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的案子是由蕭統一手經辦的,蕭績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東宮探探詳情,丁柔已經將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他現下也無從去考證那些事的真偽。眼下還是先將那裝鬼的事給先解決了。


    蕭績知道東宮裏有許多珍貴的藏書,這日上完朝後,他便以借書為由跟著蕭統去了東宮。


    來到東宮的藏書閣,他一邊故作驚歎一邊想著怎麽開口問秦夙的事,這時,書架上正好有一本關於前朝律例的書簡。


    拿起來,隨意翻了起來,“沒想到,皇長兄這裏居然也有這種書”


    蕭統聞言,自然而然的便看了過來,看到他手裏的書簡後便解釋道,“我大梁與那南齊也屬是同宗,雖是前朝的律例,有許多卻也一直沿用至今”


    蕭績故作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接著他狀似無意的又問道,“對了,不知那秦將軍會被如何處罰,堂堂禁衛軍統領盡做出這樣的事”說著還惋惜的搖了搖頭。


    蕭統也跟著歎息一聲,“是啊,那秦夙一直兢兢業業不像是做這種事的人,我總覺得他在隱瞞什麽”


    一旁的人眉頭一緊,“皇長兄可是有什麽發現?”


    男人笑笑道,“你素來不太注意這些朝中瑣事,今日怎的到關心起這件案子來”


    麵色微恙,隨即恢複如常迴道,“我隻是覺得,秦夙一介武將也是個人才,若是就這樣被處決,委實有些可惜”


    見他這麽說,蕭統並未有任何的懷疑,“嗬嗬,四弟你好歹也是皇家子弟,怎麽對大梁的律例卻是一竅不通”


    蕭績一副聽不懂的樣子,蕭統見他這般,便又耐心的解釋起來。


    “雖說裝神弄鬼,禍亂宮闈是重罪,卻也罪不至死,頂多在大牢關個三年五載的”


    聽到這話,蕭績這心裏才有些底,兩人又閑談了一會兒後,他便帶著幾部書簡和那本前朝律例的書出了宮。


    蕭績沒有直接迴府,而是去了西山的別院,那是他安頓蕭玉簪的住處。。。


    西山別院雖不如王府氣派奢華,卻也十分的清雅別致,正好適合懷有身子的蕭玉簪安胎。此刻蕭玉簪正在院中散步,她已是大腹便便,臉上因為懷孕比以前稍圓潤了一些。宋衡在一旁小心的攙扶著,再過幾個月蕭玉簪便要生產,他恨不得時時刻刻都盯著她。。。


    當看到匆匆而來的蕭績突然出現時,蕭玉簪的臉上先是一喜,忙問道,“月姐姐可有來”她迴來已經有幾日,信也托蕭績帶去了,她是日日都在盼著蕭清月來看她。


    蕭績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搖了搖頭道,“我來是有事要和你說”接著他將丁柔的事都告訴給了蕭玉簪,但是關於飛霞殿的秘事,他沒有說。


    蕭玉簪聽後不禁暗罵丁柔糊塗,她怎麽能將她和宋衡私奔的事,怪到蕭清月的頭上。


    蕭績卻在一旁想著別的事,他總覺得這事並不是表麵那麽簡單,丁柔告訴他,所有的事,包括扮鬼報複飛霞殿的法子,都是李露薇出謀劃策。


    李露薇怎麽會知道這十幾年前的秘事,是誰告訴她的,她如今又想借著這件事做什麽!如果隻是想要揭穿,為何不去蕭衍那告密,那不是更直接。


    蕭玉簪並不知道他想的這些,有些擔心道,“若是那秦夙將母妃供出來可怎麽辦?”雖然氣憤丁柔不該那樣做,可是她也是為了她,更何況她還是她的母妃,怎麽能不擔心。


    此時,已經思慮了一番的男人,心中已有了注意,“玉簪,你修書一封給清月,就說你有急事找她,你不是說她與六皇叔私交好嗎,此事隻能讓她請六皇叔出麵幫忙解決。”而且是要盡快解決,不管那秘事,是真是假,他都不願看到蕭清月出事。他平日裏與這六皇叔也沒什麽交集,每次在宮中遇上,也隻是行禮問安。現在這朝中,論實力,權利,還有誰能大得過他?


    蕭玉簪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趕緊迴屋去給蕭清月寫信,約她務必出宮一見。


    飛霞殿,蕭清月一接到來信後,也沒來得及多想,便趕緊在蕭績的安排下出了宮,她的出宮令牌在遊湖那日便留在了畫舫上,而那玉笛,她也沒有再帶迴來。她最近正想著,怎麽把冉雨給遣出宮去,甚至於,連翹和綠蘿,她都在想著安排她們的去處。


    蕭清月這剛出了飛霞殿,一直在監視著殿內動靜的一個侍監便趕緊迴去報告主子,那侍監是青鸞殿的大監主管,常喜。


    李露薇一聽說蕭清月出宮了,心中冷哼,膽子還真不小,出宮來去自如,看她能自在到什麽時候。她不在更好,正好趁此機會找那蕭右玉談談。。。


    此時,蕭右玉正在屋內縫製著衣裳,那是一件紅色的小裏衣,她從蕭清月那得知蕭玉簪快要生了,便一直在趕製著幾件小衣裳,到時候好給那出世的孩子穿。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她便選了這喜氣的紅色。


    這時一陣爽朗的聲音傳來,“玉公主這是在做什麽呢”


    蕭右玉聽到聲音,慌的趕緊將手中正繡的衣服塞進自己寬鬆的衣袖裏,還好小孩子的衣服不大,若是再大點,她這袖子就塞不住了。


    這人怎麽來了,也沒個人進來通傳,想到此時蕭清月並不在宮裏,連翹和綠蘿又各自在忙別的事,她趕緊起身小心應付。


    “娘娘怎麽來了”有禮的欠了欠身,雖然李露薇和她年紀相仿,可是人家是皇妃,她見了都得恭敬行禮。


    李露薇親昵的上來扶起她,“以後玉公主不用行此大禮”如今,這大公主已經出嫁,蕭玉簪又私逃在外,這宮裏的公主雖還有兩個,一個是名義上的真公主,卻是個前朝餘孽。而另外一個,頂著公主的頭銜卻是實至名歸的滄海遺珠。


    拿起攤在桌上的大紅布匹,又問道,“玉公主這是要做衣裳?”


    蕭右玉接過那紅布迴道,“想著給自己做兩個肚兜來著,讓娘娘見笑了”


    “哪的話”說著佯裝看了一下殿內,故意問道,“清月不在嗎”


    鎮定自若道,“清月去承歡殿給丁淑儀請安了,娘娘來的時候沒有遇見嗎?”


    李露薇暗自悱惻,明明是出宮了,還說去承歡殿?她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就是不知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會不會還像此刻這樣包庇蕭清月!


    “許是不同路吧,這清月還真是有孝心,每日都去承歡殿請安”


    蕭右玉笑笑,便招唿李露薇坐下,便親自沏茶給她。


    李露薇邊看邊故作感歎道,“要是你的生母還在,看到你這般想必肯定會很心痛”這端茶倒水本是下人該幹的活,她都幹了。


    聽到又提起她的生母,倒茶的人,臉色微怔,也不接話,隻是將茶遞了過去。


    “娘娘請用”


    接過杯子,她拉住那要收迴去的手,將人拉著坐到一旁,推心置腹道,“右玉,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怎樣的一個人,還有。。。你的生父。。。”


    此刻,蕭右玉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她雖忌諱別人談她的生母,可她心裏最在意的還是那個不知是誰的生父!


    咻然抽迴自己的手,想到不久前丁柔也刻意來找她說這些,冷冷迴道,“娘娘和承歡殿的淑儀娘娘,似乎對右玉的身世都很感興趣”


    李露薇見她已經不高興,佯裝心急道,“你這個傻姑娘,這麽多年,一直蒙在鼓裏,為他人做嫁衣。我與丁淑儀都是為你感到不值!”


    眉頭越皺越深,“娘娘到底想說什麽!”


    李露薇心裏輕蔑一笑,終於上鉤了,小心謹慎的看了看殿外,那幾個貼身的近侍都不在,她得趕緊把該說的都說了。


    “右玉,我老實跟你說,你的好姐妹蕭清月,並不是當今皇上的親生女兒,而你,也不是你母親與侍衛私通才生下的,你才是如假包換的真公主!”


    這一番話,猶如五雷轟頂,震的蕭右玉目瞪口呆!她不是傻子,並沒有立刻相信李露薇的話。


    “這樣大的事,娘娘是從何得知!娘娘說清月不是當今皇上的親生女兒,那麽她的生父又是誰?難不成也是宮中哪個侍衛?”


    李露薇的眼裏閃著精光,一字一句道,“蕭清月是前朝餘孽,她的生父便是當初被斬殺在宣侍殿外,屍體暴屍城門的前朝皇帝!”


    “?!”這怎麽可能?!蕭右玉不停的搖著頭,眼裏寫滿不相信,這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她怎麽可能相信!


    李露薇見目的已經達到,飛霞殿不宜久留,她站起身,用手輕掩嘴唇,附在呆坐著人的耳邊,小聲說道。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有一個人,她知道當年你生母所有的事,你的身世也是從她口裏說出來的。柳淑媛的乳娘,江氏,你不會不認識吧!”


    秀娘?!驚愕的抬眼看向身旁的人,秀娘不是早已出宮了嗎?!


    “你如果信得過我,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麵,屆時你當麵一問便知,我今日屬說的話是真是假”


    蕭右玉的心裏已是驚濤駭浪,她不相信李露薇的話,可是秀娘。。。秀娘怎麽會落到李露薇的手裏,蕭清月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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