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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芳芳頓時臉紅不已,手足無措的樣子讓白風荷心頓時軟了下來,她隻好和顏悅色地朝她招招手,“好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從我離開慶安縣我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不過,我還是期盼你能掌控好一間鋪子,不過這也沒關係,你要老實告訴我,為什麽到這裏來,別告訴我她非要帶你來的,這樣的話,哄你自己都不行,何況是我!”


    元芳芳咬著嘴唇,抬起頭飛快瞥了白風荷一眼,見白風荷目光灼灼,她頓時心裏一凜,“是我自己非要跟來的……嫂子,大哥說什麽一定要孟大哥來,我想知道為什麽,孟大哥……他是鋪子裏的掌櫃,是你的人……”


    有時候不得不說,這女人的自覺很準確啊,白風荷暗暗在心裏感概,元青峰估計也沒想到吧,不過,元芳芳在她看來還是太小了,“你問這些做什麽?你大哥要做什麽,他自有他的道理,再說了,隻是叫他來一趟,又沒給他上枷鎖,你這麽擔心做什麽?”


    白風荷狐疑,元芳芳膽子小,又害臊得不行,這個時候,她怎麽反而跟著孟知連來了臨燕縣?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直接太火熱了,很快元芳芳臉頰就浮出兩團紅暈,漸漸地,紅暈一點一點暈染開來,直到她小小的耳垂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紅,白風荷福至心靈,突然想起了什麽,古怪地盯著元芳芳,最後化為一笑。


    元芳芳被白風荷看得很不安,好幾次她都想再偷看一次,偏偏又怕被白風荷逮到,隻好低頭絞著衣角。


    “沒事了,我沒生氣,你迴去吧,看好他們……芳芳,你大哥沒在家,我現在身體也比較特殊,不是很方便,你隻要替我看好他們即可,我不會生你氣,這迴可以把心放迴肚子裏了嗎?”


    元芳芳心裏忐忑地迴去了,白風荷獨自坐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從元家溝出來,她不想再迴去,因此,竹山鎮的生意她可以放棄,可臨燕縣的生意,她說什麽也不可能放棄。


    那位老師傅她一定要找到,一定要得到他的幫助,想到這裏,白風荷喚來平安,讓她去租一輛馬車,飯都來不及吃,她就迫不及待去見那位老師傅,她倒要親耳聽聽他的要求。


    臨走前,白風荷特意戴上自己做的一件半成品以及幾張圖紙,這是她最得意的圖紙之一,龍宇辰也要在臨燕縣開店,這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消息,龍宇辰身後有一個大家族,什麽都不缺,可她不一樣,光杆司令一個,想什麽沒什麽,要什麽無什麽,她不願意放棄任何一絲機會,不親自去,她怕自己會留下遺憾。


    馬車上,白風荷撫摸著肚子,“寶貝啊寶貝,不是媽媽不願意好好在家養胎,實在是這件事對媽媽來說很重要,你們一定要聽話一點,別鬧媽媽!”


    平安和福寶在一邊聽白風荷暗暗喃喃自語,也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麽,可她們擔心的眼神卻暴露了此刻她們的心情,猶豫了很久,福寶忍不住說道:“夫人,我們真的要去嗎?你現在身子……金婆婆說了,你這胎懷像不太好,您都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瘦了很多,我們再這麽出去……”


    白風荷點點頭,“我知道不合適,可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放心吧,我會保護好我的孩子,倒是你,多大的年紀,就學會操心了,放心吧,迴去我就喝安胎藥。”


    頓了頓,白風荷望著馬車頂,“要是這件事談妥了,至少在孩子出生以前,我都可以安安穩穩的養胎了。”


    福寶苦笑一聲,白風荷不聽話,她們隻是下人,也無能為力了。


    馬車駛出一個時辰的樣子,才到了一個地方,白風荷從馬車上下來,這是一個小村子的樣子,她麵前是一大片綠油油的小麥,一陣春風吹來,小麥如同綠色的海浪,一浪一浪湧來,空氣中隱隱夾著花香,她不由得深深地唿吸了一口,絲毫沒有她熟悉的吐意,不由得挑了挑眉,想到何馨琳說約她去翠城山看桃花,心裏不由得多了幾分期待。


    白風荷記得何叔告訴她就是這個村子,不過這個村子看上去……有點小,隻有十來戶人家的樣子,村子旁邊,零星散落著一些破敗的房屋,白風荷就隨口問了趕車的車夫,車夫迴答:“這裏臨近夷族,以前人們總擔心會打仗,特別是十多年前……人們紛紛逃難去了,後來天下大定,新皇定下策律,人們這才安定下來,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也隻有這麽幾戶人家迴來了。”


    原來如此,不管哪個朝代,都是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問清楚人家,白風荷帶著平安和福寶直奔村中一戶低矮的房屋,房屋不大,三四間屋子,但很新,一看就知道是近年才建起來的,房屋周圍幾塊小菜園子種滿了新鮮的蔬菜,一片生機盎然。


    籬笆外,白風荷遠遠地聽到幾聲捶打的聲音,她朝裏一看,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人正忙著捶打一把鋤頭,汗水從額頭經脖頸從肩膀滑落,捶打聲混合著孩子的笑聲,她不由得沉浸在這片寧謐之中。


    平安和福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安不知道白風荷為什麽站在籬笆外不進去,她們左右站在白風荷身邊,也好奇地看了進去。


    “這就是何叔說的韓家?怎麽是打鐵的?不是說做首飾的老師傅嗎?”


    她們的聲音引起了院子裏玩耍小孩的注意,他們停下玩耍的步伐,看了過來,然後指著白風荷對打鐵的老者說著什麽,隨後就看到老者停下手上的活兒,用一塊幹的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很快,一個老婆婆就為他披上衣裳,他一邊走一邊穿衣裳,打開籬笆。


    白風荷上前問道:“請問你可是韓師傅?”


    韓老頭上上下下打量了白風荷一番,“你是……”


    “我姓白,夫家姓元,何叔上次找過你!”


    “哦,原來是你,不過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到了我這個年紀,再不想外出奔波,隻想好好享受享受天倫之樂,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老者絲毫不給白風荷機會,張口就拒絕,白風荷衝他擺擺手,“韓師傅,你別忙著拒絕我,我知道你其實早就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可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原本我自己可以,可你看我現在……突然來了這麽個寶貝,一時間把我的計劃都打亂了,無法,這才央求何叔幫我尋人。實不相瞞,為了尋找你,我已經花了幾個月時間……”


    “元夫人,你說這些……我很同情,但我老了,動不了了,不好意思,勞你白跑一趟了!”


    老者打斷白風荷的話,白風荷挑眉,“韓師傅,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希望你能看看這個……”白風荷把自己做的首飾遞過去,韓師傅是個老師傅,東西還沒放到他手上,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個精雕細琢的小貔貅,翠綠的貔貅靈動非常,特別是那雙眼睛,張大的嘴巴,栩栩如生……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拿著貔貅,仔細打量起來,白風荷本來高高吊起來的心緩緩落了迴去,隻要他看,那她就有機會。


    等韓老頭看的同時,白風荷展開自己的畫紙,“這是我自己畫出來的,可我現在……孕吐嚴重,根本沒機會做出來,等我生下孩子,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動工。”


    白風荷帶著請求,韓師傅卻一個勁摩挲著小貔貅,不管是玉質還是工藝都上乘,特別是這股子靈氣,幹他們這一行,隻要基本功好,熟能生巧,誰幹個幾十年都能達到他這個水平,偏偏這種天賦,卻是很多人不可求的,而白風荷做出來的東西,卻恰恰帶著這種東西。


    院子裏的老婆婆也走了過來,幾個孩子喜歡湊熱鬧,紛紛湊到白風荷這邊來,嘰嘰喳喳說著什麽。


    老婆婆看了看白風荷,然後瞥了一眼韓老頭手上的東西,“都這把年紀了,不是說好落葉歸根嗎?”


    白風荷有些著急,急忙說道:“老婆婆,我就住在臨燕縣,離這裏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何況,我從未打算讓你們離開這裏!”


    “你說真的?”老婆婆眨眨眼睛,生怕錯過白風荷眼裏的真誠,白風荷笑了笑,“當然是真的,何叔說韓師傅年紀大了,當時我就想過,我會把原料運過來,而且我這裏做的是定製,不會做很多,更不會耽擱你們養老。”頓了頓,白風荷看了看院子裏的火紅爐子,“韓師傅年紀大了,不太適合打鐵這麽重的活兒,婆婆,你說呢?”


    老婆婆一聽這話就樂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笑得如同一朵花一樣,“老頭子,你看這丫頭挺著個大肚子,還傻愣著做什麽?快請人進去啊!”


    韓師傅這才迴過神來,晃眼看了一眼白風荷手上的圖紙,一下子搶了過去,然後激動地說道:“這個想法很新穎啊,你看這裏,不掛頭發,還美觀,最重要的是特別,我做了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這種樣式的頭飾呢,不錯,不錯……”


    “這老頭子!”老婆婆嗔怪了韓師傅一眼,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來,將白風荷請進了屋,“丫頭啊,進來吧,進來吧,我們家房子比較破,你可不要嫌棄啊!”


    白風荷帶著兩個丫鬟進屋,還沒踏進屋,兩道身影就從旁邊的房屋出來,見了白風荷就“嘖嘖”說道:“娘,這又是哪位貴人啊?我們家現在都這樣了,難道還有什麽貴人上門不成?”


    白風荷好奇,就扭頭看了一眼,眼前兩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皆長得圓潤白胖,很有福氣的樣子。


    “你管是誰呢,還不快去做飯,家裏來客人了,一點規矩都沒有!”老婆婆似乎很不滿,想把讓他們打發走。


    “瞧娘這話說的呀,我們馬上就去做飯,隻是娘,這位是……是不是要請咱爹去幹活的夫人啊?娘,我們這一次迴來,錢都花得差不多了,沒什麽錢了,娘,不如你們就答應了這位夫人吧,好歹家裏有個進項啊,是不是啊?孩子他爹去縣城打短工,辛苦得很,昨天還迴來跟我說,臨燕縣這邊東西太貴了,要這樣下去,我們等不到今年秋收,全都餓死了!”


    “你知道什麽?還不快去做飯?”


    白風荷心下了然,頤養天年?常言道養兒防老,可有多少人到老了,兒女還在身邊侍候,真正為他們養老送終?


    屋裏,白風荷見韓老頭激動極了,手裏摩挲著貔貅,還盯著圖紙一個勁傻笑,“夫人真是了不起啊,這是我見過最真實的圖紙了,看這個,就仿佛看到了真正的首飾一樣,給我這個,我,我也可以做出來……”


    白風荷笑了,“韓師傅,您這是答應我了嗎?”


    韓老頭這才迴過神來,臉上的笑容刹那間收了起來,“咳咳,沒想到夫人年紀輕輕居然一身功夫早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老朽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


    白風荷擺擺手:“韓老可千萬別這麽說,我這都是小兒科,哪裏能和你相比,不說別的,單是你們幾十年的功夫,我就無法做到這一步……我這些東西,勝在新穎,說白了,隻是取巧而已。韓老,不如我們接下來談談合作?”


    “看你挺著個大肚子還來這裏,我可以考慮考慮,隻是,我要知道這都是你做出來的才可以……”


    白風荷輕笑一聲:“韓老,這就太簡單了,這樣,平安,你去給我找一塊木炭……”平安一走,白風荷就望著韓老手中的貔貅,“隻是我今天沒有帶原料,韓老如果想要看我做的話,怕是需要跟我迴一趟臨燕縣才可以。”


    “這個倒不著急!”韓老頭十分自信,白風荷如果能畫出來,那她做出來的可能性會大很多,再說了,如果她手上真的有一個這麽厲害的師傅,哪裏還需要不辭辛苦來找自己。


    白風荷手裏拿著木炭,就在圖紙的背麵,刷刷幾下,就畫了兩對耳環,韓老頭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鼓掌,“太厲害了,太厲害了,沒想到夫人居然這麽厲害……”


    從韓家出來,白風荷興奮得很,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接下來,就等著賺錢了,她臨走前把那幾張圖紙留下了,她很快就能收到韓師傅做出來的東西了吧。


    當然,白風荷先小人後君子,和韓師傅簽下了契約,韓師傅隻能為她一人做首飾,而且不得外傳,一旦外傳,他們需要負責任,這些通通寫了上去。


    韓師傅識字,看完沒問題,在上麵簽字畫押,這樣,雙方就算是定了下來,白風荷也不怕他扣下料子,到時候她會派人來看,而且,一塊料子能做多少東西,這是有數的,至於一些用不上的邊邊角角,她就睜隻眼閉隻眼了,想要馬兒跑,就必須給馬兒吃草。


    迴到臨燕縣,白風荷馬上叫人把陳掌櫃叫來,她親自題字,把鋪子名字寫了上去,她挑了最近的吉日,讓陳掌櫃重新開業,到那天,她會把東西送來,除此之外,她還會畫下圖紙,放在鋪子裏,如果有人看上了,他直接拿去找韓師傅即可,這樣一來,就可以省下時間,足夠她好好養胎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完成了一件大事,白風荷不吐了,這天,她奇跡般地吃了一塊瘦肉,沒吐,當時兩個丫鬟和金婆婆驚呆了,等確定白風荷能吃了,金婆婆馬上就去廚房,做了不少孕婦吃的食物。


    終於吃飽了,也沒有嘔吐感了,白風荷撫摸著肚子,喃喃自語:“好寶,可算是不折騰親娘了,你們可要懂事一點,你爹沒在家,把你娘折騰壞了,可就完了……”


    鋪子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白風荷讓人把這些料拉了一些去鋪子,剩下的全部放在家裏的後院,這裏靠近何家,想必也不會有不開眼的前來偷盜。


    這邊白風荷高興還沒兩天,吳氏和元芳芳又來了,平安和福寶都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堅決不讓吳氏靠近白風荷,哪知道吳氏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舔著臉站在白風荷麵前,臉上的褶子都擠成了一朵花,語氣如同三月的春風,笑得要多假就有多假。


    “風荷啊,我們,我們這兩天想了很多,是不是芳芳?”吳氏的手在元芳芳腰間掐了一把,元芳芳疼得臉色一變,卻不敢叫出聲來,十分配合吳氏,忙不迭點頭,吳氏想上前,卻被兩個丫鬟攔住了,她惡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我的乖孫還好吧?我從家裏給你帶了臘肉,今年家裏有牛,你爹買了幾畝地,家裏富裕多了,這不,我還給你做了一些……”


    白風荷不由得歎氣,打斷吳氏的話:“你到底有什麽想說的,直說吧!”


    吳氏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白風荷讓她說話,她反而拘束起來,這可不是白風荷認識的吳氏,也不由得好奇起來,她到底有什麽要跟她說,吞吞吐吐半天也不肯說出來。


    元芳芳扯了扯吳氏的袖子,朝她努努嘴,吳氏一咬牙,平生頭一次用請求的語氣跟白風荷說道:“那個,那兩個護衛,能不能……我要搬到這裏來住,我兒子說了,讓我好好照顧你,我住在那麽偏遠的地方,怎麽來?”


    吳氏說完,白風荷恍然一笑,原來如此,想必何家那兩個護衛很是“照顧”他們,要不然依著吳氏的性子,怎麽可能來這裏求她?


    吳氏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白風荷的迴答,她頓時不悅起來,指著白風荷:“好,就算你不想著我,你也不想想元芳芳嗎?兩個大男人,天天圍著我們,這要是傳出去,將來芳芳還怎麽嫁人啊?白風荷,我告訴你啊,你最好不要蹬鼻子上臉,我兒子現在是百戶,你信不信我叫他休了你?”


    白風荷呲笑一聲,“你要是隻有這些話,那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有事,福寶,去隔壁叫兩個護衛大哥來,送她們迴去,一定要親自送她們迴去!”


    “你……”吳氏有些氣餒,白風荷軟硬不吃,休妻根本嚇唬不了她,當然,吳氏心裏肯定不會認為白風荷不怕,她認為白風荷不過是長著元青峰沒在家,有話說說得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吳氏這一次來,心裏自有打算,輕易不肯從這裏迴去。


    “白風荷,你最好不要跟我強,我早就說了,這次是青峰一定要我來照顧你的,要不是你懷了我元家的孩子,我怎麽可能來照顧你?家裏一堆活兒還沒幹……我好好的跟你說話,你裝聾子,聽不到是吧?我告訴你,你讓兩個大男人守著我們,如果因為你,我們家芳芳的名聲有損,你看我不活剮了你,我早就說過,這個小賤人脾氣拗得很,跟她好好說話絕對不行,你非要我來試試,有什麽可試試的,現在知道了吧?”


    元芳芳趕緊勸吳氏:“娘,是你想要來享福的,不要什麽都拿我做筏子啊!”


    “呸,什麽我想來享福,你看看這個賤蹄子,門都不讓我進,還享福,我們被關在那屋子裏,你們還好,可以出去,我連大門都出不去,我告訴你,你最好勸勸她,要不然,我,我就不走了,今天我非要讓左鄰右舍的人好好看看她,她就是這般潑辣,欺負我這個長輩……”


    白風荷抽了抽嘴角,吳氏見撒潑對她無用,竟然開始耍無賴,元芳芳見勸不動她,趕緊對白風荷說道:“嫂子,我們就是想省點錢,總住在外麵……”


    白風荷直接擺擺手,雖然她不知道吳氏到底怎麽說動元芳芳跟她來求情,但她知道,如果吳氏住進這裏,她真的別想有清靜日子過了,多花錢就多花錢,有何叔幫忙,她不怕她再鬧出什麽烏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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