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能去你家說嗎?”——方正聲音不大,還看了看自家剛搬進去的小院。


    林東會意,這是不想周老太太聽到。


    林東點頭,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中院。


    天氣漸漸轉涼,北方這個季節風大沙多,這個時候都把爐子挪進了屋裏做飯,倒是沒碰到鄰居。


    剛進屋,方正就從褲兜裏拿出一個藍色手絹,很小心的打開,然後就放到了桌子上,


    林東看到手絹裏竟然有五六張大黑十,還有不少一塊兩塊五塊麵額的紙幣,神識掃過,剛好一百塊,心裏就有了大概猜測。


    林東打開竹簍拿出兩串葡萄說:“嚐嚐吧!自家種的,就快要過季節了,算你小子運氣好,今年還能吃上。”


    林東知道不用問,方正自然會主動說,隻是看他有些緊張,這才故意拿出兩串葡萄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對於烈屬,林東還是很尊敬的,隻是拉不下臉主動上門看望。


    這也是林東從來沒有主動去看過周老太太的原因,說不定人家怕影響不好,不願意結交。


    這不是林東瞎猜,不管是周老太太還是18歲的方正,還有15歲方圓,都很少跟院裏人來往。


    那知道林東的客氣,讓方正更緊張了一些,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說:“東哥,因為身份的原因,鄰居們都敬著我們家,這讓我跟妹妹都不太喜歡,所以才,所以才很少出來和大家玩。”


    林東這才想起因為烈屬政策的原因,沒人敢跟他們起衝突。


    相處起來就多了不少拘謹,沒人會喜歡低人一頭的感覺,平時自然是能不來往,盡量不來往。


    林東拍了拍方正的肩膀說:“我對你小子客氣是因為你今個第一迴上門做客,這是禮貌,跟身份沒關係。你應該先吃幾顆葡萄,然後還得誇幾句真甜,讓你東哥我開心開心,這時候你再說要辦的事,我不就同意了。”——林東有些不要臉的話,果然讓方正放鬆很多。


    隻是這小子還真像模像樣的坐了下來,然後吃了兩顆葡萄說:“東哥,這葡萄真甜。”


    這一本正經的傻樣,直接給林東逗樂了,就連豆包都汪汪汪的叫了幾聲。


    “東哥你家的小狗真可愛,眼睛比葡萄還好看。”


    “行了,不會誇就不要硬誇了,傻裏傻氣的,直接說事吧!”——林東看出來了,這小子有點社交恐懼症,應該也很少和人開玩笑。


    看到林東很隨意的樣子,方正也放鬆不少。


    “東哥,我奶奶需要一些虎骨酒調理身子,前段日子本來在中藥房買了一些,隻是效果不太好。讓長輩看了看,說是酒加了太多次,已經沒了效果。這不知道你經常下鄉還是獵人,就想問問有沒有這方麵的路子。”


    林東有些無奈的表情看著桌子上的錢。


    “有問情況直接拿出一百塊錢的嗎?你還真是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


    方正擺手說:“吳嬸子說你是好人,信的過。”


    好嘛?好人卡都出來了,林東尬笑,他要算是好人,這個國家得大亂,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嚴重涉黑,逮到要槍斃的那種。


    林東雖然還沒有親手殺過人,因為他的話,這個月在黑市已經處死好幾個了。


    “真正的虎骨酒裏是有不少中藥材的,絕對是大補藥,可不能亂喝。你奶奶看起來至少六十多歲了,我覺得還是讓中醫慢慢調理比較好。這樣直接買虎骨酒喝,隻怕是好是壞很難預測。”


    林東不是瞎說,身體太虛,虛不受補,很容易出大問題。


    林東因為買的酒有些少,泡的虎骨酒還沒來得及稀釋,更不敢給老人喝,練武之人倒是沒問題。


    方正有些傻眼的同時也聽出來了,林東不是沒有門路,是不敢給她奶奶喝。


    “這樣吧方正,醫武不分家,對於如何調理身體,我還是學過一些的。你若是信的過,我去給周奶奶看看。你放心,沒有把握的話,我也不會亂出手。”


    周老太太的事林東沒少聽說,也親眼見過。


    這樣品德高尚的老人,林東做不到視而不見,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很願意幫忙。


    周老太太要是活的好,這個四合院就沒聾老太太什麽事,就是拋開烈屬的身份不談,她比聾老太太還大了兩歲呢!


    看到方正爽快點頭,林東把裝錢的手絹塞進他兜裏,提著竹簍端著葡萄就出了門。


    看到方正幾次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說什麽的傻樣,林東就想笑。


    剛走進這個精致的小院,林東就聞到了濃重的中藥味。


    “周奶奶好,我來你家做客了。”——看著努力想要把他看清楚的周老太太,林東把葡萄放在桌子上,主動打起了招唿。


    順手拉過一個凳子坐了下來,握住周老太太手的同時,中指和食指輕輕放在了她手腕處的橈動脈上。


    “你是東子?好孩子,歡迎你來做客,圓圓,快給你林東大哥倒茶。”


    好家夥,脈率跳動緩慢,血液不暢,眼瞳紅中泛黃,身體差不多已經接近極限。


    若不是遇到林東,最多也就能活個把月,中醫國手來了也不行,因為他們沒有靈水。


    “林東大哥請喝茶,”——看著這個哭紅了眼睛的漂亮小姑娘,林東心裏歎氣,隻怕周老太太的情況他們兄妹倆已經知道了。


    也虧得沒有直接給虎骨酒,這要是一杯下去,怕不得直接就把周老太太送走了。


    林東心神一動,竹簍裏就多了一個竹杯,一壇子藥膳。上麵有油布蓋著,外人自然看不到,這也是林東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帶上一個大竹簍的原因。


    “周奶奶,這是用百花蜜調製的泉水,對眼睛和腸胃都特別好,您老嚐嚐,可甜了。”——林東哄孩子的聲音把兄妹二人都逗笑了。


    隻是笑聲中的苦澀,林東聽了有些心塞。


    靈水裏確實有不少玫瑰蜂蜜,顏色看起來泛著金黃,蜂蜜的味道很是明顯,很輕易就能聞出來。


    “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我喝,我喝。”——周老太太努力睜大眼睛,看看林東,又看看方正兄妹,似乎要把他們幾個都記在心裏。


    林東打開竹杯的蓋子,從蓋子下麵拿出卡在那裏的竹勺,舀出大半勺靈水,慢慢送入周老太太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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