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無名墓裏的一大秘密。他們在這裏打得天翻地覆,外麵的人隻能看到空中道紋發出的怪異的光,仍不知道他們的位置。無名墓開啟的時限已至,那些人給上萬人馬收了屍,搜刮了寶貝離開。


    蘇元青錯過了給那些人收屍的機會,卻得到了神仙魔圖這樣的奇寶,足夠了。


    雖然神仙魔圖中的那些神魂,都被難姐送去轉世,但魔圖根基還在。加上此圖煉化仙屍,裏麵結成比天地梯更玄妙的道紋,仍不失為仙器中的上品。


    他在這僻靜之地閉關三個月,將新得的梯子煉入太虛劍紋,以此作為掌控和領悟太虛劍紋的法門——這梯子也有些可惜,它本來化成了一麵極好的鏡子。


    就是因那麵鏡子,東方牧歌才順利斬殺上萬強敵,蘇元青也才能提前發現飛英公。可是卻在與飛英公的戰鬥中毀掉了。


    不過他現在正要精研太虛劍紋,也就無所謂了。


    三個月後,這梯子幾乎完整地模刻了太虛劍紋,取出來時,合天地之玄妙。


    他將此物附著到東方牧歌給他的長生劍上,演化出神妙之理。


    火鳥本來失去了絕大多數力量,魂魄也被燒破,在劍中溫養休息,如今得到這樣的道紋,她轉瞬間來了力氣,借道紋匯聚一道靈身。


    她化身而出,背著劍,不仔細看,竟看不出她已經死去。


    蘇元青看到她,很是意外,“嗯?竟還有如此效果?道友,好久不見。”


    “這是哪來的場麵話,不是剛見過。”火鳥笑說,“我真高興,無念公子竟然真的殺掉了飛英公。公子可不可以迴巫界一趟,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


    “不可。”東方牧歌睜開眼,勸說道,“此事此時最好不要外傳。”


    “這是何故?”蘇元青也不解。


    “我這些天煉化法寶之餘,一直在嚐試解你算的棋局。”東方牧歌認真地說,“我看到這局棋分兩部來表,一部分我等幾乎必死,另一部分卻旗鼓相當。但是你難道沒有發現,黑棋一直再下沒有用的棋子。黑棋一直在必勝的那一邊下棋,一直落子圍殺一個白子,卻總是不能合攏,這說明他們被一個人牽扯住了。你還記得仙獄嗎?”


    蘇元青當然記得,“周福說的,飛仙天有大能開啟了一座仙獄,釋放了一尊魔羅,在飛仙天大肆殺戮,打得天地無光,日月變色。”


    東方牧歌點頭:“不錯。那顆白子,是不是就代表仙獄出來的修士?”


    這是一個問題,這問題就是答案。


    蘇元青說:“這麽一說,還真是。所以你是想低調發展,讓那些蠢貨把精力花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把自己這邊的棋局布置好,等他們來。”


    “正是如此。如果他們知道我們殺了飛英公,豈能無動於衷?”


    飛鳥問:“飛英公死了,他們是一起的,會不知道?”


    東方牧歌笑說:“這我可以迴答你,他們肯定不知道。當年飛英公轉世之時,整日東躲西藏,我們還以為他被殺生樓的人追殺,知道他身份才意識到,他是在躲飛仙天的那兩位地仙。對地仙來說,同類是最佳的補品。所以飛英公就算出來,一定會躲著那兩個地仙,就算幾十年不出現,那兩個地仙也不知道。頂多聽到些風言風語。”


    蘇元青笑問:“風言風語,他們會信?”


    飛鳥迴道:“他們當然不會信。”


    這就跟林黛玉拳打武鬆一樣不可信,沒有證據,別人隻會當做笑談。


    東方牧歌說:“隻要我們不拿他的法寶,便沒有問題。無塵有那麽多法寶,應該不是問題吧。我也有法寶可用,這把劍可以將來再用。”


    飛鳥立刻心領神會,“等到仙門大開,大戰之時拿出此物,必能提振士氣。”


    “道友。”蘇元青的身體裏,忽然露出一個淡的快看不清的魂魄,如同燈火一般,在一點雷光裏搖曳。正是李古月——她虛弱又開心地說,“神女煉化數道分身,你們難道沒有想到,飛英公也有可能擁有分身。你們不說,他若自己說出來了呢?”


    蘇元青嗬嗬一笑,說:“這就更不擔心了。此時飛英公若有分身,一定東躲西藏,唯恐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因為他若出來,若是說出真相……”


    東方牧歌狠狠接話道,“說出真相,他必死無疑。我們會殺他,地仙也會殺他。”


    蘇元青補充道:“所以可以當他已經死了。他的分身是另一個人。”


    這麽一琢磨,眾人都心中有數。


    “那便高枕無憂。”李古月緩緩縮迴去,說,“道友,無念公子雖去,一身法門似乎都留存在太虛劍紋之中,我便去那裏休息。如有下一戰,我很想走無念公子的路,帶走一個亂世的地仙,那我此生就算圓滿了。”


    蘇元青倒希望她這一念長存不息。但人各有誌,若人誌向如此,隻有尊重。


    火鳥卻笑說:“其實,我覺得做一把劍也不錯。做公子的劍,前途無量。”


    “那當然。”蘇元青說,“迴頭我就帶你迴巫界看看。”


    火鳥很奇怪,“你不讓我說實話,迴去作甚?”


    “讓你見見朋友,不樂意?”


    “樂意!但我覺得正事更重要。”


    “正事就是,我們要將劍法和功法都傳出去。切記,預言說一劍裂蒼穹,我們出去傳法,要以劍法為主,《赤月天經》隻是輔助。”


    “公子是這意思。”火鳥笑說,“我知道怎麽做。”


    東方牧歌聽兩人討論,說道:“既然如此,出去之後我們分頭行事,我迴大日閣傳法,讓你的瑤芝長老和宋瑤去八州。十年之內,我們要做好準備。冤魂誅飛英的預言已經成為現實,相信用不了多久,仙門便可以打開,我們得抓緊。”


    蘇元青卻覺得,他身體還得多花一點時間才能康複。


    主要是魂魄之力損傷太嚴重。


    所以,開仙門要再等等。


    他說:“也行吧。你身體沒事兒?”


    “沒事,有上清仙鏡在,除非那兩位也像飛英公一樣下來,正好把我堵上,否則日月天沒人是我的對手。”東方牧歌很自信得打量蘇元青,笑說,“你也不行。”


    “滾吧。”蘇元青很受傷,“也不知道是誰,被打得還手之力都沒有。”


    “你才要滾蛋。要不是無念,你比我慘得多。”


    蘇元青搖頭,“那可不一定。”


    他畢竟是男的,東方牧歌卻是個大美女。飛英公當日之舉,很明顯有要活捉她的意思。若是沒有無念,他倆指不定誰慘。不過這種事不能說出口,不然的話,他怕是要被她弄死——到時候,火鳥也會在旁邊拍手叫好。


    “我看你是傷到了腦子。”


    東方牧歌不樂意跟他多說,起身並禦使上清仙鏡,把此地之道紋盡數收去。


    沒有了道紋,這裏的五行頓時混亂。天潑大雨,地湧噴泉,不一會兒就要把這裏淹沒了。蘇元青喚出飛行葫蘆,抓緊飛離此地。東方牧歌有一身法寶,一身法力,卻站在葫蘆上,一點力氣不出,跟著飛了出去。


    她竟讓一個病人為她驅使葫蘆,簡直可恥。


    不過蘇元青在駕馭葫蘆之時,雖然感覺到神魂空蕩,運轉法力卻沒有遲緩處。


    他的魂魄的確損傷很大,但是在幽冥鬼火的灼燒下,也變得精煉了些。


    要不是最後因為無念公子損傷很多,他還能更進一步呢。


    他的傷,倒也不是多嚴重——隻是看起來不如以前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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