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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英國,白璐的胃就出過問題,那時候做過胃穿孔,所以現在一點都不能挨餓,這段時間,她也很是注重,藥一直都有吃,三餐也從來都不敢怠慢,今天的情況特殊,加上她火氣太過旺盛,才會演變成這樣。


    被送進病房的時候,她已經醒了過來,手背上打著點滴,讓她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是更憔悴了。


    手續都辦完之後,白璐住進了vip病房,看著時間也不早了,今天折騰了一整天,工作進度卻是一點都沒有,她掙紮著坐好了身子,摸出手機,剛準備給秦珍熙打個電話,病房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墨玉。


    白璐光是聽著腳步聲,就知道是誰過來了。


    她將手機放在了枕頭底下,身子一縮,就躺進了被褥下。


    梁非凡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背對著門口,蜷縮成一團,躺在病床上,他眉宇間閃過一絲內疚,眼底也都是心疼。


    緊了緊身側的雙手,他邁開長腿,走到了床沿邊,站了一會兒,她也沒有動靜,他沒有辦法,隻能繞過去,站在了另一頭。


    白璐閉著眼睛,梁非凡就坐在了她的麵前,伸手去摸她的手,白璐頓時一動,抽出自己的手。


    梁非凡,“……”


    “怪我是麽?怪我是應該的,可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男人的聲音低沉,透著幾分無力,是真的無力,一遇到了她,全部都亂了套,他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就讓事情變成了這樣,也許是以前,他得到了她,她總是那麽乖順,她也總是能夠諒解自己,原諒自己,在很多事上,選擇退步,成全自己,所以這一次,他才會這樣。


    心裏,總是想著,隻要自己往前走,她總是跑不掉的,楚蔚夜的話,無疑像是給他打了“雞血”一樣,如果說原本還有些躊躇,聽到那樣的話之後,他更是確定了,她一定是深愛著自己的。


    所以……他更是有些不能自控。


    可是,等到她暈倒在自己的懷裏的時候,他是真的嚇到了,聽到醫生說,她胃不好,而且還是一直累積著的毛病,他的心髒深處,像是被什麽硬物給撞擊了,疼的難受。


    他們之間……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白璐……”


    梁非凡忍下了歎息的欲望,他從來都不願意在任何人麵前低頭,可是現在,他是真的,心甘情願地在她的麵前低頭,“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胃不舒服,今天的事情,我知道,都是因為我的關係,你生氣是應該的。你想怎麽樣都可以,對不起。”


    “……”


    “但是你應該告訴我,白璐,為什麽不好好照顧自己?醫生說了,你這個毛病是累積的,我記得一年前你沒有這種問題的……”


    “如果你真的覺得抱歉,現在你走,我不想聽你說話,你的道歉,我更不想接受。”


    白璐始終都逼著眼睛,隻有幹澀的唇瓣蠕動,她的嗓音也有幾分暗啞,“所以你別白費力氣了,你走吧。”


    “……”


    梁非凡蹙著眉頭,低著頭,看著麵前緊閉著雙眸的女人,他忽然想起剛剛在急診室門口,溫昭仁對自己說的話。


    ——“……知道你追妻心切,不過白璐這個女人,我這個認識了她不到幾天的人都看得出來,她骨子裏倔強的很,你和她分分合合了一年多了,難道還不知道她是個怎麽樣的人麽?你這樣,逼得太緊了,適得其反,操之過急,知道麽?”


    “……唉,都說你是商界奇才,怎麽好像是個愛情白癡?她這種自尊心這麽強的女人,你身邊掛著一個妻子,她的身份還是你的前妻,怎麽可能乖乖聽話?”


    其實不需要溫昭仁多說什麽,梁非凡怎麽可能不明白這些,可是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對於自己欲罷不能的人和事,總是那樣渴望著,明知道,應該慢慢來,卻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他一貫都是那樣深沉的人,從來都不會輕易顯露山水,可以和葉家周旋一年多,也一樣沉得住氣,但是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卻無能為力。


    ——知道她從英國迴c市,他迫不及待地趕過來,放下了在a市所有的業務,甚至連葉家那邊,他都顧不上,他知道自己有些手忙腳亂,是因為很害怕,會再一次失去她旄。


    一個機會就這麽放在你的麵前,你觸手可及的時候,終究還是忍不住光看著,不去觸碰。


    梁非凡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浮躁的人,可是他知道,從白璐迴到c市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確是坐不住,因為太想要擁有。


    一年多的空窗期,有誰能夠了解他對她的思念??


    可是,他是真的沒有想過,會因為自己的私心,而將她逼到躺在床上為止。


    ……


    梁非凡一直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床沿邊,可是床上的女人,卻也一直都閉著眼睛,就是不肯給他一個目光。


    這樣,兩人僵持了20分鍾,最後在梁非凡的手機鈴聲下,打破了沉寂,男人頎長的身體站起身,知道她沒有睡著,卻還是不想打擾到她的休息。


    他按掉了電話,俯身在床上,長臂撐在了她的兩側,骨節分明的長指,想要去觸碰她的臉頰,手指卻是在半空中,頓住。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不舒服,我先走,等迴頭,我再來看你。”男人暗啞的嗓音,透著幾分無力,梁非凡蹙眉,終於還是沒有碰她的臉,直起身子,轉身走出了房間。


    其實愛情就是這麽迴事——鐵漢繞指柔,也就是這麽迴事。


    饒是梁非凡這種無堅不摧的男人,在碰到愛情的時候,的確是如同溫昭仁說的那樣——所有的一切,都生澀地像是一個白癡。


    可是,誰又都不是執拗的像個傻瓜?


    白璐能夠對全世界的人說,她不愛梁非凡,但是她卻騙不了自己的心,在遇到了他之後,“梁非凡”三個字,已經成為了她愛情之中,所有的色彩。


    隻是,最後,他帶給了自己,並不是七色彩虹,而是灰色。


    所以現在,他追著,她想要逃。


    ——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在堅守著最後的那一份原則。


    愛的相反,不是恨,不是冷淡,是在兩個人之間,不可能的預感,到了最後,帶給彼此的“幸福”也會是痛苦的,誰又能承擔這一切?


    ……


    房門被人關上,白璐一直都緊閉的雙眼,緩緩地睜開,同一時間,也有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手下用力地攥著被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就算是再難,也不能放棄了原則。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不會再迴來。


    破鏡重圓,終究還是有了裂痕。


    梁非凡上了車,點了一根煙,精致的五官,透著幾分陰沉,他眯著眼眸,抽著煙,尼古丁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上暈開,卻也不足以緩解他心中的那些痛楚。


    指間的煙去了三分之一,他這才拿出手機,迴撥了剛剛的來電號碼鄉村女教師。


    電話是葉子傑打過來的,響了兩聲,那頭就接起來,口氣不是很好,“你在哪裏?”


    梁非凡一手撐在車窗口,薄唇微微抿著,唇角的弧度,卻是格外的鋒利,他沒有迴避,也沒有必要隱瞞,“c市。”


    “非凡,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在c市做什麽?”


    葉子傑在電話那頭的聲音都有些氣急敗壞,“……你知道不知道小憐出事了?你這個丈夫到底是怎麽迴事?結婚一年多了,你有真心關心過她麽?”


    梁非凡舔了舔唇瓣,舉起手中的煙,含在嘴角,他俊容上一派平靜,語氣也是深沉的,聽不出任何的起伏,“她出了什麽事?”


    “……”


    葉子傑大概是真的氣得不輕,電話裏,梁非凡都聽到他的氣息很是急促,他上了年紀,心髒不是很好,這麽一起,人都要蒼老不少,又聽到邊上有人在詢問他,要不要藥,葉子傑捂著手機吼了一聲——不要!滾下去!


    梁非凡冷冷地夠了夠嘴角。


    葉子傑這種事情,當然是會氣的不輕,葉憐差點都被人扣留在c市了,葉子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還能不氣急攻心麽?在a市,這大半年來,自從葉憐碰了那玩意兒之後,葉子傑都不知道私下花了多少的錢,收買各個渠道的官員,葉憐才能夠到現在,還這麽耀武揚威的。


    可是c市,可不是a市,她竟然敢過來這裏,還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動手打人,梁非凡自然不會放過她。


    收拾她,也不過就是遲早的事情,現在提前了一點,當然,這也不過就是所有一切的開始。


    ……


    “小憐的事情,就我們葉家的人知道,你告訴我,為什麽她去了c市,說是去找你的,結果卻說發現了那個白璐,最後還差點被人給抓了,非凡,這次的事情,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是絕對不會就這麽算了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那麽大膽,竟然連我女兒都敢動。”


    葉子傑在電話那頭大發雷霆,這些,都是梁非凡意料之中的,他原本陰霾的心情,在聽到葉子傑這般全無形象的大吼大叫之後,竟然奇跡地消弭了一大半。


    他要的,就是葉子傑的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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