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紅玉是個務實的人,她不想因為一件對自己毫無意義的事情,反而連累朋友因此犯險。


    羅立默然,即便是他的修為通天徹地又如何?對於淩紅玉的壽元問題,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見到他這般模樣,淩紅玉反倒是安慰起來,“不要難過,這便是上天賜予我的命運。”


    “我掙紮這麽多年,本以為可以掙脫,卻沒想到到最後還是深陷其中。”


    “什麽命運!若是上天敢把這種命運降臨到我頭上,我一拳打破就好了!”


    羅立握緊了拳頭,舉向天空。


    淩紅玉卻是眼瞼下垂,“羅立,你是強者,自然可以說出打破命運這種話。”


    “可我是弱者,即便是我拚上所有,也不過區區一個狩虎境罷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上天是不敢把厄運降於強者的,卻無所謂降在我們這群芻狗身上。”


    ······


    白玉京內。


    羅立與淩紅玉靜靜的走在一條繁華的街道上。


    此刻天已大亮,沿路上有無數商販,正熱情的招唿著來往的百姓,街麵之上一片繁華之景。


    然而這片繁華,卻應當持續不了多長時間了。


    羅立雖然不知道那長春真君要親自主持天地大計是何目的,但結合淩紅玉所說天地大祭與氣運相關,以及升龍道在周邊十餘國修建國朝天柱一事,他心中已經大致有了猜測。


    這長春真君應當是想要以周邊十餘國國師之尊位,借助這些王國的氣運,以此提升自己的實力。


    或許還有其他謀劃,但總歸是大差不差。


    而借助氣運必然是損人利己的法子,到時候不光是這大雲國,其餘十幾個國家氣運大損,必然也會造成疫病叢生,災禍連連的後果。


    到那個時候這白玉京內熱鬧的場景,估計再也看不見了,也不知道那些損耗的氣氛要多少年才會恢複。


    不過雖然猜出這其中的內情,但羅立卻不願意管。


    畢竟這天下變成什麽樣又關他什麽事,淩紅玉那句話說的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若是沒有這種視天地萬物如無物的心性,也成就不了一尊強者。


    就這般陪著淩紅玉在街麵上閑逛一陣,她的心情不知不覺間也好了幾分。


    淩紅玉在一個售賣小飾品的攤位上停下腳步,拿起一根玉簪在自己的發際上比對一番,向羅立詢問道:“怎麽樣,好看嗎?”


    羅立還是第一次見到淩紅玉做出這般小女兒的姿態,不由一愣。


    隨後才點頭應道:“不錯,很好看。”


    他也不是那種不懂情趣的鋼鐵直男,當即便掏出幾塊碎銀,將這枚玉簪買了下來。


    正當羅立想親手將玉簪帶到淩紅玉頭頂之時,原本明媚晴朗的天氣,卻是突然一暗。


    “怎麽迴事?”


    羅立眉頭微皺,便見到周圍不少人抬頭望天,驚恐大喊,“天狗食月!是天狗食月!”


    兩人同時抬頭望向天空,隻見那滋養萬物的驕陽,此時其邊緣處卻出現一道陰影。


    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陰影從覆蓋驕陽的一角變為遮蔽驕陽大半,最後竟完全將整個太陽遮蔽在後。


    羅立自然知道,這並不是什麽天狗食月,畢竟他曾親自前往外太空見識過,這個世界的太陽是何等龐大的天體。


    估計即便是傳說中的妖帝,在其麵前也渺小如同螻蟻,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天狗真的能夠吃掉太陽。


    然而這也不像是前世科學所描述的日食現象,畢竟羅立還沒在太陽與妖魔世界之間見到能夠造成日食的天體。


    如今這般場景倒更像是有人以極大的神通,將大雲國地界的太陽遮掩。


    而此刻能夠造成這般大動靜的,估計也隻有那人。


    羅立轉頭看向身後皇宮天地神壇的地方,心中默默讚歎,此人倒真是好手段,雖然不過是借助外力,但是能夠鬧出這麽大動靜,確實無愧於真君之名。


    而羅立所不知道的是,不單單是大雲國發生了天狗食月的異象,周邊十餘國隻要是尊奉長春真君為國師,建造國朝天柱的國家,也全部都出現了這的異象。


    一時之間,被陰影籠罩的億萬萬黎民百姓、皇族貴胄,全都生出一種大難臨頭之感。


    仿佛用不了多久便會出現天塌地陷,國破家亡的慘狀。


    而與此同時,一道道或灰或白、或紅或黃、或青或紫的氣機,從這億萬萬人的體內迸發而出,直衝天際。


    這便是人自身所有的氣運。


    身份低賤者,氣運黑灰。


    普通百姓,氣運質白。


    高官富貴者,紅黃交加。


    血脈高貴者,一片青紫。


    而此刻映入羅立眼簾的,便是這無數的氣運全部以那天地神壇為中心,匯聚而去,隨後更是有一道氣運光柱衝天而起。


    當然這番場景,也隻有羅立這等強者才能看到。


    那群普通百姓甚至低階武者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隻有狼煙境以上的武者,才隱隱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失去了什麽。


    如同淩紅玉這等狩虎境武者,更是可以謹守心神,將體內那蠢蠢欲動,即將離去的氣運狠狠鎮壓。


    羅立心中一動,與淩紅玉耳語一番,隨後一躍便來到了號稱白玉京第一高樓的衝霄閣樓頂。


    他放眼望去,方圓數萬裏的景象,盡數映入眼底。


    隻見在這片地域,一共有三百六十四道或粗或細的光柱同樣衝天而起,與長春真君所在的天地神壇相互唿應。


    一共三百六十五道氣雲光柱,正好對應天空三百六十五顆周天星鬥。


    此刻明明還是白天,然而在這昏暗的天地間,天空中三百六十五顆周天星鬥組成一個玄奧的符文,不斷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此時淩紅玉也來到了這衝霄閣的樓頂,見到羅立正望向遠處,不由好奇詢問:“你看到了什麽?”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這片天地,刀兵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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