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功》上寫著,無相功,可化萬象,發為龍,隱為蛇……


    這字字句句都蘊含一個潛台詞:萬象龍蛇功。


    這就是《萬象龍蛇功》。


    陳聰修煉的就是《萬象龍蛇功》。


    據說,一百多年前的血魔教,自上而下都修煉這功法。男為龍,女為蛇,龍蛇交織修行,真氣增長極快。一聽就是雙修的奇功。且聽說修煉此功,真氣中自帶魅惑之力,世間女子,很難逃過血魔教那些男子的毒手;而世間男子,又會被血魔教那些女子誘惑。當年血魔教瘋狂擴張,大有統一江湖之勢。


    蘇元青迴想起這傳說,對照《無相功》的細節,仔細分辨一番。


    這無相功顯然不是雙修的法門。它隻是用特殊藥物和修煉方法,使體內真氣曆經五行之力,形成可以容納任何真氣的迷霧狀。如此一來,便可以通過服用大補之物,來加速修煉,當然,也能配合雙修和采補功法,加快修煉速度。


    修煉無相功,若刻意選擇服用的大補之物,比如選擇對自己身體無害的春藥,則可以讓修煉出的功法,蘊含春藥力量。


    這力量可以滲透進對手真氣中,不光難提防,還難以驅除。


    自帶魅惑之力,並非妄言。


    但這並非是《無相功》的本意。


    蘇元青翻轉折扇,看到後麵記載兩道春藥的藥方和用法。一個針對女人,可供男子修煉;一個針對男人,可供女子修煉。


    他便可以確認,這就是武林傳說中的《萬象龍蛇功》。


    他也可以確定,《萬象龍蛇功》隻是《無相功》的一麵,或者說一種用法。《無相功》功法的本意,和春藥之物風馬牛不相及。


    蘇元青歎息一聲,瞥了一眼李玉扇,說道:“這功法你抄寫下來了?”


    李玉扇眼神飄忽,顫了一下,說道:“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


    蘇元青暗道果然如此。他認真地想,此功法雖然巧妙,但比起《赤月天經》卻差得遠,不是不能傳開。為了避免老漁夫的事再現,把事情放到桌麵上說開,會更好。


    思慮片刻,他說道:“下次你做事穩當點,你看看,墨點都濺到扇子上了。去,把你抄的東西拿出來,我看看你抄的怎麽樣?”


    李玉扇很擔心,她一個書童,沒資格學這功法。蘇元青會剝奪她這個資格。她淚眼朦朧,心中已經後悔把這件事告訴蘇元青。不過她又偷笑,幸好,她將功法抄了兩份,就算蘇元青不許她學,她也敢偷學。大不了就逃走。


    但那是下下策,她仍然懷抱希望:也許蘇元青能稍微給她一點甜頭。


    隻要一點點,她便願意留下報恩——可總不能為了報恩,把一切都搭上吧?


    她還要報仇呢,為家人,為親友,為那些死在土匪窩的可憐人。


    她把抄錄的功法拿出來,忐忑地遞給蘇元青。


    蘇元青拿過去,看到那稚嫩的字跡,跟小鳥爪子的印跡一樣,啞然失笑,“挺全的。”他挑出最後的春藥配方,說,“這些藥方,曲解了這篇功法,不要學。你可以從正統地方式,學習這部功法,並用於正道。另外,究竟怎麽練這部功法,我不會教你,你去找我二姐,讓她教你。就說這是你家傳的,你不會練。呂家真正的功法不穿外人,我二姐也無法學全,我看她一直耿耿於懷,以至於懈怠,在我這卻不一樣。希望你們有了真正的功法,都能學有所成,做成想做的事。”


    李玉扇聽到中間,已經很高興了,聽到最後,忍不住雀躍起來。她高興地撲到蘇元青的懷裏,抱住蘇元青的手臂,在他手背上親了一口,說:“多謝公子。”


    蘇元青說:“切記,此事萬不可再告訴更多人,否則你我會被整個江湖追殺。”


    李玉扇發誓說:“我保證不說。”


    蘇元青仍覺得不保險,把首頁的總綱也拿掉,說:“這一段跟萬象龍蛇功還有所牽扯,也不適合留著。你跟呂秀英說的時候,也不要講這段,不礙事。”


    李玉扇全都答應——隻是她答應的時候,忘記把那總綱留下來,又露出破綻。


    這讓蘇元青推斷出,她肯定還有副本。


    若蘇元青真的想,可以搜刮出來。


    蘇元青這段時間學的東西,看的書,讓他更清楚地看清眼前這個人,看清她的一舉一動,包括她的心思與謀劃。


    蘇元青拍了拍她的腦袋,教導她,“玉扇,無論你把東西寫多少份,都會有失落的危險,最好的方式,是把它記載腦子裏。”


    李玉扇被看透了,這種無所依仗的感覺,她前段時間才經曆,現在以為擺脫了,可是又施加在她的身上。她真的有點害怕。


    可是,當她用濕漉漉的眼睛盯著蘇元青,又找到了一點依靠,她想,她可以依靠眼前這個人,他一定不會搶走她的東西。


    事實證明,他確實沒有搶。他說得都是真的,這讓她鬆一口氣。她跌坐在床上,失神好長時間,迴過神之後,她輕道:“背書,背下來。”


    書樓,無論雨天還是晴天,都一塵不染。


    呂峰在那裏灑掃。那是他的職務,也是他的權力,無需別人代勞。


    蘇元青在入口查驗令牌,進了門,徑直走到呂峰麵前,和往常一樣行了一禮。


    但這一次他並沒有立刻去看書,他說道:“樓長,在下想請教科舉之法。”


    呂峰反問:“府試,還是院試?”


    聲音平靜,古波不驚。


    蘇元青說:“迴樓長,院試。”


    呂峰點點頭,“你讀書廢寢忘食,這個年紀能去考院試,不足為奇。你是今年考的府試吧,考了多少名?”


    “慚愧,五十六名。”


    “讀書讀的晚?”呂峰相信以蘇元青在這看書的勁頭,就算愚鈍,多讀兩年也不至於這個名次,必然是讀書太晚的緣故。


    “慚愧,也就這兩年才有機會讀書。”


    “那也不錯。”呂峰說,“既然如此,你想要通過院試也不難。隻需對症下藥。隻要能夠把詩賦拆解開,摸清作文套路,就算文采不佳,也能考中。”


    這話聽起來如此容易,讓蘇元青頗為歡喜,他求道:“請樓長教我。”


    呂峰說:“那有筆墨,你自己給自己出題,去作文作詩……”


    這就算答應了,蘇元青更是歡喜,猴子似的跑了過去。


    他心想,得此助力,也許又能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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