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嗎?”白嫣兒詢問九幽侍者。


    九幽侍者低眉垂眼,“我等遍尋北蒼城,仍沒有張大俠的消息。”


    白嫣兒負手踱步,喃喃自語,“整個炎國都沒有他的消息,難道他不在炎國?”


    幽一上前,“聖女,張大俠會不會在軒轅國?”


    白嫣兒雙眉微蹙,思索一二,“不可能。軒轅國有清玄道人與十八天衛在,他無法鑄劍。眼下,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流雲國和瓊花國。”


    楚心涵思索片刻,緩緩開口,“張大俠會不會在業城?”


    白嫣兒如夢初醒,而後眉頭緊鎖,“不,他去過業城,卻不在業城。”


    九幽侍者麵麵相覷,不明所以。白嫣兒望向夜空,“濫殺無辜,天道不允,仙力消散。戾煞尚未成形,他不可能濫殺無辜。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見過平昭南了。”


    楚心涵擔憂不已,“或許,張大俠已經放棄了仙力。”


    白嫣兒稍加思索,凝神聚意,一笑莞爾,“我能感受到,他沒有放棄仙力。”


    九幽侍者苦思冥想,楚心涵縱身一躍,握住白鴿,取下密信,大喜過望,“聖女,有張大俠的消息了。”


    白嫣兒快步上前,楚心涵呈上密信。須臾,白嫣兒疑容滿麵,“我們一路而來,並沒有見到他。為何密信中說,他朝著北蒼城方向而行了?”


    九幽侍者低頭思索,白嫣兒吩咐幽一、幽九繼續向北而行,而她則帶著其餘人,向南而行。


    幽一、幽九得令,側身上馬。未行幾步,白嫣兒大喊一聲,“迴來!我知道他在什麽地方了。”


    幽一、幽九勒馬轉身,白嫣兒飛身上馬,策馬揚鞭,“去寧靜村,去地湧國!”


    九幽侍者狐疑滿麵,跟隨白嫣兒,向著寧靜村而去。一路之上,白嫣兒在心中祈禱:你一定要在寧靜村,千萬不要去流雲國。


    “駕,駕!”


    馬兒在雪地中奔騰,鬃毛隨風飄揚,四蹄如電,雪花隨之飛舞。


    雪花下落,張武陵離開地湧國,站在梔子花前,伸出雙手,托起白雪。白雪旋起,飛向空中。


    全道金蓮璀璨奪目,紫袍熠熠生輝,戾煞和慕嫣劍雙色相交,赤雲葫蘆火紅如日。張武陵縱身一躍,朱玉同心佩相擊而鳴。


    “臭小子!下來!”白嫣兒高聲呐喊。


    張武陵轉頭而視,眼神溫柔,心中思緒萬千,卜二爻的話在他的心中迴蕩。一切與他親近的人都難逃一死。他看著逐漸靠近的白嫣兒,眉頭一皺。


    自與白嫣兒相識,經曆了許多歡笑,明白了許多道理。在張武陵的心中,白嫣兒是特殊的,是獨一無二的,是無可替代的。


    正因如此,張武陵不希望白嫣兒再靠近他。他希望白嫣兒活著,好好地活下去。不過,他明白,白嫣兒並非尋常女子。白嫣兒不僅不會因大難臨頭,離他而去,反而會與他患難與共。


    “快下來!”白嫣兒焦急萬分,“不要讓其他人發現你!他們要殺你!”


    聞言,張武陵溫柔一笑,耳邊迴蕩著卜二爻的話——你命中犯煞,克親、克友、克師、克徒,一切與你親近的人皆難逃一死。


    張武陵淚流兩行,緩緩拔出慕嫣劍,“娘子,活下去。”


    白嫣兒疑惑之間,慕嫣劍已然貫穿了她的胸膛。九幽侍者呆立當場,不知所措。白嫣兒雙目圓睜,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慕嫣劍,而後抬頭注視著張武陵。


    淚珠滴落在慕嫣劍上,白嫣兒心中五味雜陳。她不明白,慕嫣劍怎麽會刺入她的胸膛。她不明白,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白嫣兒聲音顫抖,不由一笑,“慕嫣,墓嫣……”


    張武陵避而不視,避而不答,無情地抽出冰冷的慕嫣劍,血花噴湧而出。白嫣兒倒在血泊中,失去了生機。


    幽一、幽二、幽四、幽五、幽六、幽七、幽八、幽九,紛紛拔出拔劍,衝向張武陵。千魂鬼將四散而出,斬斷眾人長劍。


    眾人憤怒不已,暗器齊發。千魂鬼將揮劍招架,漠視眾人。楚心涵欲言又止,張武陵收劍入鞘,蹲下身子,摘下瓊花白脂簪,撫摸白嫣兒的臉頰,深情一笑。


    而後,張武陵閉目凝神,熒光環繞,全道金蓮綻放光華,“楚姑娘,若她問起,便說是你救了她。”


    “可是……張大俠,我不會起死迴生之術。”楚心涵蛾眉蹙首。


    “楚姑娘,你乃靈春門之後,豈能不會靈犀十三針?”青、赤、黃、白、黑色的光芒夾雜著仙力,自張武陵體內而出,天地之力凝聚,一同匯入白嫣兒體內。


    “張大俠,我乃庶出,不會……”


    “不,你會。”張武陵注視楚心涵,“此乃絕技,一生隻可施展一次,是你救了她。”


    楚心涵恍然大悟,重重點頭。張武陵頷首起身,劍裂虛空,瞬身而行,消失在原地。


    “多謝楚姑娘。”


    楚心涵衝向白嫣兒,千魂鬼將消失在原地,幽一、幽二、幽四、幽五、幽六、幽七、幽八、幽九紛紛上前,急切唿喊。


    “聖女,聖女……”


    白嫣兒緩緩睜開眼睛,手捂胸口,心如刀絞,“我……為什麽還活著?”


    此言一出,眾人啞然,紛紛看向楚心涵。楚心涵鼓起勇氣,正色莊容,“聖女,靈春門有一絕技,名曰靈犀十三針,可起死迴生。”


    白嫣兒神情落寞,“對,你是靈春門的人。我還為,還以為……是迴天術。”


    眾人低頭不語,白嫣兒似有所覺,狐疑地看著楚心涵,“你不是庶出嗎?如何會靈春門絕技?”


    楚心涵心頭一顫,強壯鎮定,“聖女說的沒錯,庶出無法修習靈春門絕技。不知何種緣由,先祖學會了靈犀十三針最後一針。”


    白嫣兒注視楚心涵,“我要你再施展一次。”


    楚心涵抱拳跪地,“聖女,非屬下吝嗇,不肯施展。而是這最後一針,一生隻能用一次。否則,屬下早就向聖女言明了。”


    白嫣兒低頭思索,楚心涵看向眾人。眾人會意,紛紛抱拳跪地,“確是幽三救了聖女。”


    白嫣兒蛾眉蹙首,猛然摸向發髻,怒火中燒,“幽三有功,即為第七長老,九幽長老。”


    楚心涵欣然而喜,白嫣兒憤然起身,“傳我令!令十二冥將追殺張武陵,不死不休!”


    眾人欲言又止,白嫣兒丟出血玉令牌,“幽六,請紫宸蠱師出手相助,擒殺張武陵。”


    眾人麵麵相覷,幽六上馬離去。白嫣兒雙拳緊握,望向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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