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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獄警在監獄裏,那簡直就是天王老子一樣,什麽時候還能被一個犯人給反撲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這人頓時滿臉的怒火,撩起手中的警棍,就衝著陶婉恬的身上,狠狠一棍子落下去。


    “”


    陶婉恬咬著唇,一聲不吭,這麽一棍子下來,她卻是疼的人都站不起來,她被打趴在地上,那獄警卻還是覺得不解氣,上前,抬腿就要往她撐在地上的手指上踩過去,嘴裏還罵罵咧咧,“賤.貨!膽子還真是不小,竟然還敢動手打老子?我看你是活膩了!這隻手是吧?我今天就廢了你這隻手——!”


    歆雨聽到那個男人的罵聲,不顧一切的衝上去,獄警的身材高大威猛,她在他的麵前顯然是顯得很是弱小,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跑上去的時候,順手就操起了一旁的凳子,眼睜睜看著他的腳就要踩在陶婉恬的手上,她屏息,揚起手中的凳子,就朝著那個男人雄厚的背上砸過去——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衝動的時候,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歆雨這樣柔軟的人,從來都不敢想和人打架是一種怎麽樣的場景,更別說是對著一個一米八幾身高,兇神惡煞的男人,操起凳子就砸過去。


    可是那個正在受苦受累的女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她隻看到那個男人撩起警棍的一瞬間,就覺得有一陣怒火熊熊的燃燒在自己的胸腔裏,她再也顧不上任何,當下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顧一切,她都要保護好自己的母親。


    “啪”一聲悶響,凳子飛出去,落在男人的脊背上,歆雨卯足了勁,整個人也撲上去,奮力一推,那獄警是猝及不妨的一下,因為疼痛和突如其來的外力,讓他往邊上一踉蹌,身子就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牆上。


    歆雨推他的力道對於這個獄警來說,並不算大,可是她砸過去的鐵凳子,那落下去,卻是不輕。


    獄警悶哼了一聲,不敢置信地迴過頭來,就見到歆雨已經俯身去地上扶起陶婉恬,嘴裏還十分緊張地問著。


    “沒事吧,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媽”


    歆雨最後那個字還沒有來得及發出聲音,陶婉恬就一臉驚恐地伸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唇。


    她的手上有些血絲,是剛剛摔倒的時候,磨破的皮,常年被關在這裏,那雙記憶之中白嫩勤勞的手掌,已經完全麵目全涵,歆雨眼眶一酸,眼淚就爭先恐後地掉下來,陶婉恬的眼底全都是深切的痛楚,她卻死死地忍著,隻是搖頭,抿著唇,唇角微微下沉,那眼神就是在告訴歆雨——


    孩子,不要說話,不要叫我,不要認我


    母女兩人,哪怕是分開的時間再長,但是那種心有靈犀,並不是殘忍的時間可以消磨的,歆雨隻需要一眼,就能夠看出陶婉恬眼中的深意,她是不想讓自己牽扯在其中。


    可是


    這是她的媽媽啊,她的事情,她之前什麽都不知道,她才可以若無其事,但是現在已經知道了,看到了她在這裏受苦受難,她怎麽可能不讓自己牽扯其中?


    “他.娘.的,我看你們這兩個死娘們是真的活膩了!”


    那獄警很快就反應過來,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揣著手中的警棍,原本就兇神惡煞的樣子,這會兒更是添了幾分咬牙切齒,舉著手中的棍子,就大步上前,他是站著的,這會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的陶婉恬和歆雨,他手中的警棍在空氣中危險地點了點,“敢動手打我是不是?嗬!你膽子倒是不小,我告訴你,今天老子把你打死在這裏,也不會有人幫你說一句話,踐貨,你就是賤命一條,聰明識趣的人才會乖乖的明哲保身,你竟然敢對老子動手,不讓你嚐嚐這棍子的味道!”


    他說著,那手中的棍子就要落下來,陶婉恬豁出去一樣,一聲不吭,緊緊地咬著唇。


    歆雨見他的棍子就要落下來,反手一抓,就將陶婉恬攥入了自己的身後,她嬌小的身影,挺拔的擋在了陶婉恬的麵前,揚著白.皙的脖子,眸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獄警,大聲地說——


    “你敢打下來試一試?”


    “”


    獄警的動作,竟生生頓住。


    這個嬌小的女人,看上去是那樣的弱不禁風,臉上甚至還透著幾分慘白,可是她擋在這個女犯人麵前的那種氣場,卻讓人意外。


    獄警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無比淩厲尖銳的光芒,分明不可能從這個女人的身上透出來,可是這種氣場,卻是震攝住了這個兇神惡煞的獄警。


    其實人,多半也就是欺善怕惡的,尤其是這種,常年生活在監獄裏麵的人,不管是犯人,還是獄警,也不過就是耍狠。


    可是要真是碰到了比自己更狠的人,那麽,誰狠得過誰,誰才是老大。


    這個獄警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監獄裏麵的人,不管是誰,他都可以隨意淩辱,可是這個女人——她是從外麵進來的。


    更何況,這個犯人,這些年來,固定都有人來看她,這就足以說明她的身份很複雜,還有,這個女人,今天能進來,恐怕也是不簡單。


    他就算再傻,那也知道什麽叫做權大一級壓死人,且不說這個女犯人,就說這個擋在她麵前的小女人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背後有人。


    隻是,想是這麽想的,他到底是個男人,在監獄裏也是橫行霸道的,這會兒被歆雨這麽一個柔軟的女人給嚇唬住了,那他以後如何在這個監獄裏樹立自己的威信?


    獄警心念一轉,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扳迴一局。


    他冷哼了一聲,警棍頓時指向了歆雨,說話的語氣惡狠狠的,“你以為我不敢動你?我告訴你,你剛剛拿凳子砸我,我一樣可以弄死你!”


    “我沒說自己怕你。”


    歆雨快速地接話,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大概真的是經曆了太多的風雨之後,心智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遇到了一點事情就驚慌失措的小女孩兒,她甚至還懂得如何和人周.旋,“我既然能進來,你覺得我會怕你這麽一個小小的獄警?你真以為這個監獄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麽?你完全可以試試看,就用你手中的警棍,打我一下——”


    歆雨深吸了一口氣,蒼白的唇瓣微微一勾,分明是透著幾分虛弱神態的女人,這會兒卻生生給人一種冷傲地感覺,“你可以等著看,你這麽一棍子下來,到時候你會不會比我更痛苦。”


    “”


    “出去!我要和犯人會麵,那是經過上麵的同意,哪怕是10鍾都好,你進來的時候,好像還沒有到10分鍾吧?你信不信我到時候就說你,公報私仇!反正你們這種監獄,本來就缺少紀律,以為自己手中拿著一根警棍,就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臭娘們,老子告訴你,你別以為你一張嘴能說,我就不能把你怎麽樣了。”


    獄警被歆雨幾句話戳中了要害,一時間惱羞成怒,捏緊了手中的棍子,隻能憋出這麽幾句話來,“你剛才拿凳子砸我,你信不信我也可以把你弄進來關幾天?”


    歆雨反倒是笑了,“你把我弄進來?你有這個本事麽?”


    “你”


    “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你還不出去是麽?需要我打個電話和上麵的人聯係一下,說你公報私仇,以權謀私,濫用私刑?”


    “你”


    “我最後說一次,出去!”


    那獄警,一張黑黝黝的國字臉,這會兒是憋得一片通紅,通常都是他欺負別人的份,什麽時候還能讓這麽一個較弱的女人給說的一句話接不上來?


    就這麽僵持了30秒,他不甘心,咬著牙呸了一聲,卻還是拉開了房門,怒氣騰騰地走了出去。


    歆雨一見他摔上了房門,她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都焉了。


    她虛軟的坐在地上,想起身後的母親,連忙轉身過去,“媽媽”


    陶婉恬再度伸手,捂住了她的唇,這一次,她沒有再躲避歆雨的眼神,卻還不算是敢真正的去正視歆雨,她隻是搖頭,什麽話都不肯說。


    歆雨怎麽甘心?


    她知道自己能進來不容易,現在是真的確定了自己的母親沒有死,而是被關在這個地方,她不弄清楚,又怎麽可能罷休?


    比起剛剛,她的情緒顯然是冷靜了不少,也有精力去思考重點。


    “好,我不叫你,我知道你今天在這裏,一定是有理由的。你告訴我好不好?”


    陶婉恬眼神閃爍了一下,依舊是不肯說話。


    歆雨難免有些心焦,伸手想要去按住她的肩膀,卻是碰到了她的頭發,記憶中那樣柔軟黑亮地長發,現在卻毫無營養,就像是稻草一樣,她心尖一疼,眼眶又紅了,“告訴我,至少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把你弄進來的,你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媽媽媽,我求求你,你告訴我,你知道這些年來,我真的一無所知,我以為你已經死了,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在這裏受苦,你知道我現在心裏有多難受麽?你知道爸爸他因為你的死,他都瘋了,他瘋了5年,我”


    陶婉恬一把攥住了歆雨的手,暗淡無關的眸子,這會兒卻全都是不敢置信,她搖頭,隻是用眼神在詢問——你爸爸他,怎麽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不肯說話,可是我時間不多了,如果你真的不能說話,那麽你至少告訴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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