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一臉冷漠的女人,顧天佑覺得好陌生。


    這還是他認識的沈瑤嗎。


    “你不想和我離婚,到底是為了什麽?”


    “為了懲罰你,所以,就算你要死,也要死在我手上。顧天佑,這就是你這些年所做的事情的懲罰。”


    “懲罰?”


    “對,難道你都忘記自己做過什麽事了嗎?”


    聽著女人對自己的咄咄逼問。


    顧天佑語塞,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過去.....


    他的確做過很多錯事。


    他不能否認這一點。


    似乎想到了什麽。


    他猛地看向女人,“所以你留在我身邊,是因為想懲罰我曾經做過的錯事?”


    說出這句話時,顧天佑不知道為什麽,胸口發悶。


    這個女人,原來那麽恨他。


    恨他,的確該恨他。


    沈瑤望著男人逐漸泛紅的眼睛,心,不由得一抽。


    她忍著胸口湧上來的不舒服,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


    “不然,你以為我留在你身邊,是因為我還愛你嗎。顧天佑,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天真了?”


    女人的話,字字如刀,一刀刀插在顧天佑的心上。


    他放在被子上的雙手,一點點地蜷成拳頭。


    那一雙已經通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女人。


    心裏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但是卻全部被胸口的那一陣刺痛給堵迴去了。


    病房裏,陷入了異常詭異的沉默。


    沈瑤站在床邊,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我的方案,你不允許和我離婚。”


    “不允許和你離婚?”


    顧天佑麻木地重複著女人的話,臉上現出了一抹淒涼的笑。


    “原來,這是你不想離婚的原因。”


    “原來如此。”


    “我懂了。”


    顧天佑自說自話,臉上浮現淒涼的笑,疲倦地靠在床上。


    他笑著笑著,臉上的笑容,逐漸收住。


    他的目光,逐漸定格在沈瑤身上。


    胸口還有千言萬語想說,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沈瑤沒有再給這個沉默冷峻的男人再次開口的機會。


    而是,直接表達了自己最後的觀點。


    “總而言之,顧天佑,你想離婚,沒門。決定權,在我的手上。”


    說完這句話,沈瑤摔門而出。


    隻留下了病房裏還迴不過神來的顧天佑,呆呆地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


    這樣的場景,似乎很熟悉。


    好像在很多年前,她也是這麽對女人的。


    他們的第一次婚姻裏,女人總是苦苦地等待著他的歸來。


    然而,他總是夜不歸宿,直接在別的房子過夜。


    要麽就匆匆迴來一次,沒待多久又再次出門。


    而那時候的沈瑤,總是苦苦地哀求他,可不可以留下來。


    “命運,是一個奇怪的輪迴。這迴,輪到我了。”


    似乎想明白了什麽,顧天佑閉上了眼睛。


    冰涼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


    沈瑤是在快11點的時候,才迴到的顧家別墅。


    王媽就住在隔壁另一棟房子,見到沈瑤遲遲不迴來,她也不敢睡。


    就在她等到眼皮子打架的時候,終於看到了沈瑤的車子開了進來。


    沈瑤停好車,走進客廳,就看到王媽揉著困倦的眼睛走過來。


    “少夫人,您懷有身孕,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身體。頭三個月,尤為重要。不管多大的事情,身體最重要。”


    王媽知道,自從浩軒出了意外走後,沈瑤和顧天佑都很渴望再有一個孩子。


    等了好幾年,沈瑤終於又懷孕了。


    已經34歲的沈瑤,這個年紀能夠懷上十分不容易。


    王媽希望,沈瑤能夠平平安安地生下來。


    沈瑤經過王媽這麽一提醒,也才想起來,自己懷孕了的事情。


    這幾天,她又被那個叫顧天佑的男人給刺激到了。


    曾經的解離症,讓她記憶混亂,有一段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幻想。


    但是,此時此刻,她非常清醒地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她感激地看向王媽,“我會注意的,謝謝王媽。”


    王媽見沈瑤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心了下來。


    為了讓沈瑤的營養跟得上,王媽還把提前放在保溫壺裏的雞湯,遞到了沈瑤手上。


    “少夫人,您上樓去吃吧,吃完就把這個飯盒放在門口。我明早來收就行。”


    看著王媽手裏的精致飯盒,沈瑤鼻子有些酸澀。


    她再次朝著王媽說謝謝,才拿著飯盒,上了樓。


    洗完澡,她打開王媽熬好的雞湯,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想起晚上,見到顧天佑的畫麵,她又有些吃不下。


    她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要強迫她結婚、現在又突然說要離婚。


    沈瑤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把婚姻當做兒戲。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讓男人掌握這段婚姻的主動權。


    想到這裏,她又有胃口喝雞湯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找到了戰鬥的感覺。


    一覺醒來,沈瑤睜開眼,側身,下意識地朝著枕邊的方向看去。


    這麽多年了,她養成了習慣,總是會在醒來的時候往那個方向看。


    枕邊空蕩蕩。


    沒有顧天佑熟悉的臉龐。


    沈瑤有些不習慣。


    她又有些害怕。


    至於害怕什麽,她不敢仔細想。


    匆匆洗漱完,她剛走到一樓,就看到王媽穿著圍裙笑著走過來。


    “早,少夫人。我已經給你燉好了燕窩粥。你趁熱喝吧。”


    “謝謝王媽。”


    對於王媽的體貼,沈瑤十分感謝。


    她一走進餐廳,就聞到了燕窩粥的香味。


    另一個菲傭,見沈瑤走進來之後,趕緊把粥盛好放在桌上。


    沈瑤坐下來,拿著湯勺,喝了一口。


    燕窩粥剛剛吞下肚子,她突然感覺一陣惡心湧湧上來。


    她忙捂住嘴巴,衝進衛生間。


    王媽看到大驚失色,緊張地站在外麵,聽著沈瑤撕心裂肺的幹嘔,心急如焚地來迴跺腳。


    十分鍾後,衛生間的門打開了。


    沈瑤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王媽趕緊上前扶住她。


    “少夫人,是粥不合胃口嗎。我換另一種?”


    沈瑤虛弱地搖搖頭,已經沒有力氣說話。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她哪怕隻是喝一點水,都會嘔吐得很嚴重。


    王媽十分著急,趕緊打電話把在醫院裏的王叔叫迴來。


    王叔迴到顧家別墅,看到沈瑤整整瘦了一圈,紅了眼眶,“少夫人,您得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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