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沈瑤的問題,問得直接。


    導致手機另一端的王叔,怔了怔。


    半晌後,王叔才緩過了神。


    “少夫人,少爺生死不明。我們失去了他的所有消息。”


    這句話說完之後,王叔聽到電話另一端傳來驚唿聲。


    “沈教授!”


    等到沈瑤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裏。


    王叔站在她麵前,一臉的擔憂。


    “少夫人,越是在這個時候,你越是要保重身體啊。”


    “我知道,我會的。”


    沈瑤疲倦地靠在床頭,她兩隻手緊緊地拽著床單,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決定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少爺有消息了嗎?”


    王叔搖搖頭,“沒有。”


    沈瑤的心,就像墜入冰冷的大海。


    她極力克製住心中湧起的悲傷。


    “王叔給我訂今天飛去z城的飛機票,我要把顧天佑找迴來!”


    “少夫人,那裏還有餘震,您不能去!我答應過少爺要好好照顧您,我絕對不會讓您去冒險。”


    “如果我硬要去呢!”


    “少夫人,您不能去。我會派人照顧您,直到少爺有了確切的消息。”


    麵對沈瑤衝動要去地震現場找顧天佑的行為,王叔立馬拒絕了。


    “王叔,我要去。”


    沈瑤的固執勁兒上來的時候,誰也攔不住。


    王叔很著急,不得不伸手按住沈瑤的肩膀。


    “少夫人,現在餘震不斷,您過去很危險。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風險。少爺迴來了,要是知道我沒有阻止您,他一定會很生氣。”


    “我......”


    沈瑤還想說什麽,突然感覺一陣惡心。


    王叔立馬按鈴叫來了護士。


    護士順便也把醫生叫過來。


    在自家的醫院,幾乎所有高職稱的醫生都認識沈瑤。


    經過一番檢查後,主治醫生給沈瑤提了個醒。


    “您上次月事是什麽時候?”


    經過這麽提醒,沈瑤瞬間愣住了。


    她在心裏快速算著時間......


    不一會兒,她猛地抬起頭看向王叔。


    王叔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所以,少夫人,您不能去地震現場,不能去!”


    旁邊的主治醫生也在勸沈瑤。


    “院長,前三個月,一定要好好地養胎。您可千萬不要太過勞累,要保持心情舒暢。”


    王叔懇切地看著沈瑤,幾乎是用一種哀求的語氣說:“少夫人,您好好地養身體,好不好。”


    沈瑤咬了咬嘴唇,歎了口氣。


    “好。”


    聽到沈瑤同意了,王叔終於鬆了一口氣。


    “少夫人,您放心,少爺隻要有任何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


    “好,麻煩王叔了。”


    “少夫人客氣了,少爺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好好的。”


    “嗯,我也是......”


    沈瑤垂眸看著肚子,眼裏升起了異樣的光芒。


    5年了,上天又賜給了她一個孩子。


    這是天意。


    醫務人員都走後,王叔見沈瑤依然心事重,心中也不免傷感。


    這幾年,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沈瑤的這個孩子來得多麽不容易。


    於是在離開病房後,王叔立即叫十來個人,分為三班倒,時刻關注沈瑤的狀態。


    沈瑤躺在病房裏,把研究所的工作安排好後,打電話給皇甫浩。


    “瑤瑤,你很久沒有聯係我了。最近過得還好嗎。”


    “我很好。”沈瑤沒有寒暄的心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皇甫浩,幫我去找顧天佑,我給你7位數的跑腿費。”


    皇甫浩本來看到沈瑤主動聯係自己,還很開心。


    可是一聽到她提到錢,皇甫浩握著手機的指關節不禁發白。


    “我們之間,到了必須提錢的地步嗎?”


    沈瑤沒有聽出皇甫浩情緒上的波動。


    她十分冷靜地道:“我知道你有認識的人,可以去做這件事。顧天佑現在就在災區,我需要知道他確切的消息。”


    皇甫浩咬著牙,不甘心地問:“你現在也開始關心顧天佑了?”


    沈瑤終於聽出了皇甫浩口吻裏的陰陽怪氣。


    她知道,皇甫浩不喜歡顧天佑。


    但是,她也知道,皇甫浩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


    “顧天佑是我的丈夫,更是我孩子的父親,我關心他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沈瑤的這一席話,讓皇甫浩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


    他冷笑,“沈瑤,那我算什麽,這麽多年了,我等你這麽多年了!你怎麽對這個男人還不死心!”


    男人生氣的喘息聲,通過手機,清晰傳到耳朵。


    沈瑤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難道皇甫浩這麽多年不結婚、不談對象,是因為自己嗎。


    想到這裏,沈瑤不禁一陣不安。


    她之前,已經這麽明顯地拒絕過皇甫浩,這個男人為什麽還要這麽執著地在等自己?


    穩定了情緒之後,沈瑤歎氣一聲。


    “皇甫浩,這些年,我自顧不暇,或許沒有考慮到你這個朋友的感受,是我不對。但是,之前我不是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們不可能。”


    “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好不好。以你的條件,要找一個愛你、喜歡你的女孩,很容易就找到。”


    聽著電話裏傳來,女人的拒絕的話語。


    皇甫浩深吸一口氣,笑了。


    笑聲裏有許多無奈。


    “沈瑤,在我最狼狽、落魄無助的時候,是你讓我黑暗的世界重新有了光亮。是你讓我這個紈絝公子,重新有了奮鬥的目標。一切都是你!”


    “因為我曾經從陰溝裏爬出來過,所以我知道摔倒在其中的滋味。皇甫浩,換作是另一個人摔倒在陰溝裏,我依然會這麽去鼓勵他、對待他。”


    “難道不是因為我這個人,你才這麽對我嗎?”


    “不,不是因為你。幫你、鼓勵你,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在幫我自己。皇甫浩,我對你或許曾經有過想依靠的衝動,但是,那一天晚上,在顧爺爺突然去世的晚上,你沒有站在我這邊,把我推開了。從此以後,我知道,我們再也沒有可能了。”


    皇甫浩拿著手機的手,一點點地抓緊。


    好半晌,他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好,我答應你,會去幫你找顧天佑。”


    “不管能不能夠找得到,我都會給你酬金。”沈瑤重申了自己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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