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前,月台上,眾人相顧茫然。一眾道人狐疑而視,不知麵前的白嫣兒和十二冥將是如何踏上兩儀清風山的。白嫣兒和十二冥將疑容滿麵,傳說中的兩儀清風山並非想象之中那般,超然物外。


    一些道士眼神躲閃,藏在人群之中,窺視白嫣兒,麵紅耳赤。白嫣兒看在眼中,嗤之以鼻。司命蛾眉蹙首,心中鄙夷。朱雀滿麵厭惡,好似看到了醃臢之物。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擅闖兩儀清風山?”無為審視白嫣兒與十二冥將。


    玉堂喚扇,微笑上前,躬身行禮,“我等乃是過路之人。路經荒村之時,誤入此地。”


    “誤入?”無為不由一笑,“爾等可知,此乃何處?兩儀清風山,周圍八陣變幻。尋常之人,或許會誤入六境村,卻不會誤入兩儀清風山。”


    玉堂思索一二,仰天大笑,“道長真是好眼光。我等並非誤入,而是尋人。”


    “尋誰?”無為麵無表情地看著玉堂。


    “道長可見過玄心宗掌門?”玉堂開口詢問。


    “沒見過。”


    “道長可見過炎國國師?”


    “沒見過。”


    “道長可見過……”


    白嫣兒伸手撥開玉堂,“讓張武陵出來見我!我知道他在這裏。”


    “張武陵?”無為目視純陽散人,而後看向白嫣兒,“何事尋他?”


    “你不必知曉,隻需讓他出來見我即可。”白嫣兒麵無表情。


    純陽散人上前一步,“此地沒有張武陵,姑娘請迴吧!”


    白嫣兒麵露不悅之色,“讓清玄道人出來見我。”


    純陽散人一笑置之,轉身離去,“送客。”


    白嫣兒勃然大怒,“白虎、勾陳!”


    白虎、勾陳會意,縱身上前。無為拔劍上前,純陽散人轉頭而視,雷擊半空。二人駐足,相視一眼。白嫣兒連聲催促,二人飛身上前。


    眾道士拔劍齊出,兵刃激響。純陽散人驅雷策電,擊退白虎、勾陳,掃視眾人,“貧道勸各位,盡快離去。否則……”


    “金匱!”白嫣兒大喊一聲,金匱挽弓射箭。


    箭矢破空,純陽散人驅雷抵擋,雙眉微蹙,掌聚雷靂,直擊白嫣兒。白嫣兒不閃不避,玄武側身上前,抵擋雷靂。青龍、朱雀縱身揮刀,直取純陽散人。


    無為凝神禦劍,縱身一躍,力敵二人。天德、天刑、天牢縱身上前,明堂揮筆協助,一眾道士飛劍迎擊。玉堂無奈搖頭,走向司命,二人護在白嫣兒身旁。


    白嫣兒掃視殿宇後,閉目感受。熟悉的感覺自一角而來,她緩緩睜開雙目,徑直向前走去。玄武上前開道,司命與玉堂伺機而動。


    不多時,白嫣兒便穿越人海,走到正殿前。玄武飛身抵擋落雷,純陽散人凝神掐訣,“東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宮之土。五雷正法!”


    刹那間,天雷滾動,五道雷靂環切四方,驟然落下。眾人為之一驚,玄武傾力抵擋,地麵破碎。司命與玉堂連忙拉起白嫣兒,縱身閃避。


    純陽散人起式聚火,火龍破空而出,直擊白嫣兒。玉堂揮扇,司命拔劍,二人直麵迎擊。五雷再起,轟頂直擊,驟然落下。十二冥將擊退眾人,衝向白嫣兒。


    白嫣兒不閃不避,閉目大喊:“郎君!”


    溫暖的感覺瞬間席卷白嫣兒全身,白嫣兒猛然睜眼,嬌嗔滿麵,“你肯來見我了?”


    五雷散去,萬劍遊霄,十二冥將長舒一氣,眾道士目瞪口呆。張武陵微微一笑,掏出璿璣白脂簪,插在白嫣兒發髻上。


    流蘇迎風飄蕩,白嫣兒抿嘴而笑,踮起腳尖,手捧張武陵麵頰,愛意綿綿。十二冥將欣然而喜,一眾道士舌橋不下。


    純陽散人與無為不約而同地走到張武陵身前,輕撫其肩頭,“掌門師弟,她是何人?”


    張武陵緩緩移開白嫣兒,白嫣兒怫然不悅,目視二人,“問什麽問!”


    純陽散人與無為訕笑不止,張武陵向二人介紹,“她乃是我娘子,白嫣兒。”


    白嫣兒笑靨如花,純陽散人與無為相視一眼,低頭沉思。張武陵揮手,一眾道士散去。十二冥將相視一眼,轉身離去。


    純陽散人與無為環顧四周,悄然離去。月台之上,獨留張武陵與白嫣兒二人。二人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白嫣兒率先抱住張武陵,傾訴衷腸。


    “你為什麽不來見我?”


    張武陵抱住白嫣兒,丁香的芬芳撲麵而來,“師父……”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想聽這些。”白嫣兒晃動腦袋,抖動身軀。


    “娘子……”張武陵抱緊白嫣兒,麵色哀傷。


    白嫣兒抱緊張武陵,微笑閉目,“我想聽的……就是這個。”


    “娘子,離開兩儀清風山吧!”張武陵黯然神傷。


    “嗯,這裏不好。我們迴清瀾殿。”白嫣兒麵泛桃花,“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張武陵猶豫片刻,艱難開口,“娘子,今日之後,你我便不是夫妻了。”


    “嗯,你我早就是夫……”白嫣兒猛然推開張武陵,美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張武陵,“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張武陵沉默良久,緩緩開口,“娘子,今日之後,你我便不是夫妻了。”


    白嫣兒如遭雷擊,不由後撤。徹骨的寒意自心田而發,席卷全身。晶瑩的淚珠驟然落下,張武陵眉頭緊鎖,痛心疾首,伸手向前。


    白嫣兒怒撥其手,“張武陵,我乃幽冥教聖女,不是鄉野村婦。今日,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定要兩儀清風山雞犬不寧!”


    張武陵取出淩霄禁步,掛在白嫣兒腰間,伸手拭去她的淚珠,“若一切如大願中所見,該多好。”


    白嫣兒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張武陵淡然一笑,轉身離去,“兩儀清風山不問世事,一心修仙。”


    “修仙?”白嫣兒怔了一怔,“修仙與休妻有何關係?你給我迴來,把話說清楚!”


    張武陵沒有迴頭,隨著清風一同進入殿中。白嫣兒快步上前,卻被純陽散人與無為攔下。一番對峙之後,白嫣兒隻得離去。純陽散人與無為不由搖頭,看向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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