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顧天佑忘情地吻著女人的手時,頭頂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他深深地在女人的手背上,深深一吻。


    這才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女人。


    “你想問什麽。”


    他伸出手,在女人的臉上,愛憐地撫摸。


    每個動作都是那麽溫柔。


    沈瑤望著眼前溫柔的男人,腦海裏想起瘋女人的話,覺得有些割裂。


    這麽溫柔,這麽愛自己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開車撞死自己兒子的事情呢?


    或許是那個瘋女人在亂說吧。


    “嗯?怎麽不說話了?”


    顧天佑見女人沉默,又柔聲相問。


    沈瑤望著男人溫柔的眼神,做了好久的思想鬥爭,終於還是開口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嗎?”


    這個問題就像一場冰雨,將原本溫馨美好的氛圍淋濕,整個病房都陷入了沉默。


    沈瑤望著男人。


    男人望著女人。


    他們四目相對,短時間內誰都沒有再說話。


    沈瑤的心,突然懸了起來。


    她想,男人為什麽不迴答。


    他們是夫妻,有沒有孩子這件事,難道需要想這麽久嗎。


    就在她開始懷疑瘋女人的話,是否就是真的時候,男人終於開口了。


    “我們的確有過一個孩子。”


    男人握住沈瑤的手,嘴唇貼著女人的手背。


    聲音喑啞低沉。


    “因為我的原因,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沒有了。對不起。”


    感受到手臂上,冰涼的淚水滴落。


    沈瑤的心,微微戰栗。


    她不知道,是因為知道他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這件事,還是因為男人的眼淚。


    “瑤瑤,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男人的聲音,已經幾欲哽咽。


    沈瑤聽到男人的哭聲,不知怎的,心微微地抽著。


    這段時間以來,男人對自己的好,她是看得到的。


    她能夠感受到男人對自己的愛意。


    她輕撫男人的頭,說:“那個瘋女人捅向我的時候,說了一件事情。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否是真的還是假的所以才問你。”


    “那個瘋女人說,你開車撞死了我的兒子。”


    顧天佑聽到這句話,全身就像被定住了。


    他大氣不敢喘。


    後背緊繃。


    他始終低著頭不說話。


    “我差點兒就相信她說的話了,但是,當我醒來睜開眼看到你的時候,我感到慚愧。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對不對?”


    沈瑤的聲音,在顧天佑的頭頂輕輕迴響。


    顧天佑一點點地抬起頭,直麵望向自己的女人。


    他終於說出了他多年來不敢說的話。


    “沈瑤,我愛你,我很愛你。我願意為你獻出我的生命。”


    是啊,年少時,因為要反抗顧老爺子的管束,所以他選擇了“討厭”沈瑤。


    因為沈瑤是顧老爺子看中的孫媳婦,所以他又故意和顧老爺子唱反調,偏偏靠近葉瑩瑩。


    他的叛逆期,一直延續到了三十多歲。


    直到看到沈瑤真的和別的男人結婚在一起了,他才後知後覺地醒悟。


    他離不開沈瑤。


    沈瑤不僅是他的愛人,更是她的家人。


    這麽多年,他早就習慣了沈瑤的存在。


    所以,占有欲,終究是讓他做出了許多錯事。


    可他不後悔,因為此時此刻的沈瑤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他唯一後悔的是,沒有早點認清自己的內心,沒有早點好好地對待沈瑤的愛。


    沈瑤沒選哪個道男人會突然表白。


    她有些怔住,半晌後,才反應過來。


    她迎著男人深情的目光,一點點在男人深邃的眼眸中沉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用手撫摸男人的臉。


    明明受傷的是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更需要安慰。


    所以,她下意識地抱住了男人。


    “謝謝你愛我。”


    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說了這麽一句話。


    晚上氣溫下降會變得很冷過,沈瑤讓男人迴酒店休息。


    男人堅持不肯,就一直守著女人。


    三天後出院。


    顧天佑幹脆讓人把家裏閑置的直升飛機開過來。


    沈瑤覺得這未免太招搖了。


    顧天佑表示,“我不想讓你和一群人中擠著排隊上飛機,不想讓你受這份苦。”


    直升飛機,緩緩降落在顧氏別墅的大草坪上。


    沈瑤不用走路,而是坐在一個特別舒服的搖椅上,被四個高大的保鏢,直接抬進的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顧天佑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照顧沈瑤。


    沈瑤享受到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待遇。


    王媽在一旁看著笑嗬嗬地道:“少夫人,你知道嗎,以前少爺連洗個碗都不會。現在為了您啊,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沈瑤正在喝著顧天佑熬的粥,聽到王媽這麽說,不由得偷偷看向旁邊沉默為自己揉腿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女人的注視,也轉頭看向了女人。


    “趁熱把粥喝了,等下我給你傷口上藥。”


    “好。”


    聽著男人溫柔的言語,沈瑤的心比喝了暖粥還暖。


    王媽見小兩口相處融洽,趕緊識趣地退出去。


    走出門外,看到王叔眉頭緊鎖地站在外麵,她便上前打招唿。


    “怎麽了,幹嘛這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王叔看了一眼房間,歎了一口氣。


    “這次少夫人和少爺迴來,感情增進了不少。”


    王媽一聽,連忙點點頭。


    “對啊,他們的感情,好像通過這次看雪突飛猛進了。哎,我本來還擔心,他們一直這麽不冷不熱地相處,這看了多讓人著急啊!沒想到一起去玩了幾天,感情就好起來了。”


    “真的好起來了嗎。”王叔喃喃相問。


    王媽笑著說:“那還有假嗎,你不也是看到了嗎?他們小兩口整天就粘在一起,形影不離!”


    王叔也終於笑了。


    “是啊,的確是形影不離。”


    可是,又想到了什麽。


    他突然悠悠長歎了一聲。


    “可是,一切的美好,建立在少夫人已經失憶的基礎上。萬一,少夫人突然想起過去的事情,那該怎麽辦?”


    聽到王叔這麽說,王媽的笑容逐漸僵硬在臉上。


    對啊,萬一少夫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麽少夫人如何麵對少爺?


    少爺又該如何麵對少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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