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


    顧天佑走過來,攬住了沈瑤的肩膀,推著她進到浴室。


    “我自己來。”


    沈瑤喜歡泡澡。


    顧天佑說給她搓澡。


    沈瑤立即拒絕。


    “老夫老妻了,你害羞什麽?”


    顧天佑的眼裏有笑意。


    望向女人的眼睛裏,都是快要溢出的溫柔。


    說著也不管沈瑤不同意,已經幫沈瑤開始脫衣服了。


    沈瑤的頭發是盤著的,用鯊魚夾子夾著。


    顧天佑站在她的左側,幫她脫衣服時,就看到女人的左邊有個隱藏式助聽器。


    他脫衣服的動作,瞬間定格。


    到底是要用什麽樣的力氣,才會把人打到幾欲失聰的地步?


    他不敢再往深處想。


    沈瑤意識到了男人的思緒,她一把掙開男人的手。


    “你出去吧。”


    “嗯。”


    顧天佑怔怔地轉身,順便也關上門了。


    他走到陽台,點燃了一根煙。


    這一年來,他的煙癮,越來越重。


    一天總要抽上半包。


    煙霧繚繞中,顧天佑轉頭看向沐浴室的方向。


    突然低頭自嘲一笑。


    “女人,這就是你一直不肯原諒我,甚至要報複我的理由嗎?”


    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整個人陷在了躺椅上。


    聽到沐浴室裏,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


    顧天佑知道女人快洗好了,他忙把手中的最後一根煙掐滅。


    沈瑤一走出浴室,就聞到了隱隱約約的煙味。


    她微微皺眉。


    “大晚上,別抽那麽多煙。”


    “下次我少抽點。”


    顧天佑朝著女人笑笑,揮手將身上的煙揮開。


    他隨手拿起一件浴袍,轉身進了沐浴室裏。


    冰冷的水,落在身上,顧天佑終於清醒了許多。


    等他從沐浴室裏走出來時,女人已經睡著了。


    這兩年,他們兩個似乎已經磨合好了。


    明明是夫妻,躺在床上,各睡各的。


    除了他強行要求,要抱女人,很多時候,他們都是相互背對著背睡覺。


    顧天佑彎下修長的身體,借著昏暗的台燈,仔細地打量女人的臉。


    這四年,女人變化很大。


    自從找到了自己的事業,她變得越來越自信。


    清麗脫俗的氣質,如今經過沉澱後變得更加有韻味。


    歲月沒有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反而讓她變得更加有美麗,更加有魅力。


    顧天佑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女人的臉。


    就像撫摸一個易碎的玉玻璃。


    他的動作十分輕。


    輕得就像一陣微風拂過麵龐。


    女人睡夢中,微微囈語了一番。


    稍稍側過臉。


    似乎連在睡夢中,都要躲閃男人的撫摸。


    顧天佑劍眉微微一蹙,把手從女人臉上拿開。


    他把臉湊近女人。


    輕輕地在女人的嘴唇,啄了一口。


    睡到半夜,沈瑤醒了。


    聽到身旁的男人在咳嗽。


    她睡眼惺忪地問:“你幹嘛了?”


    “咳咳咳。”


    “應該是著涼了。”顧天佑清了一下嗓子,轉過身,和沈瑤麵對麵,“吵醒你了。”


    男人忽然轉過身,這麽和自己麵對麵。


    沈瑤覺得有些不自然。


    她避開男人灼熱的注視。


    “也沒有,就是醒了。”


    “那我盡量忍著點。”男人說著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不用,影響不到我的。你想咳嗽就咳嗽,別忍著。”


    沈瑤聽到男人忍著咳嗽的聲音,聽起來十分難受,便告訴他不用刻意忍著。


    男人還是在忍著。


    不知道為什麽,沈瑤突然變得很煩躁。


    她猛地坐起,把男人的身體,用力地掰過來。


    “顧天佑,我說了你不用忍著!”


    男人被沈瑤的這番動作,給弄得一怔,深邃的眼眸裏,閃著意味深長的眸光。


    “咳咳咳。”


    “嗯,好。”


    男人對著沈瑤扯了扯嘴角,又伸出手拉了拉她的胳膊。


    “快睡吧。”


    語氣裏,竟然有些寵溺的意味。


    這個時候,沈瑤才發現自己的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


    她趕緊把手收迴來,背過身,重新躺在床上。


    本來還挺困的。


    剛才這麽一生氣,她突然覺得不困了。


    重新躺在床上後,腦子異常清醒。


    想到自己剛才對顧天佑的態度,她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這樣。


    現在的顧天佑,真的變了許多。


    知道了怎麽關心她、體貼她。


    可是沈瑤卻是完全不領情。


    對她來說,現在她已經不需要男人的愛和關心了。


    現在男人這麽關心她,讓沈瑤無所適從。


    “睡吧。我抱著你。”


    男人突然開口。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沈瑤感覺到後背一熱。


    男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溫熱的嘴唇,抵在了她的脖頸之間。


    “睡吧,晚安。”


    沈瑤緩緩地閉上了眼。


    這一年多來,男人很喜歡從身後抱著她這麽睡。


    沈瑤一開始還反抗。


    那時候男人說了這樣一句話,“我是你的合法丈夫,隻是抱一下,都不可以嗎。難道你要逼我用強的?”


    那時候的沈瑤想了想,覺得男人說得在理。


    現在他們結婚,各取所需。


    沈瑤不知道,顧天佑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什麽。


    但是,沈瑤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她在懲罰男人。


    早上醒來的時候,沈瑤意外地發現,顧天佑竟然懶床了。


    她有些意外。


    一般顧天佑不管前一天晚上加班多麽晚,第二天早上都會雷打不動地早上七點起床。


    基於這一年來,男人對自己還算尊重,沒有強迫和自己同房。


    所以,沈瑤起床的聲音也放得很小。


    她換好衣服,剛準備打開門,就聽到男人似乎在喊自己的名字。


    “瑤瑤。”


    “瑤瑤。”


    “瑤瑤。”


    一開始沈瑤還不確認。


    直到男人喊了第三聲。


    她趕緊走到床邊,“有事嗎?”


    走近了,沈瑤終於發現了男人的不對勁。


    雙目緊閉,眉頭緊鎖,額頭上還不斷冒出冷汗。


    “顧天佑,你怎麽了?”


    沈瑤將手放在顧天佑的肩膀上,輕輕搖晃。


    “不要離開我,我錯了.........真的錯了.......”


    男人滿頭的汗水,眉頭依然緊鎖,沒有要醒來的意識。


    沈瑤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用手去探男人的額頭。


    發現很燙。


    她趕緊叫來了王媽,讓王媽陪著自己,送到最近的醫院。


    當時的沈瑤,包括顧天佑也覺得,那是一個普通不過的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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