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在三月初,離在春雨後,日日複憂思,夜夜愁念君,未曾有別離,怎知相思苦。


    建康


    皇宮,海棠殿


    殿外被一眾禁衛軍看守著,此時另一隊禦林軍來到殿外,準備替換已經看守了一天的禁衛軍,接替夜裏的看守。。。


    殿內,蕭右玉氣憤的看著兩軍交替,一旁的沈豫章也看到了這一幕,出聲安慰著。


    “你別氣了,都這麽多天了,要氣壞了身子”


    收迴殿外的視線,蕭右玉索性坐到一旁的榻上,急道,“你快想想辦法呀,就這麽待著也不是辦法”一想到蕭清月可能會再出事,她就急的不行。


    之前他們在揚州時,便知道了殷均告密的消息,趕迴建康之後,他們才又發現,蕭衍將此事壓下,京中並無幾人知曉蕭清月複活的消息。


    還沒來得及找同樣迴京的蕭南楓商議,他們便被急招入宮,接著,蕭衍便將兩人軟禁在了海棠殿裏。蕭玉簪也被用了同樣的方法困在了承歡殿,而聽說東宮也被明令禁止,不許插手管這件事情。


    這下子,在京城裏能幫到蕭清月的人都被軟禁了起來,看來這次蕭衍是鐵了心要得到那本秘辛。


    沈豫章也有些一籌莫展,如今被困在宮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是將軍也是駙馬,也不能公然闖出宮去。現在外麵是什麽情況,他們也不知道。


    “你別太擔心,隻要清月將還魂丹的秘辛交出來,不就沒事了”


    蕭右玉忍不住瞥了說話的人一眼,“那本秘辛要是出現在京城,不知又要惹出多少事端來,我聽清月說,要煉那藥需要大量的活人鮮血。這又得害多少人,就清月的性子,是肯定不會將那秘辛交出來的”要是換作她,她也不會將這害人的東西交給蕭衍。


    “不管她會不會將東西交出,都避免不了要再次迴建康,現在六王爺也被軟禁在府,我們也都沒有任何的動靜。清月是個聰明人,肯定會發現這其中的異常”


    “我就是怕她會衝動行事,冒然迴京那不是正中父皇下懷,也不知道六皇叔那裏怎麽樣了,現在也沒個可靠的人可以給清月傳遞消息”她真的快要急死了。


    見她懷著孕還操心著這些事,沈豫章不免有些心疼,走過來安撫道。


    “你先別急,讓我再想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當海棠殿這邊正在苦思著應對的計策之時,承歡殿那邊也在鬧騰著。


    這些日子以來,蕭玉簪為了出宮沒少折騰,一開始以思念兒子為由想要趁此出宮。卻沒料到蕭衍直接派人將她的孩子,從府上接進了宮中。


    實在沒轍她又假裝尋死覓活,隻是什麽法子都用上了,也沒能引起蕭衍的注意。


    而東宮的蕭統也早已被蕭衍當麵警告過,不準插手這次的事,要是誰走漏了風聲,東宮上下所有人都要被責罰。


    一眾人被困在宮中,有如籠中之鳥,無計可施。


    隻是建康之中與蕭清月有交集的人,何止是幾個皇室子弟,還有其他人。比如,與蕭南楓私交甚好的禦史大夫,司馬楚凡。還有,四皇子蕭績!


    蕭績還並不知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宮中比先前多了許多禁軍,而蕭右玉,沈豫章,以及蕭玉簪都住進了宮裏。他之前試圖想要去探望,卻都被禁軍攔下。而中書令和殷駙馬又都被大理寺審訊。。。


    蕭衍的一係列作為,引的朝中上下人心惶惶,都在私下猜測京中恐有大事發生。


    這日上完朝後,蕭績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迴府,還是改道去了另一個地方,馬車在行駛的過程中,正好遇上一個與他同路的人。


    兩輛馬車幾乎是並駕齊驅,坐在車內的人聽到動靜,幾乎是同一時間裏,兩輛車裏的主人,掀開了車壁上的窗簾查看。


    見到對方,雖有片刻怔忡,可隨即彼此又有些心照不宣。


    蕭績率先開口道,“原來是司馬大人,大人這是要去哪”


    司馬楚凡沒有立即迴答他的問題,而是明知故問的反問了句,“不知四殿下又是準備去何處”


    禦史府和南康王府都在城東,這是去往城西的方向,顯然他們是要去同一個地方。


    蕭績了然一笑道,“看樣子司馬大人要去的地方與本殿下要去的,是同一處地方,一個人郊遊難免乏味,本殿下想邀大人同坐一輛車,一同前往,不知司馬大人可否賞光”


    “四殿下實在太客氣了,下臣也正有此意”


    兩人一唱一和,差點將趕車的小廝給繞暈,這話在外人聽來許是兩個偶遇上的人,要去往同一個地方遊玩。


    但是這隻是兩人故意說給外人聽的,馬車再次駛動起來,不是往城外,而是去了建康城西南方向的一座府邸。那裏是巡防營副將,蕭明明的府邸。


    當蕭明明也在府中琢磨著京中近日來的變故,苦於沒有人能商量之際,那兩個人的突然造訪,讓他頓時看到了希望。


    蕭衍軟禁的人之中,都是這次去揚州祭拜蕭清月的人,可蕭衍並不知當時送蕭右玉去揚州的人是蕭明明。


    蕭明明當時早已先眾人一步,迴了建康,這才巧妙躲過一劫。他也有些稀裏糊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蕭績和司馬楚凡也是想到,蕭明明與將軍府的關係,又與沈豫章交好,這才想到來這裏打探消息。


    見蕭明明也是不知所雲,兩人都有些垂頭喪氣。


    這時屋外,沈默梅端著沏好的茶進來,見幾人都愁眉緊鎖,她放下托盤出聲道。


    “不知各位可有興趣聽我一言”近來這些看似奇怪的事,在她看來卻都指向了一個人。


    司馬楚凡禮貌應道,“夫人請說”


    “這次除了我夫君之外,出事的都是去揚州祭拜六王妃的人,外麵別人不知道六王妃是誰,可我們都知道,六王妃便是月公主。無論是我二哥,嫂嫂,玉簪公主,以及我長姐和太子殿下,還是被軟禁在府的六王爺,這些都是和月公主關係親近之人”


    蕭績瞬時明白了她說的話,“你的意思是,皇上這麽反常,是跟清月有關?”


    這時司馬楚凡接過話道,“極有可能,自從皇上知道月公主的身世後,就一直十分忌諱,可是月公主不是去年便出意外過世了嗎”


    幾人一時再次陷入沉思,蕭明明不禁嘀咕起來,“難道是在我走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那天沈豫章趕到揚州之後,他便在當日趕迴了建康,對後麵的事一無所知。


    蕭績問道,“你去了揚州之後可有發現什麽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蕭明明漸漸陷入迴憶中,努力想著那天的情形,“若說奇怪便是在月公主祭祀當天,六王爺卻並沒有出現”他當時隻以為是蕭南楓身子不適,並未想太多。


    聽到這的司馬楚凡心裏隱隱有了答案,以他對蕭南楓的了解,對於自己摯愛的女人,他怎麽可能會在這樣的日子裏不出現。


    懷疑道,“難道。。。蕭清月還活著?!”


    蕭績卻不予苟同的搖了搖頭,“怎麽會,當時我可是親眼看著她下葬”在受了那樣重的傷,還中了毒,怎麽可能活的下來。


    這時蕭明明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這世上還有九轉還魂丹?”


    此話一出,幾人都再次陷入沉默,他們可都是知道去年蕭統中毒,蕭南楓特意送了一顆還魂丹迴來解毒。


    有什麽答案在他們的心中,越發清晰。隻是要證明這心中的猜測究竟是否正確,還是要想辦法問問當事人。


    幾人商議,找個適當的時機,混進臨川王府一探究竟。現在外麵皇榜貼的到處都是,都說六王爺病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商議一番之後,由蕭明明和司馬楚凡兩人親自出馬,夜探臨川王府。。。隻是要找一個什麽樣的機會,才能既不打草驚蛇,又能成功混進去。


    而這樣的機會,很快便來了。。。


    翌日,一直在臨川王府外蹲守監視動靜的探子,發現有宮中的人往臨川王府裏進出,沒過多久之後,從宮裏便傳出一則不是喜訊的喜事。


    蕭衍要給蕭南楓納妃衝喜!


    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打的措手不及,這一舉動無疑是要坐實六王爺病重的消息。


    而此時建康城外,另外一行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潛了迴來。


    看著近在咫尺的建康城,相比沒有多大情緒波動的蘇行和李勳,另一個人的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有一日還會再迴到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充滿迴憶的地方,是開始,也是結束的地方。


    時過境遷,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都在這座城裏。繞了一大圈,她終究還是要再迴來。。。


    蕭清月一時有些感慨萬千,在來建康之前,高文凡將那本秘辛交給了她。


    這件東西當初救了她,如今卻也能再次害了她,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要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人要救出來,這東西也不能留!


    此時城門口正被重兵把守,他們不能用本來的麵貌進城,這樣很快就會被發現。三人在進城前偽裝成了民間大夫,蘇行更是給他們都易了容,那樣子和原來的麵貌大不相同,這樣他們進城便不會引起侍衛的懷疑。


    料蕭衍再怎麽神機妙算,也沒想到蘇行會易容術,而他們更是在易容術的障眼法之下,輕鬆混進了建康城。


    隻是這剛進城中,蕭清月第一個聽到的消息便是,蕭南楓要選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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