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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我的意見是考醫學院校。畢業後，就業麵廣，既可以到醫院工作，也可以到科研機構上班，如果你想考研究生，也能行。”w幾乎哀求的語氣跟女兒說。
“不行，我上高二的時候就想考外語專業了。我對我的選擇一點都不會後悔。”露露斬釘截鐵地說。
w還想勸勸女兒：“誰家居家過日子，天天說外語。外語專業這幾年很熱，市場上已經過剩，就業率明顯不行。”
“我問過了，能就業。你說的是就業率不行，不是不能就業。你不要再說了。”
w的眼睛開始濕潤了。
達龍聽到父親和姐姐的對話，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你勸人按照五六十歲的人的想法，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交流。你也真是的。“轉過身，對著露露說：“你盡管按照你的意思報，你管球別人說什麽。”說完後，向身後一掃，看見父親正在看他，迅速改變了話題，“當然，老人的話可以參考一下，畢竟經驗豐富。”
達龍的話開始起作用了，“那就將醫學院校放到第六誌願。”達露將原來放在第六誌願的西南財經大學刪除了，然後將父親推薦的北方紫陽中醫藥大學放到了第六誌願。
w心想，還沒有到最後，還有希望。今天這已經是最大的進步了。明天還有一天，明天爭取讓孩子去學臨床醫學。
達露今年考了546分，比重點線高出56分，w高興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混得不怎麽樣，但女兒還算爭氣。應屆畢業就高中狀元。老達想隻要自己的下一輩人有出息，自己這輩子活的還是很成功的。
考得好不如報的好。w一直以來都覺得醫生是個很不錯的職業。
老達有個遠方舅舅是個中醫，中醫院畢業，執業醫師，早年在福隆縣醫院工作，現在退休了，被一家藥店聘請坐堂。w和這個遠方舅舅很投脾氣。表弟就是北方省中醫院畢業的。w想了解一下中醫學院的情況。
“舅舅，我女兒今年高考，成績出來了，考了546分，我想讓上個中醫學院，”
“祝賀你，暖一下！中醫都快絕種了，你還讓娃娃去讀中醫。”
“好東西始終是好東西，中醫不會消滅，反而會加強。”
“這東西枯燥得很，主要看娃娃喜歡不。如果不喜歡，還不如不學。”
“這麽大歲數的娃娃，很難知道好壞。還是要家長把關。”
“你說的也是。你表弟就是中醫院畢業的，現在中醫學院改名叫中醫藥大學了。我的二女兒、二女婿也是中醫學院畢業的。二女兒畢業後分到鄉上，剛開始覺得鄉政府工作很舒服，現在慢慢覺得行政上沒有什麽奔頭，開始給我說讓我把她調到醫院。我幹了半輩子中醫，雖然水平不高，但我覺得這一行當越幹越有幹頭。讓我再選職業，我還是會選擇幹這行。這一行的確好著來。”
“你女婿在哪上班？沒聽你說起過。”
“在嶺上市大灣鄉衛生院。”
“當大夫不在乎人在什麽地方，隻要有人群的地方就能行。”
“那不一樣，大地方還是好。資源豐富，人的層次高。女婿正準備往嶺上市調。”
“兩個分居不太好。”
“我也想將女兒調到嶺上市醫院去當大夫。那一年參加工作，上灣衛生院不好進，就臨時進了鄉政府。我也一直不喜歡娃娃在行政上混，正好本人也麻煩了，乘這個機會調好。嶺上市一院的院長是我以前大學的同學，也快退休了。我給打了個招唿。”
“我表弟上班還順利嗎？”
“很順利，目前在急診科。他們醫院他的文化有些偏低，人家都是碩士、博士學曆。你表弟才是個本科。你打算讓娃娃上中醫學院，就準備讀研究生。研究生畢業以後就業還是很好。一般都在大城市好點的醫院。縣區這幾年本科生好像有了，但你見過研究生嗎？”
“縣區這一級還真是沒有研究生。醫專畢業的就能幹。”
“中醫這幾年，讓西醫擠得厲害，大家都不願意來看中醫。”
“中醫的理論好像是道。陰陽五行學說，講究的是人體與自然渾然一體。”w乘機發表了一下自己對於中醫的粗淺理論。
“血管瘤這樣的病，中醫的確有些慢，還是西醫快捷，一刀下去，問題就解決了。”
“舅舅，我覺得，西醫研究到了現在，微觀到了基因重組，還是沒有跳出太極圖的變化規律，還是在八卦的範圍裏麵轉。還是沒有弄清楚生命的最小單位。”
舅舅看了看w，不說w的說法對，也不說w的說法不對。
這時候有個年輕小媳婦走了進來，舅舅和她打招唿，w隻好讓開座位，站在一旁。坐下來，伸出了胳膊，放在舅舅遞給她的小枕頭上，舅舅的三個指頭搭在了年輕媳婦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舅舅說。
“從脈象上看，你的病比以前有了起色。你最近小腹漲的慢一點了沒有？”
“好一點了，小腹不漲了。”
“你的病就是宮冷。我們可以搞一個實驗。這柱艾在你的太溪穴上灸，如果很快你能感覺到熱，就說明我說錯了，如果超過半個小時，你還感覺不到熱，就說明你宮冷得厲害。”
老舅今天想顯示一下自己的醫術，這時候圍過來很多人，都想見證一下中醫的奧妙。老舅指揮年輕人坐好，挽起褲管，褪下襪子。
“你幹脆將鞋脫了，襪子也脫了，得一陣子。”
年輕的患者聽從老舅的話，脫了鞋子和襪子，坐在一把木頭椅子上。老舅要了一柱艾，這柱艾有20公分長，指頭粗細。點燃一頭，將點燃的這端正對著內腳踝後的太溪穴上。
“燙的話就吭聲。”老舅吩咐年輕的患者。
“嗯。”
這麽多人都在看，如果這個女人很快喊燙的話，老舅今天可就出了洋相。
二十幾分鍾過去了，艾柱上的青煙不斷地往上冒，年輕的患者，一臉的平靜。老舅很沉穩的用手捏著艾柱的另一端。始終保持著一公分左右的距離。人群都在屏住唿吸觀看。
“我自己來吧。”年輕的患者從老舅的手裏接過艾柱。
“別燙著。”
四十分鍾了，艾柱已經燒去了一半。女患者的臉部稍稍有點紅。
“你的病就在這兒，你看這都四十五分鍾了，你有什麽感覺。”
“我就感覺很舒服。”
人群開始議論。
“咱們中醫還是好。”
“這老中醫真有兩下子，”
“有沒有往進透的感覺。”
“你這一提醒，我還真的有一種熱往皮裏鑽的感覺。很舒服。“
“你今晚能睡個好覺，你很快就會懷孕。你的這種病我看得多了。”
“我跑了好幾家大醫院，吃了無數的藥，都沒有任何作用，如果你真能將我的病看好了，我給你送個匾”年輕的患者興奮地說。
“你以前看過中醫嗎？”
“沒有，我總感覺中醫沒有什麽用處，就一些草草，能將我這麽嚴重的病怎麽樣。我是看了這幾年了，也不見有什麽好。前幾天，路過你的門口，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試一試吧。沒想到，吃了你上次開的六付中藥，我身體輕鬆多了。”
“這種病西醫效果不好，要中醫調。你來求診的時候，臉色白裏發青，額頭冒虛汗。大熱的天氣別人都穿半袖，你還穿著襯衣，外套一件馬甲。聽你說35歲，很想要一個孩子，就是懷不上，經過好幾家醫院檢查，你們夫妻身體也都正常。後來問診時，你說你大便稀，小便清白，不愛喝水。把脈時，你的手冰涼，六脈微細，這是通體虛寒的表現，尺脈基本摸不到，這說明腎氣虛弱。你是寒涼體質無疑，體內環境猶如千裏冰封，怎麽能夠孕育生命。太溪穴是腎經原穴，屬土，表現出土的長養特征。腎經水液在此匯聚，形成溪水，太溪由此得名。太溪穴吸收艾條的熱量，這麽久了，還不感覺到燙，這就是你的病症所在。”
“哎喲。”少婦突然間一聲尖叫。大家都驚訝地看過去。隻有舅舅不慌不忙地去看表。
“七十分鍾。你現在感覺如何？”
“感到一股暖流從兩腿流到小腹裏。”
“這就對了。每天灸
一次，直到你懷孕。”
“有這麽靈嗎？”少婦將信將疑。接過櫃員遞過來的藥包，高高興興出去了。
“如果能認真吃藥，她半個月就懷上了。當然，他的男人最好別去旅遊。”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北方省中醫藥大學學費高不高？”
“要五千多，不含生活費。學製五年，雖然比一般大學學製僅僅多一年，但這最後一年人覺得很慢。”
“中醫學專業怎麽樣？”
“沒聽過這個專業，要上就要學中醫臨床。”
雖然是微小的差別，舅舅很敏感地聽出了不同。
“還有針灸按摩專業。”
“針灸是針灸，按摩是按摩，兩個完全不同。這你要注意一下，針灸的確很好。但按摩很吃力，女孩子不好。”
到底是舅舅，話很中肯。
“還有個中醫骨科專業，怎麽樣？”
“這個專業很好。這兒有個傷骨科醫院，就是省中醫院的一個退休教授辦的，效果非常好。清川煤業公司總院的骨科在省內很有名，有幾個專家都是本省很著名的專家。但是他們是西醫。與北方省緊挨著的西北省石川鄉有個家傳的中醫，不收錢，傳男不傳女，一輩人隻傳一個。用手摸著接斷了的骨頭，接出來的效果比總院的骨科還要好。我小的時候，和莊裏的一個一塊去放驢。那天天下雨，毛驢跑不穩，將他從驢背上摔下來，摔斷了脛骨，就是在那接的，現在六十幾的人了，不瘸不跛。”
“你覺得娃娃學哪個專業好些？”
“去學中西醫臨床，雖然畢業後中醫不像中醫，西醫不像西醫，但上個中醫專業的研究生就好了，或者進到門裏自己選一個終生職業。那時候，娃娃比現在大一些，選得準一些。”
康克成打電話，找w。
“艾薇小區的違法建設，上麵的意思是向執法局移交。咱們騰開。”
“城市管理執法辦法5月1日生效了，咱們已經沒有處罰權，應當向人家執法局移交。我這就辦。”
w站起來，準備離開。康克成說：“菲律賓外交部長卡耶塔諾說：‘中菲之間的領土爭議，是中菲兩個國家之間的事情。’菲律賓是一個主權國家。”
康克成想聊一陣子。w重新坐到沙發上。
“意思是說，中菲領土爭端，中菲兩個國家自己解決，不需要其他國家說三道四。”
“美日澳三國外長發表聯合聲明，要求菲律賓重提南海仲裁案。”
“美國就是這樣幹涉中東局勢，這迴在菲律賓碰了一個軟釘子。”
“美國的幾艘軍艦又進入中國美濟礁，被中國驅離。”
“美國國內最近白人至上主義又在瘋狂遊行。種族問題很嚴重。”
”你女兒今年考得怎麽樣？“
“546分。考得不是很好。”
“比重點線高多少分？”
“56分。“
“你還要娃怎麽樣？上什麽學校，考慮好了沒有？”
“還沒有。”
“當個大夫。就業前景好。護士也行。”
“學醫的話，學西醫好還是中醫好？”
“都好。我比較喜歡中醫。老祖宗的東西。日本叫漢醫。將我們的好多藥方都注冊了專利。我們再不努力，我們的東西比別人搶走了。”
康克成今天心情不錯，沒話找話。好像有什麽事。但是又不願意說出來。
“如果沒有啥事，我就去寫文件了。”
“嗯。“
從康克成辦公室出來，w想康主任不願意說出來的到底是什麽事呢?
“你好，老達。”在樓梯拐角處，貝宏正看著w。
w急忙伸出手，和貝宏握了一下。老朋友相見，很親切。
“怎麽，有事？”
“土地上的事，辦完了，順便看一下你。最近怎麽樣？”
“能怎麽樣，老樣子，東山的日頭送到西山。”w說著，將貝宏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泡了一杯茶，遞給貝宏。
“邵會南受了處分。”
w手裏的茶杯差點掉到地上。
“看把你吃驚的，給個處分很正常。真是便宜他了。”
“怎麽迴事？”
“雪豹小區是棚改項目，施工隊建設的時候，給自己建了一排商品房。審計部門審計的時候發現了問題，移交給黃白市紀委，紀委將案件轉到清川區紀委。紀委已經查實，做出決定，由於沒有及時查處米糧川的違法建設，行政不作為，給予邵會南警告處分。文件已經出來了。”
“該死的，這本來就是共產黨的天下，人民的政權。不是他們邵家的，警告處分真是有點輕了。”
“邵會南還找了好多關係，希望能夠給一個改正的機會，而且這個人還把責任推給了你，說你沒有去查。”
“媽的，這還是個人嗎！”
“以後，你注意一點。我是聽到可靠消息。才告訴你一聲。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我才敢說給你聽。”
“怪不得剛才康主任好像有什麽事要跟我說，但是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看樣子就是這件事。”
“邵會南的規劃辦主任是花錢買來的。”
“不可能吧，我覺得邵會南好像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規劃辦主任可是個肥缺，清川區幾個億的工程都要經過規劃辦主任的手審批。”
“越說越沒有邊了。”
“邵主任表麵上念佛行善，其實酒肉穿腸過。”
“嗯，我還有事，我不跟你聊了。”w急忙打斷了貝宏的話。
貝宏看著w下了逐客令，趕忙話鋒一轉。
“注意著，我不願意看到你出事。“
貝宏的這句話讓w心裏暖洋洋的。
“你孩子今年快高考了吧？”貝宏改變了話題。不談是非，w確實很想和貝宏交流交流。
“剛考完。”
“怎麽樣？”
“546。”
“計劃上什麽學校？”
“還沒有想好。”
“我給你說上個醫學類的，我姑娘上的長城大學護士專業，畢業後就在北京399醫院上班了。你們單位的*姑娘上的是東方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後沒有用人單位。我覺得女娃娃學醫很好。你不妨試一試。”
“老實給你說，我也打算讓達露當個醫生，好就業一些，將來有個奔頭。但我昨天提出來後，首先是達露母親反對，接著達露說什麽也不願意。後來達龍出來說話，畢竟是一輩人，溝通順利一些，將北方中醫藥大學放了進去。目前排在第六誌願。”
“在這個事情上，不能由著娃娃，她們這個年齡不知道什麽好，什麽不好，憑自己的熱情辦事，這個事情你要執硬，不聽話，揍她個小兔崽子。”
“咱們強行選的，人家不去怎麽辦？或者去了不學又怎麽辦？”
“在這個問題上，不能顧慮太多，老祖宗的老辦法，揍她。”
w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
貝宏見w心情不好，起身說：“我先走了，你再想想，錄取通知書來了別忘通知我一聲。”
w走在迴家的路上，天氣依然很熱。達露上醫學院，w打定了主意。接下來該如何實現這一計劃。這倒是個問題。首先和江雪商量，w感覺到最大的障礙反而在江雪。江雪不知道為什麽非常反對達露上醫學院。江雪的父親是一位老中醫，曾經治好了很多人的病，但江雪卻反對的厲害，總是埋怨醫生責任很大，w隱隱覺得江雪的父親好像致死過人，而江雪是知道這件事的。即使事情像w猜想的一樣，但醫生仍然是個很好的職業。
街道裏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汽車，吵得很煩人。倒是女人的衣服成了這個季節最亮麗的風景。這不，前麵一位窈窕淑女不緊不慢地走著。一米六幾的個頭，粉紅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抬腿有節奏地擺動。連衣裙的款式時尚、大方。一頂遮陽帽，後麵裝飾的帶子飄動著。長發在後麵很自然地綁在一起。背影很熟啊！
w還是保持著自己的步速，但腦海裏卻在想這個熟悉的身影會是誰呢！前麵那個人聽到後麵有人走進了她，下意識地迴過頭看了一下，就在她看清了w的那一瞬間，突然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這不是王梅嗎？你怎麽會在這兒？”w也認出了前麵的女人，正是自己的鄰居，401的女主人王梅。
“我怎麽不能在這兒呀，我是清川人啊。”王梅不緊不慢地說。
“是的，是的，你就是清川人，還是我的好鄰居，這幾年你不在清川，大家說起你，還是非常想念你。”w這幾句話可不是客套話，王梅的確是一個很熱情了女人，大家同住在一起，很多年，為人很不錯。
“是嗎，我還以為，我把人惹完了呢。”
“哪能啊！夫妻離婚現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能理解，過不到一塊兒，分開不是也很好嗎，史家連也不是壞人，你們兩個合不來，又有什麽辦法。”
看得出來，王梅不願意再提這件事。
“你這麽早下班了，不怕有人告你？”
“已經到點了，我們正常六點下班，現在已經五點半了，我就早走半個小時。現在老幹部了，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有人告就告去吧。”
“紀委會讓你下崗的，你還嘴硬。”
“下崗就下崗，倒是自己幹輕鬆一些。”
“你說的也是實話，自己幹。以你的本事，自己幹收入會比你在單位上混好一些。”
“我能有什麽本事。看來，你混得不錯。”
“我一個要飯的，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要飯的，能有你這樣好的皮膚嗎？五十歲的人了，一點皺紋都沒有，富婆的樣子。走吧，別站在這兒了。邊走邊聊吧。”
王梅將她的挎包放開，跟著w朝前走。剛才沒有注意王梅還背了一個小坤包。
“什麽時候到的？”
“今天下午。”
“從西川來的。”王梅那年和史家連離婚後，去了西川。
“從東方省來的。”
“婷婷怎麽樣了？應該無罪釋放了吧？”
“哪能啊！法院判了，說婷婷他們構成盜竊。”
“怎麽這樣啊？”
“還能怎麽樣呢，地方勢力。官官相護。聽聽他們已經上訴。中院應該不會這樣判吧。”王梅說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冤案。這不又是唿格吉勒圖案嗎？”
“很麻煩。我們不說這個了。露露今年高考吧？考得怎麽樣？”
“成績是出來了，546分，不知道報什麽學校？我想讓孩子學習中醫，將來當一名大夫，露露媽不同意，死活不願意露露當醫生。露露本人想學習外語。”
“外語挺好的，我店裏每天都有哈薩克斯坦的人來，說的話剛開始我聽不懂，現在慢慢的我能知道他們說什麽了。”
“你還是理發店嗎？”w試探著問。
“我開了一個美容院。邊境口岸，來來往往的人外國人很多。有錢人多，生意還是可以，隻要勤快點，不會餓死的。”
“不會隻有哈薩克斯坦人吧，應該吉爾吉斯斯坦，蒙古人、俄羅斯人都有。”
“我說，你在機關上班有些埋沒了。我們國家的一帶一路建設，帶動了沿途的經濟。你說的這幾個國家隻不過是鄰國，其實各個國家的人都有。有說英語的，也有說粵語的，說俄語的人比較多。哈薩克斯坦人比較多。會說俄語交流起來很方便。”
“看來孩子的選擇是對的，我是中國人的緣故吧，我還是覺得中醫比較理想。”
“霍爾果斯口岸有幾個針灸按摩的，生意很好。咱們國家逐漸引導世界，中醫其實會成為中國的一張名片的，圖妞妞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學習中醫的外國人逐漸多起來。我的看法是即懂中醫又會說外語的人，其實最好。”
“學一樣都很吃力，兩樣都學，孩子受不了，況且又沒有這樣的學校。”
“好好把握吧。孩子喜歡什麽就學什麽吧。大人隻不過發表一個參考意見而已。”
王梅的話讓w索然無味。出於禮貌，w接著說。
“晚上去哪裏？到我們家去吧，江雪這幾天正好在家。”
“不了，我還要去一趟我妹妹家。”
夕陽向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姑娘，臉紅彤彤的，掛在西邊的天上。w帶著一絲不快慢慢地往迴家走。
“選好了沒有？”臨睡覺的時候，w問江雪。今天一天時間，江雪都陪著露露。關鍵時刻，女人還是順著男人的。
“選好了。是露露英語老師的丈夫選的。”
“哪所大學？”
“東北外國語大學。”
“什麽專業？”w強忍著。
“有六個專業。”江雪故意避而不答。
“我是說第一專業。”
“英語。”
“怎麽能報英語呢。現在市場上英語專業畢業生過剩，找工作很難的。你跟了一天了，我的話你當了耳旁風。”
“人家英語老師的丈夫選的，那是個十分熱情的男人。先選了幾個免費的，結果都是定向招生。最後就選了這所。大學在東北方城，那是個著名的旅遊勝地。三麵環水。氣候宜人。孩子到那裏上學，我同意。”
“學費是多少？”
“學費是一萬元。”
“怎麽那麽貴？”
“還不是你說的，中醫學校你5+3都上。就說明你有的是錢。”
“這哪兒是哪兒啊！”w隱隱感覺到這多半是江雪給達露選的學校。這女人啊！真是不動聲色。
“咱們的經濟條件你是知道的，中醫學校學費便宜，孩子將來就業有保障。就算就不了業，自己也能幹，開個中藥鋪，什麽問題都解決了。”w還想說服江雪。
“露露就喜歡學習英語，我有什麽辦法。”
“露露，我的意見是考醫學院校。畢業後，就業麵廣，既可以到醫院工作，也可以到科研機構上班，如果你想考研究生，也能行。”w幾乎哀求的語氣跟女兒說。
“不行，我上高二的時候就想考外語專業了。我對我的選擇一點都不會後悔。”露露斬釘截鐵地說。
w還想勸勸女兒：“誰家居家過日子，天天說外語。外語專業這幾年很熱，市場上已經過剩，就業率明顯不行。”
“我問過了，能就業。你說的是就業率不行，不是不能就業。你不要再說了。”
w的眼睛開始濕潤了。
達龍聽到父親和姐姐的對話，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你勸人按照五六十歲的人的想法，和一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交流。你也真是的。“轉過身，對著露露說：“你盡管按照你的意思報，你管球別人說什麽。”說完後，向身後一掃，看見父親正在看他，迅速改變了話題，“當然，老人的話可以參考一下，畢竟經驗豐富。”
達龍的話開始起作用了，“那就將醫學院校放到第六誌願。”達露將原來放在第六誌願的西南財經大學刪除了，然後將父親推薦的北方紫陽中醫藥大學放到了第六誌願。
w心想，還沒有到最後，還有希望。今天這已經是最大的進步了。明天還有一天，明天爭取讓孩子去學臨床醫學。
達露今年考了546分，比重點線高出56分，w高興了很長一段時間。自己混得不怎麽樣，但女兒還算爭氣。應屆畢業就高中狀元。老達想隻要自己的下一輩人有出息，自己這輩子活的還是很成功的。
考得好不如報的好。w一直以來都覺得醫生是個很不錯的職業。
老達有個遠方舅舅是個中醫，中醫院畢業，執業醫師，早年在福隆縣醫院工作，現在退休了，被一家藥店聘請坐堂。w和這個遠方舅舅很投脾氣。表弟就是北方省中醫院畢業的。w想了解一下中醫學院的情況。
“舅舅，我女兒今年高考，成績出來了，考了546分，我想讓上個中醫學院，”
“祝賀你，暖一下！中醫都快絕種了，你還讓娃娃去讀中醫。”
“好東西始終是好東西，中醫不會消滅，反而會加強。”
“這東西枯燥得很，主要看娃娃喜歡不。如果不喜歡，還不如不學。”
“這麽大歲數的娃娃，很難知道好壞。還是要家長把關。”
“你說的也是。你表弟就是中醫院畢業的，現在中醫學院改名叫中醫藥大學了。我的二女兒、二女婿也是中醫學院畢業的。二女兒畢業後分到鄉上，剛開始覺得鄉政府工作很舒服，現在慢慢覺得行政上沒有什麽奔頭，開始給我說讓我把她調到醫院。我幹了半輩子中醫，雖然水平不高，但我覺得這一行當越幹越有幹頭。讓我再選職業，我還是會選擇幹這行。這一行的確好著來。”
“你女婿在哪上班？沒聽你說起過。”
“在嶺上市大灣鄉衛生院。”
“當大夫不在乎人在什麽地方，隻要有人群的地方就能行。”
“那不一樣，大地方還是好。資源豐富，人的層次高。女婿正準備往嶺上市調。”
“兩個分居不太好。”
“我也想將女兒調到嶺上市醫院去當大夫。那一年參加工作，上灣衛生院不好進，就臨時進了鄉政府。我也一直不喜歡娃娃在行政上混，正好本人也麻煩了，乘這個機會調好。嶺上市一院的院長是我以前大學的同學，也快退休了。我給打了個招唿。”
“我表弟上班還順利嗎？”
“很順利，目前在急診科。他們醫院他的文化有些偏低，人家都是碩士、博士學曆。你表弟才是個本科。你打算讓娃娃上中醫學院，就準備讀研究生。研究生畢業以後就業還是很好。一般都在大城市好點的醫院。縣區這幾年本科生好像有了，但你見過研究生嗎？”
“縣區這一級還真是沒有研究生。醫專畢業的就能幹。”
“中醫這幾年，讓西醫擠得厲害，大家都不願意來看中醫。”
“中醫的理論好像是道。陰陽五行學說，講究的是人體與自然渾然一體。”w乘機發表了一下自己對於中醫的粗淺理論。
“血管瘤這樣的病，中醫的確有些慢，還是西醫快捷，一刀下去，問題就解決了。”
“舅舅，我覺得，西醫研究到了現在，微觀到了基因重組，還是沒有跳出太極圖的變化規律，還是在八卦的範圍裏麵轉。還是沒有弄清楚生命的最小單位。”
舅舅看了看w，不說w的說法對，也不說w的說法不對。
這時候有個年輕小媳婦走了進來，舅舅和她打招唿，w隻好讓開座位，站在一旁。坐下來，伸出了胳膊，放在舅舅遞給她的小枕頭上，舅舅的三個指頭搭在了年輕媳婦的手腕上。過了一會兒，舅舅說。
“從脈象上看，你的病比以前有了起色。你最近小腹漲的慢一點了沒有？”
“好一點了，小腹不漲了。”
“你的病就是宮冷。我們可以搞一個實驗。這柱艾在你的太溪穴上灸，如果很快你能感覺到熱，就說明我說錯了，如果超過半個小時，你還感覺不到熱，就說明你宮冷得厲害。”
老舅今天想顯示一下自己的醫術，這時候圍過來很多人，都想見證一下中醫的奧妙。老舅指揮年輕人坐好，挽起褲管，褪下襪子。
“你幹脆將鞋脫了，襪子也脫了，得一陣子。”
年輕的患者聽從老舅的話，脫了鞋子和襪子，坐在一把木頭椅子上。老舅要了一柱艾，這柱艾有20公分長，指頭粗細。點燃一頭，將點燃的這端正對著內腳踝後的太溪穴上。
“燙的話就吭聲。”老舅吩咐年輕的患者。
“嗯。”
這麽多人都在看，如果這個女人很快喊燙的話，老舅今天可就出了洋相。
二十幾分鍾過去了，艾柱上的青煙不斷地往上冒，年輕的患者，一臉的平靜。老舅很沉穩的用手捏著艾柱的另一端。始終保持著一公分左右的距離。人群都在屏住唿吸觀看。
“我自己來吧。”年輕的患者從老舅的手裏接過艾柱。
“別燙著。”
四十分鍾了，艾柱已經燒去了一半。女患者的臉部稍稍有點紅。
“你的病就在這兒，你看這都四十五分鍾了，你有什麽感覺。”
“我就感覺很舒服。”
人群開始議論。
“咱們中醫還是好。”
“這老中醫真有兩下子，”
“有沒有往進透的感覺。”
“你這一提醒，我還真的有一種熱往皮裏鑽的感覺。很舒服。“
“你今晚能睡個好覺，你很快就會懷孕。你的這種病我看得多了。”
“我跑了好幾家大醫院，吃了無數的藥，都沒有任何作用，如果你真能將我的病看好了，我給你送個匾”年輕的患者興奮地說。
“你以前看過中醫嗎？”
“沒有，我總感覺中醫沒有什麽用處，就一些草草，能將我這麽嚴重的病怎麽樣。我是看了這幾年了，也不見有什麽好。前幾天，路過你的門口，突然有了一個念頭，試一試吧。沒想到，吃了你上次開的六付中藥，我身體輕鬆多了。”
“這種病西醫效果不好，要中醫調。你來求診的時候，臉色白裏發青，額頭冒虛汗。大熱的天氣別人都穿半袖，你還穿著襯衣，外套一件馬甲。聽你說35歲，很想要一個孩子，就是懷不上，經過好幾家醫院檢查，你們夫妻身體也都正常。後來問診時，你說你大便稀，小便清白，不愛喝水。把脈時，你的手冰涼，六脈微細，這是通體虛寒的表現，尺脈基本摸不到，這說明腎氣虛弱。你是寒涼體質無疑，體內環境猶如千裏冰封，怎麽能夠孕育生命。太溪穴是腎經原穴，屬土，表現出土的長養特征。腎經水液在此匯聚，形成溪水，太溪由此得名。太溪穴吸收艾條的熱量，這麽久了，還不感覺到燙，這就是你的病症所在。”
“哎喲。”少婦突然間一聲尖叫。大家都驚訝地看過去。隻有舅舅不慌不忙地去看表。
“七十分鍾。你現在感覺如何？”
“感到一股暖流從兩腿流到小腹裏。”
“這就對了。每天灸
一次，直到你懷孕。”
“有這麽靈嗎？”少婦將信將疑。接過櫃員遞過來的藥包，高高興興出去了。
“如果能認真吃藥，她半個月就懷上了。當然，他的男人最好別去旅遊。”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北方省中醫藥大學學費高不高？”
“要五千多，不含生活費。學製五年，雖然比一般大學學製僅僅多一年，但這最後一年人覺得很慢。”
“中醫學專業怎麽樣？”
“沒聽過這個專業，要上就要學中醫臨床。”
雖然是微小的差別，舅舅很敏感地聽出了不同。
“還有針灸按摩專業。”
“針灸是針灸，按摩是按摩，兩個完全不同。這你要注意一下，針灸的確很好。但按摩很吃力，女孩子不好。”
到底是舅舅，話很中肯。
“還有個中醫骨科專業，怎麽樣？”
“這個專業很好。這兒有個傷骨科醫院，就是省中醫院的一個退休教授辦的，效果非常好。清川煤業公司總院的骨科在省內很有名，有幾個專家都是本省很著名的專家。但是他們是西醫。與北方省緊挨著的西北省石川鄉有個家傳的中醫，不收錢，傳男不傳女，一輩人隻傳一個。用手摸著接斷了的骨頭，接出來的效果比總院的骨科還要好。我小的時候，和莊裏的一個一塊去放驢。那天天下雨，毛驢跑不穩，將他從驢背上摔下來，摔斷了脛骨，就是在那接的，現在六十幾的人了，不瘸不跛。”
“你覺得娃娃學哪個專業好些？”
“去學中西醫臨床，雖然畢業後中醫不像中醫，西醫不像西醫，但上個中醫專業的研究生就好了，或者進到門裏自己選一個終生職業。那時候，娃娃比現在大一些，選得準一些。”
康克成打電話，找w。
“艾薇小區的違法建設，上麵的意思是向執法局移交。咱們騰開。”
“城市管理執法辦法5月1日生效了，咱們已經沒有處罰權，應當向人家執法局移交。我這就辦。”
w站起來，準備離開。康克成說：“菲律賓外交部長卡耶塔諾說：‘中菲之間的領土爭議，是中菲兩個國家之間的事情。’菲律賓是一個主權國家。”
康克成想聊一陣子。w重新坐到沙發上。
“意思是說，中菲領土爭端，中菲兩個國家自己解決，不需要其他國家說三道四。”
“美日澳三國外長發表聯合聲明，要求菲律賓重提南海仲裁案。”
“美國就是這樣幹涉中東局勢，這迴在菲律賓碰了一個軟釘子。”
“美國的幾艘軍艦又進入中國美濟礁，被中國驅離。”
“美國國內最近白人至上主義又在瘋狂遊行。種族問題很嚴重。”
”你女兒今年考得怎麽樣？“
“546分。考得不是很好。”
“比重點線高多少分？”
“56分。“
“你還要娃怎麽樣？上什麽學校，考慮好了沒有？”
“還沒有。”
“當個大夫。就業前景好。護士也行。”
“學醫的話，學西醫好還是中醫好？”
“都好。我比較喜歡中醫。老祖宗的東西。日本叫漢醫。將我們的好多藥方都注冊了專利。我們再不努力，我們的東西比別人搶走了。”
康克成今天心情不錯，沒話找話。好像有什麽事。但是又不願意說出來。
“如果沒有啥事，我就去寫文件了。”
“嗯。“
從康克成辦公室出來，w想康主任不願意說出來的到底是什麽事呢?
“你好，老達。”在樓梯拐角處，貝宏正看著w。
w急忙伸出手，和貝宏握了一下。老朋友相見，很親切。
“怎麽，有事？”
“土地上的事，辦完了，順便看一下你。最近怎麽樣？”
“能怎麽樣，老樣子，東山的日頭送到西山。”w說著，將貝宏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泡了一杯茶，遞給貝宏。
“邵會南受了處分。”
w手裏的茶杯差點掉到地上。
“看把你吃驚的，給個處分很正常。真是便宜他了。”
“怎麽迴事？”
“雪豹小區是棚改項目，施工隊建設的時候，給自己建了一排商品房。審計部門審計的時候發現了問題，移交給黃白市紀委，紀委將案件轉到清川區紀委。紀委已經查實，做出決定，由於沒有及時查處米糧川的違法建設，行政不作為，給予邵會南警告處分。文件已經出來了。”
“該死的，這本來就是共產黨的天下，人民的政權。不是他們邵家的，警告處分真是有點輕了。”
“邵會南還找了好多關係，希望能夠給一個改正的機會，而且這個人還把責任推給了你，說你沒有去查。”
“媽的，這還是個人嗎！”
“以後，你注意一點。我是聽到可靠消息。才告訴你一聲。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我才敢說給你聽。”
“怪不得剛才康主任好像有什麽事要跟我說，但是想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看樣子就是這件事。”
“邵會南的規劃辦主任是花錢買來的。”
“不可能吧，我覺得邵會南好像什麽地方得罪你了。”
“規劃辦主任可是個肥缺，清川區幾個億的工程都要經過規劃辦主任的手審批。”
“越說越沒有邊了。”
“邵主任表麵上念佛行善，其實酒肉穿腸過。”
“嗯，我還有事，我不跟你聊了。”w急忙打斷了貝宏的話。
貝宏看著w下了逐客令，趕忙話鋒一轉。
“注意著，我不願意看到你出事。“
貝宏的這句話讓w心裏暖洋洋的。
“你孩子今年快高考了吧？”貝宏改變了話題。不談是非，w確實很想和貝宏交流交流。
“剛考完。”
“怎麽樣？”
“546。”
“計劃上什麽學校？”
“還沒有想好。”
“我給你說上個醫學類的，我姑娘上的長城大學護士專業，畢業後就在北京399醫院上班了。你們單位的*姑娘上的是東方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後沒有用人單位。我覺得女娃娃學醫很好。你不妨試一試。”
“老實給你說，我也打算讓達露當個醫生，好就業一些，將來有個奔頭。但我昨天提出來後，首先是達露母親反對，接著達露說什麽也不願意。後來達龍出來說話，畢竟是一輩人，溝通順利一些，將北方中醫藥大學放了進去。目前排在第六誌願。”
“在這個事情上，不能由著娃娃，她們這個年齡不知道什麽好，什麽不好，憑自己的熱情辦事，這個事情你要執硬，不聽話，揍她個小兔崽子。”
“咱們強行選的，人家不去怎麽辦？或者去了不學又怎麽辦？”
“在這個問題上，不能顧慮太多，老祖宗的老辦法，揍她。”
w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
貝宏見w心情不好，起身說：“我先走了，你再想想，錄取通知書來了別忘通知我一聲。”
w走在迴家的路上，天氣依然很熱。達露上醫學院，w打定了主意。接下來該如何實現這一計劃。這倒是個問題。首先和江雪商量，w感覺到最大的障礙反而在江雪。江雪不知道為什麽非常反對達露上醫學院。江雪的父親是一位老中醫，曾經治好了很多人的病，但江雪卻反對的厲害，總是埋怨醫生責任很大，w隱隱覺得江雪的父親好像致死過人，而江雪是知道這件事的。即使事情像w猜想的一樣，但醫生仍然是個很好的職業。
街道裏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汽車，吵得很煩人。倒是女人的衣服成了這個季節最亮麗的風景。這不，前麵一位窈窕淑女不緊不慢地走著。一米六幾的個頭，粉紅色的連衣裙，裙擺隨著抬腿有節奏地擺動。連衣裙的款式時尚、大方。一頂遮陽帽，後麵裝飾的帶子飄動著。長發在後麵很自然地綁在一起。背影很熟啊！
w還是保持著自己的步速，但腦海裏卻在想這個熟悉的身影會是誰呢！前麵那個人聽到後麵有人走進了她，下意識地迴過頭看了一下，就在她看清了w的那一瞬間，突然靠著路邊停了下來。
“這不是王梅嗎？你怎麽會在這兒？”w也認出了前麵的女人，正是自己的鄰居，401的女主人王梅。
“我怎麽不能在這兒呀，我是清川人啊。”王梅不緊不慢地說。
“是的，是的，你就是清川人，還是我的好鄰居，這幾年你不在清川，大家說起你，還是非常想念你。”w這幾句話可不是客套話，王梅的確是一個很熱情了女人，大家同住在一起，很多年，為人很不錯。
“是嗎，我還以為，我把人惹完了呢。”
“哪能啊！夫妻離婚現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能理解，過不到一塊兒，分開不是也很好嗎，史家連也不是壞人，你們兩個合不來，又有什麽辦法。”
看得出來，王梅不願意再提這件事。
“你這麽早下班了，不怕有人告你？”
“已經到點了，我們正常六點下班，現在已經五點半了，我就早走半個小時。現在老幹部了，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有人告就告去吧。”
“紀委會讓你下崗的，你還嘴硬。”
“下崗就下崗，倒是自己幹輕鬆一些。”
“你說的也是實話，自己幹。以你的本事，自己幹收入會比你在單位上混好一些。”
“我能有什麽本事。看來，你混得不錯。”
“我一個要飯的，有口飯吃就不錯了。”
“要飯的，能有你這樣好的皮膚嗎？五十歲的人了，一點皺紋都沒有，富婆的樣子。走吧，別站在這兒了。邊走邊聊吧。”
王梅將她的挎包放開，跟著w朝前走。剛才沒有注意王梅還背了一個小坤包。
“什麽時候到的？”
“今天下午。”
“從西川來的。”王梅那年和史家連離婚後，去了西川。
“從東方省來的。”
“婷婷怎麽樣了？應該無罪釋放了吧？”
“哪能啊！法院判了，說婷婷他們構成盜竊。”
“怎麽這樣啊？”
“還能怎麽樣呢，地方勢力。官官相護。聽聽他們已經上訴。中院應該不會這樣判吧。”王梅說著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冤案。這不又是唿格吉勒圖案嗎？”
“很麻煩。我們不說這個了。露露今年高考吧？考得怎麽樣？”
“成績是出來了，546分，不知道報什麽學校？我想讓孩子學習中醫，將來當一名大夫，露露媽不同意，死活不願意露露當醫生。露露本人想學習外語。”
“外語挺好的，我店裏每天都有哈薩克斯坦的人來，說的話剛開始我聽不懂，現在慢慢的我能知道他們說什麽了。”
“你還是理發店嗎？”w試探著問。
“我開了一個美容院。邊境口岸，來來往往的人外國人很多。有錢人多，生意還是可以，隻要勤快點，不會餓死的。”
“不會隻有哈薩克斯坦人吧，應該吉爾吉斯斯坦，蒙古人、俄羅斯人都有。”
“我說，你在機關上班有些埋沒了。我們國家的一帶一路建設，帶動了沿途的經濟。你說的這幾個國家隻不過是鄰國，其實各個國家的人都有。有說英語的，也有說粵語的，說俄語的人比較多。哈薩克斯坦人比較多。會說俄語交流起來很方便。”
“看來孩子的選擇是對的，我是中國人的緣故吧，我還是覺得中醫比較理想。”
“霍爾果斯口岸有幾個針灸按摩的，生意很好。咱們國家逐漸引導世界，中醫其實會成為中國的一張名片的，圖妞妞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獎。學習中醫的外國人逐漸多起來。我的看法是即懂中醫又會說外語的人，其實最好。”
“學一樣都很吃力，兩樣都學，孩子受不了，況且又沒有這樣的學校。”
“好好把握吧。孩子喜歡什麽就學什麽吧。大人隻不過發表一個參考意見而已。”
王梅的話讓w索然無味。出於禮貌，w接著說。
“晚上去哪裏？到我們家去吧，江雪這幾天正好在家。”
“不了，我還要去一趟我妹妹家。”
夕陽向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姑娘，臉紅彤彤的，掛在西邊的天上。w帶著一絲不快慢慢地往迴家走。
“選好了沒有？”臨睡覺的時候，w問江雪。今天一天時間，江雪都陪著露露。關鍵時刻，女人還是順著男人的。
“選好了。是露露英語老師的丈夫選的。”
“哪所大學？”
“東北外國語大學。”
“什麽專業？”w強忍著。
“有六個專業。”江雪故意避而不答。
“我是說第一專業。”
“英語。”
“怎麽能報英語呢。現在市場上英語專業畢業生過剩，找工作很難的。你跟了一天了，我的話你當了耳旁風。”
“人家英語老師的丈夫選的，那是個十分熱情的男人。先選了幾個免費的，結果都是定向招生。最後就選了這所。大學在東北方城，那是個著名的旅遊勝地。三麵環水。氣候宜人。孩子到那裏上學，我同意。”
“學費是多少？”
“學費是一萬元。”
“怎麽那麽貴？”
“還不是你說的，中醫學校你5+3都上。就說明你有的是錢。”
“這哪兒是哪兒啊！”w隱隱感覺到這多半是江雪給達露選的學校。這女人啊！真是不動聲色。
“咱們的經濟條件你是知道的，中醫學校學費便宜，孩子將來就業有保障。就算就不了業，自己也能幹，開個中藥鋪，什麽問題都解決了。”w還想說服江雪。
“露露就喜歡學習英語，我有什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