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索之後,詭譎道人決定與張武陵共同前往六境村。張武陵欣然而喜,大快朵頤。白嫣兒莞爾一笑,南雨柔不明所以。


    一席飯罷,詭譎道人坐在院中,指點張武陵道法。張武陵大喜過望,勤學苦練。南雨柔轉身離去,詭譎道人微笑招手,招唿她一起修習。


    見狀,十二冥將和白嫣兒一同搬來凳子,坐在詭譎道人麵前,聽其講道。十二冥將若有所思,白嫣兒雙眉微蹙,南雨柔一知半解。


    半晌,張武陵豁然開朗。十二冥將有所收獲,紙鶴飛行之術,盡然掌握。白嫣兒和南雨柔相視一眼,一臉茫然。


    “你學到了什麽?”


    “你學到了什麽?”


    “是我先問你的?”


    “那又如何?豈不聞後來者居上?”


    南雨柔歪頭不語,白嫣兒眉開眼笑,“姐姐自然是全學會啦!”


    南雨柔雙眉微蹙,“你竟如此聰慧。”


    張武陵失聲而笑,“你竟毫不懷疑。”


    白嫣兒嬌嗔滿麵,“我不能全學會嗎?”


    “能,自然能。隻不過,沒有那麽快。”張武陵笑容滿麵。


    白嫣兒白眼而視,南雨柔不禁一笑,“原來,你的愚笨,眾人皆知。”


    白嫣兒麵無表情,“南雨柔,我隻是不想與你一般見識,不代表你可以得寸進尺。”


    南雨柔淡然一笑,“我得寸進尺,你又能如何?”


    白嫣兒亮出淩霄禁步,“文鬥還是武鬥,皆隨你。”


    “鄉野悍婦,擅長武鬥。我不欺負你,武鬥便是。”南雨柔輕蔑一笑。


    白嫣兒一笑置之,“愚笨便是愚笨,找什麽借口!依你,武鬥。”


    “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便不與你武鬥了。你我文鬥。”南雨柔轉身吩咐下人,“準備棋盤。”


    下人應聲,轉身離去。張武陵無奈搖頭,與詭譎道人聊起了六境村種種。交談之中,下人端正棋盤,走到南雨柔麵前。


    南雨柔擺手,下人將棋盤放在桌上。她自信雲手,“讓你執黑。”


    白嫣兒一笑置之,“別,千萬別。免得你輸了之後,借此抵賴。你我猜先,公平公正。”


    南雨柔輕蔑而視,抓起棋子,白嫣兒亦抓起棋子。猜先結束,南雨柔執黑,白嫣兒執白。南雨柔落子星位,白嫣兒飛掛。


    二人星位小飛掛定式開局,相互試探,你來我往。不多時,南雨柔雙眉微蹙,轉而一喜,重重落子。


    白嫣兒雙目圓睜,久久不能落子。南雨柔莞爾一笑,悠然品茶,“我這一手,如何?”


    白嫣兒額角生汗,略顯慌張,強顏歡笑,隨意落子,“隻能算是本手。”


    南雨柔輕蔑一笑,放下茶杯,淩厲落子。白嫣兒慌亂不已,落子時間越來越長。南雨柔成竹在胸,步步緊逼。


    “呀!壞了,下錯了。”白嫣兒楚楚可憐地看著南雨柔,“你能不能讓讓我?”


    南雨柔玩弄棋子,得意而笑,“若你叫我一聲姐姐,我便讓你悔棋。”


    “你休想!”白嫣兒擦拭額角汗水,“落子無悔。”


    南雨柔付之一笑,重重落子。白嫣兒嘴角微翹,隨手落子,長歎一息,“不得不說,千金小姐就是千金小姐。棋藝之高超,令人不得不佩服。”


    “你知道便好。”南雨柔笑容滿麵,勾袖落子,“勝負已定。”


    “你說的對。”白嫣兒不由一笑,執子輕點,“勝負已定。”


    南雨柔蛾眉蹙首,舉棋不定。白嫣兒端茶自飲,“真正的棋局從不在棋盤之上。看似是俗手,實則是妙手。”


    南雨柔攥緊棋子,“我輸了。”


    白嫣兒眉開眼笑,“人,往往會輸在最擅長的地方。”


    南雨柔不屑一顧,張武陵近前,握住二女的手,“走吧!馬上就到酉時了,去甘醴肆。”


    二女起身,隨著張武陵一同前行。旋即,眾人來到甘醴肆前,單萬忠已點酒菜,翹首以盼。


    張武陵邁入甘醴肆,單萬忠大喜過望,快步上前,“張兄弟,喝些什麽酒?”


    “單將軍喝什麽,我們便喝什麽。”


    單萬忠笑容滿麵,“宜春,每人一壇。”


    掌櫃看著眾人,眼前一亮,快速撥弄算盤。小二伸手清點人數,掌櫃怫然不悅,催促其上酒。


    小二應聲,前往後院。


    掌櫃諂媚而笑,搓手上前,“單將軍,還需要些什麽?”


    單萬忠擺手,“先要這些,不要讓其他人進來了。”


    “是,是!”掌櫃轉身離去,關門上板。


    須臾,酒菜齊備,眾人歡飲。單萬忠對張武陵的婚事連連讚賞,白嫣兒和南雨柔皆莞爾一笑。


    十八壇酒空,白嫣兒和南雨柔醉倒在張武陵肩頭上。張武陵攬住二女,單萬忠悲喜交加,端碗痛飲。


    “單將軍,說說吧!說出來,心中就沒有那麽難受了。”


    單萬忠黯然神傷,“張兄弟,然你見笑了。身為男兒,身為禦瓊衛將軍,我本不該如此。可青雲……”


    單萬忠哽咽,天牢端起酒碗,身形搖擺,睡眼朦朧,“男兒如何?禦瓊衛將軍又如何?誰說男兒就要承受那麽多?”


    天牢一飲而盡,潸然落淚,醉倒桌底。天刑無奈搖頭,扶起天牢。單萬忠展露笑顏,吩咐小二做醒酒湯。


    “單將軍,穆坊主……”


    “前些日,怪物四起。我奉國主之命,前往瓊花國邊境禦敵。誰料,那些怪物是不死之身。沒幾日,禦瓊衛便死傷過半。”


    單萬忠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我隨即向國主求援。一連多日,遲遲不見援兵,禦瓊衛死傷無數,我也做好了殉國的準備。悲憤之際,青雲帶門人相助,暫時抵擋住了怪物。”


    燭火搖曳,單萬忠神情哀傷,“青雲告訴我,派去求援的士兵,皆被成王扣押。我欲親自歸國,青雲卻說成王正等我迴去,趁此時機除掉我。”


    單萬忠哽咽流淚,“我氣憤不已,卻也無可奈何,隻得終日飲酒。在我酩酊大醉之時,怪物再次襲來。青雲及其門人為了保護我,一個個死在我的麵前。”


    單萬忠捏碎酒碗,“我不明白!我一心為國,成王又是皇室宗親,為什麽要這麽做!若他橫加阻攔,青雲就不會來,就不會……都怪我!為什麽要醉酒!”


    單萬忠淚流滿麵,“而今,我終日飲酒,為什麽?為什麽我還不死?”


    眾人麵麵相覷,張武陵輕撫單萬忠肩頭,不知所言。詭譎道人倒滿一杯無象酒,遞給單萬忠。


    單萬忠不明所以,詭譎道人雲手相請。單萬忠一飲而盡,渾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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