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家的子孫,說聰明是真聰明,說倒黴也是真倒黴。


    安國公的六子李順,上一次抽到三十九號,這不,他妹妹李芸,也抽到了這個房號。這次可沒有另一個大冤種給她換。


    李芸站在門口,愁眉苦臉。


    唯一讓她感興趣的,就是看看被她哥哥稱作傻子的家夥是什麽樣。


    蘇元青走了出來,從氤氳著混亂霧氣的房間。


    李芸盯著他看,麵帶微笑,心想,這男子看起來也不蠢嘛,怎麽那麽單純,被李順那個大傻子騙了。那他豈不是更傻?可見傻不傻,從外表看不出來。


    麵對微笑,蘇元青還以微笑。


    李芸更要笑了,她想,這人笑起來更傻了。


    蘇元青對她行一禮,說:“見過小姐。”又對護衛行一禮,說,“幾日來,勞煩兄台給在下送飯,在下感激不盡。”


    “應該的。”護衛迴了一禮。


    “在下告辭。”蘇元青說。


    “將軍慢走。”護衛伸手指了個方向。


    蘇元青踩著輕盈的步子,離開這讓人留戀的地方。


    見他走了,李芸頗為奇怪,問說:“喂,本小姐平時叫你,你都愛搭不理,怎麽對他那麽客氣?他給你什麽好處了嗎?”


    護衛不愛聽這話,有點不耐煩,罵道:“你長眼睛是吃飯用的?”


    “你是何意,怎麽無故罵人?”


    “罵你怎麽滴,你爹來了我照樣罵。再說,我也隻是實話實說,你瞪大眼睛看看裏麵,這三十九號房裏的暴亂火氣,已經被蘇將軍撫平了,還給你留下這麽些靈氣。你現在竟然還沒發現,我不禁要問,你是眼疾,還是腦疾?”


    “你真,我……”李芸頓時張口結舌,麵紅耳赤。她畢竟是個聰明的女子,經護衛提醒,她確實看出這裏的不同。但她不會承認,而說,“那你也不能罵人。”


    護衛一腳把她踹了進去,說:“沒工夫陪你聊天,修煉去吧。”


    “混蛋。”李芸咬牙切齒。


    但不得不說,她來了個好地方。


    靈氣十足,火氣被平複。


    嘿,這次不用那麽早逃出去了。


    她背著手,在這兒溜達。因為太熱,邊走邊脫衣服,掛在衣架上。


    “試試水。”她走到溫泉邊上。


    往下一瞅,她露出狂喜和驚疑之色,簡直懷疑自己看錯了。她揉了揉眼睛,瞪大眼往溫泉裏瞅,沒錯,正是那個東西。她狂喜之下跳了下去。


    她忍著火熱,在溫泉裏下潛三丈,抓住水底的一顆發著微光的石頭,遊了迴去。


    一露出腦袋,便是狂喜。她捂著嘴笑,歪倒在一邊打滾,說:“傻瓜,本小姐還是要笑他傻瓜,這裏竟然有一塊火靈石,他竟然不撿。傻瓜,大傻瓜,都以為自己多聰明呢,都以為自己多厲害呢,全都是大大大大傻瓜。”


    蘇元青確實沒見過這東西,書上也沒讀到過,不知道它的寶貴。


    可以說,蘇元青在這裏待了三天,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所收取的那麽多靈氣,其價值加起來,也不過就等於這麽一枚火靈石。


    可這種事誰也沒辦法。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隻能錯過。


    蘇元青並沒有失去什麽的感覺,他加快腳步出了宮,哪也不去,徑直走迴家。


    進了房門,睡意襲來。他再也撐不住。往床上一躺,睡了過去。


    睡得並不算久,午時聽到有人推開門的,便醒了來。


    見是寒春,端著飯菜,他問說:“最近幾天,可有什麽事?”


    寒春把飯菜放下,迴道:“並沒有什麽大事。隻是來了一些禁衛,問了問那個姓伏的郎中毒害將軍的事。將軍可知道,那郎中已經死了。”


    “在宮裏聽說了。”蘇元青問,“查出來誰殺的了?”


    “沒聽說,大概是起了內訌。”


    “那是因為咱們人手不足,又不大出門,那件事誰幹的,我估計,這京城裏至少有好幾十人知道。算了,知道了也沒啥用,頂多狀告幾個宵小之輩,難以解決問題。其實我們現在要做的,一是提升自己的實力,二是努力讓殿下和趙姑娘築基,進入仙門。隻要能做成這兩件事中的一件,便可保無憂。”


    來到這京城,之所以一直有人想踩踏一腳,就是因為他沒有根基。


    若是有了實力,就等於有了根基,自然能站穩腳跟。


    而若李沐清和趙文君進入了仙門,等於是他們這些跟著公主混的人有了後台,也算是有了根基,也能站穩腳跟。


    “是。”寒春應了一聲,問道,“將軍,今年春獵,奴婢看到很多府邸都在躍躍欲試地做準備,咱們要不要跟著去?”


    “公主殿下去不去?”


    “殿下往年都去,今年尚且不知。”


    “我有機會就問一問,她去咱們就去,她不去咱們就不去。”


    “可這樣,對將軍風評不好。”


    “什麽意思?”蘇元青確實不解。


    “外麵有人亂說話,說將軍,說將軍是……”


    她吞吞吐吐,兩次都沒說出來。


    蘇元青問說:“說我什麽?”


    “說將軍是縮頭烏龜。”


    “噢。”蘇元青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惡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確實有些道理,他來京城這麽久,的確沒有到處轉過。這麽久了,他連門口的東市都沒有走一遍。


    可這不也是事出有因:誰天天被人刺殺,還樂嗬嗬地出去亂晃?


    蘇元青說:“這就跟帶兵打仗是一樣的,我現在是守城一方,對手是攻城一方。現在咱們的對手破不了城牆,就想辦法讓我出去跟他們決鬥,可我一出去,他們就會把我領到陷阱裏,圍毆致死。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堅守不出。不過,我也不能光挨罵,拿筆墨來,我要寫個告示,張貼在牆外,罵迴去。”


    “啊?將軍,這合適嗎?”


    “打仗的時候,就得以牙還牙。”


    寒春無奈,不得已找來紙筆。


    蘇元青在一塊布上寫道:“縮頭烏龜們,有種你們出來,拿臉往小爺手上打,請郎中下毒算什麽本事?附:凡抓到揭此告示者,皆賞銀一兩。”


    這……這樣粗俗地罵人真的好麽?寒春看得眼睛有點疼,羞於掛出去。


    女孩子臉皮薄,可以理解。


    那就讓許繼林去,他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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