚伯寧還沉浸在把洪家兄妹暴打一頓的亢奮中,不過見薑止有些累,她就沒再糾纏。


    薑止迴去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想到自己做的那個噩夢,心裏就愈發不安。


    轉眼間,十幾日過去了。


    洪家沒再來找茬,楚督軍也懶得上門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而這期間,薑止隻收到過一封電報,是胡副官發來的,說楚伯承目前平安。


    可她仍是放不下心。


    這段時間,薑止總是心慌得厲害。


    她在花園裏散步,很敏銳感覺到督軍府的氣氛貌似不太對勁。


    平時把守在各個出入口的衛兵,執勤換崗頻繁,整個督軍府陷入一種深深的凝重感。


    這段時間,薑止沒怎麽出去過。


    她隨手攔住一個衛兵,問道:“最近督軍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衛兵愣了下,“薑小姐?”


    “是我。”


    “哦,沒什麽事發生,我還要去執勤,薑小姐,失陪。”


    衛兵匆匆走了。


    薑止總覺得他慌張的模樣,好像在躲她。


    她去找了楚伯寧。


    楚伯寧看到她來,先是嚇了一跳,而後幹笑道:“薑止,真稀奇啊,你竟然主動來找我。”


    薑止直截了當問道:“最近督軍府有沒有發生什麽嚴重的事情。”


    “有嗎?”楚伯寧微微別開視線,“我不知道啊,你為什麽問我這個?”


    薑止沉默片刻,突然問道:“是不是楚伯承迴來了?”


    楚伯寧微微瞪大眼睛,腳步無意識向後蹭了一步。


    看楚伯寧的反應,薑止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而且楚伯承肯定出事了,不管是那個衛兵,還是楚伯寧,都在瞞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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