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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風荷心裏那叫一個恨啊,這些女人平日裏恭維她,稍稍有點風吹草動,她們就紛紛露出醜陋的真麵目,不管事實如何,白風荷氣得臉都白了,指著那幾個女人:“你們胡說什麽呢,要是我們家那位真的……肖大人肯定會告訴我的,十多天前我看到肖大人,肖大人都沒這麽說,肖大人沒說,你們怎麽知道的?我看你們就是不安好心,巴不得他……黑心肝爛下水的東西,一個個的,心思狠毒啊,等我們家青峰迴來,我看你們還敢不敢這麽說!”


    元芳芳躲在白風荷身後,白風荷說到最後忍不住哽咽,肖夫人假惺惺安慰道:“這沒見著屍體的事,大家都別亂說,白夫人現在還懷著孩子呢,都給我注意點啊。好了,快要到時辰了,等下我們去祈福,再晚一會兒,我們一起請七姑娘!”


    每個地方的乞巧節不一樣,臨燕縣這邊的乞巧節就是姑娘們做點針線活兒出來,對著月亮許願,之後就把自己親手所做的針線送給意中人,隻要對方接受了,雙方就可以議親了。


    肖夫人不是本地人,她娘家那邊多了一項請七姑娘,於是,今年熱熱鬧鬧朝著要請七姑娘。


    白風荷不去參與,她跟肖夫人說了一聲,就隨意找了個地坐下來等姚氏,一開始元芳芳想出去轉轉,但這裏到底不是元家,再加上之前那些女人的話,在她心裏生了根發了芽,於是,她幹脆坐在白風荷身邊,撅著嘴巴:“嫂子,她們怎麽一個個都說得那麽肯定?嫂子,我大哥是不是真的……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看元芳芳滿臉憂心,白風荷此刻有點看不清楚她了,她到底是擔心她大哥還是擔心她大哥給她帶來的一切,會隨著她大哥出事而消散,於是,她問了一句:“要是你大哥真的……你打算怎麽辦?”


    這話把元芳芳問住了,她愣了一會兒,可很快她就開始哭泣,她一隻手放在嘴巴裏,阻止自己哭出聲來,一隻手連連擺手:“我覺得不可能,不可能的,那天……那天我們都知道你和大哥吵架,我大哥肯定是迴家接我爹娘去了,一定是的,他,他……”


    “既然如此,那你哭什麽?”白風荷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她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冷血了,麵對元芳芳的哭泣,竟然無動於衷。


    “嫂子,嫂子,那我大哥如果真的……那你呢?你打算怎麽辦?我們在臨燕縣的鋪子……應該足夠我們生活吧?你會跟我們迴元家溝的,是嗎?”


    白風荷抬起頭,盯著元芳芳,元芳芳被她盯得有點心虛,低下頭去。


    “那個賤人,要不是顧忌肖夫人在,看我不打死她,我男人再怎麽,也隻是找了一個外室,她有什麽好得意的?家裏女人都快多出天際去了,我看她拽,我看她還能拽多久,等那些小妾生了孩子,她就高興不起來了,一個蠢女人,還想跟我鬥……”


    遠遠地就聽到姚氏的聲音,白風荷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你在這裏啊?幸好你剛剛離我遠點,要不然磕著你碰著你可怎麽辦?這幫女人,一個個都不安好心,我剛剛聽到一個女人說,今天主要就是為了你,想看你知道你家那位死了是什麽反應……”察覺到白風荷身邊的元芳芳,姚氏的聲音戛然而止。


    白風荷拍拍她的手:“隨她們怎麽想,我家那位明明就是迴家盡孝去了,怎麽她們卻說他出事了,真是好笑,這些人一天閑著沒事幹。”


    姚氏瞥了一眼元芳芳,在白風荷耳邊小聲說道:“你不肯說,我家那位到現在也沒迴來,我這心懸吊吊的,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麽迴事,他到底是死還是活,給我一句準話,我能承受得住。”


    白風荷哭笑不得,“你成天瞎擔心什麽呢?放心吧,秦大人好著呢,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也看到了,肖大人趁著青峰不在,想要占據他的位置,平日裏秦大人和青峰關係好,他能同意?這不,就讓肖大人暫時禁在軍營,估計肖大人想逼他就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你家秦大人可是憑著自己的雙手才有今天的,肖大人不敢把他怎麽樣!”


    聽了白風荷的話,姚氏“呀”了一聲,隨後做賊似的掃了四周一圈,“肖大人……還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白風荷笑了笑,沒說話,她看了看那邊,不知道孟知連怎麽樣,就跟姚氏說道:“既然我們都來了,走吧,順帶給芳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現在大家都這麽想,才最好給她相看人家,那種嫌貧愛富的,絕對不能要!”


    白風荷要和姚氏一起走,元芳芳隻好跟在白風荷身後,姚氏也不忘給元芳芳灌輸經驗:“可不就是,雖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但女人這輩子嫁人啊,就像是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賠上自己的一身。芳芳,嫂子跟你說啊,現在正是最好的機會,大家都以為你大哥失蹤了,你注意看那些平時和你走得很近,聽到你有丁點不好消息的人,以後啊,輕易不要來往了。你嫂子在,給你挑選一個合適又忠厚的人家,將來你嫁過去,不至於受苦。”


    元芳芳小聲“嗯”了一句,心不在焉。


    姚氏也不是那種不知趣的人,當事人都不在乎,她一個外人,瞎操心什麽?就和白風荷說起別的事情來,基本上都是八卦,但這些八卦白風荷很愛聽。


    乞巧節這一日,白風荷沒什麽太大收獲,元芳芳呢,也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家,元青峰生死未卜,這個時候,哪有真正不嫌棄的人家,孟知連雖說有人搭話,但他沒給出實質性的承諾,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七月流火,白風荷一個孕婦哪裏受得了,好不容易跟金婆婆說通了,可以擺放一點冰塊,可鋪子裏更需要冰,而且,外麵傳聞元青峰是真的沒了之後,白風荷冰塊都快買不著了,對,是買不著,人家不賣給白風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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