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期,一晃而過。


    天穹大陸邊界,藍水州,浮雲島。


    天空白雲朵朵,晴空萬裏。火辣辣的太陽直射而下,炙烤著大海。


    平靜幽深的大海浩瀚無垠,海水顏色暗沉,波濤陣陣。海風夾雜著刺鼻的腥氣,不時吹過小島。


    而浮雲島上雜草叢生,怪石林立,鮮有人至。


    當然,這平靜的一切不過是表象罷了。


    因為,這片海域乃是不可不扣的一處兇海!


    以浮雲島為界點,再往海外而行,便需十數名化液期修士乘坐海船,結伴而行。


    因為在浮雲島之外,各種海類妖獸兇殘嗜殺,橫行無忌。


    就連最普通的魚類妖獸,若是以萬計數,成群結隊,便是化液期的妖獸,也不敢招惹的。


    傳聞在深海處,更有金丹境的深海大妖,實在讓人膽寒!


    也就因此,縱使是海外修仙門派的化液期上師存在,也不敢在此獵殺妖獸、獵取妖丹的。


    等到日上三竿,一艘白骨飛舟自大陸東方破空而來,速度快的驚人!


    等到那飛舟飛至浮雲島上方,便穩穩停了下來。


    緊接著,那白骨飛舟一閃之下,消失不見。從飛舟上飛下四道遁光,落在浮雲島之上。


    這四人中為首一人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女子,一襲白紗,宮裝打扮。一頭秀發隻用一個白色絲帶紮住,垂至腰間。雖然長相普通,渾身上下卻偏偏透露著一股聖潔氣息。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暹羅族女後——魁娥。


    至於其身後的三人,其中一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消瘦,頭上插著玉簪,麵如黑炭,身著青色道袍,手持玉柄拂塵,一副道門中人的打扮。


    不是黑芒樓的黑麵道士,還有何人?


    另一人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少婦,一頭碧色卷發如瀑布般垂落,右耳掛著一串風鈴銀飾,體態豐腴,穿著鮮紅薄紗。看其打扮,赫然是一名異域之人。


    而且,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異域三大世家——百裏世家的百裏奢香!


    萬萬沒想到,此女深入黑芒樓遺址第三層,竟然沒有死。而且不知為何,竟然跟隨在魁娥身後,將要進入仙人洞府!


    這一切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隻怕以那魁娥的狠辣手段,那名犀牛部落的“望犀”道友多半是小命不保了。而這位“奢香夫人”則不知為何,保住了一條性命,像是歸降了暹羅一族。


    此事若是被那鬼市坊主知曉,隻怕要吐血三升了。


    至於最後一人,卻是一名十七歲的少年,一身灰衫,生的濃眉大眼,麵容普通,眉宇間卻透著一絲秀氣。正是沈雲。


    在四人落下之後,那魁娥便亭亭站立,靜靜等候起來。


    其身後的黑麵道士更是一言不發,直接閉上雙目,兀自養神。


    到是那名奢香夫人,像是有什麽心事一般,麵現愁色,神情複雜,低頭不語。當其偶爾抬頭望向一旁的黑麵道士時,眼中又露出幾分幽怨,幾分恨意,又有幾分掙紮,實在耐人尋味。


    不過,這一切自然黑麵道士直接無視了。


    倒是沈雲,在注意到那奢香夫人這般女兒家情竇初開的表現之時,心下一陣腹誹。不過,沈雲自然是不敢表現出來的。


    閑話不提。


    不多時,又有一艘渾身散發著滾滾黑氣的飛舟疾馳而來。


    初見時還在天邊,如豆粒般大小。隻幾息時間,便已經來到浮雲島上方。


    與此同時,一陣狂傲的大笑之聲滾滾傳蕩開來。


    “哈哈哈——,女後果然守時,竟來的這般早!”


    等那飛舟急速縮小,從飛舟上落下五人。


    當先一人生的九尺高大,身披炎皇重甲。麵孔青藍,額生獨角,雙耳尖尖,臂若龍爪!不是閻魔旱魃,還有何人?


    與其並肩一人,身上遍布濃鬱仿若實質的血煞之氣,整個人仿若一道殘影孤魂,難辨虛實,更不要說其衣著、麵容了。


    若是血神機在此,則可以認出,此人便是北蒼國五位門主之一的血魂子!


    而在二人身後,則站著三人,其中兩人都是頭戴烏紗帽,身著黑色蟒袍,一身打扮,像是官服卻又不是官服。


    而且,這二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高的足有七尺高,瘦弱仿若竹竿。矮的仿若侏儒,胖的像個球一樣。


    這二人正是月丞、勾牙。


    至於最後一人,身著白色衣衫,麵色慘白,毫無血色,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看此人麵容,正是北蒼國大師兄殷破!也就是皇陵太子,那閻魔旱魃的兒子!


    待那閻魔旱魃落至島上,目光冷冷一掃四周,緩緩開口。


    “小輩,既然早就來了,何不現身?難道還要本座請你們嗎!”


    一語落下之後,從一旁的密林中緩步走出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是一名長發披肩,麵容白皙,長相俊美邪異的公子,正是鬼市坊主落秋風。


    另一人,是一名渾身銀飾,手拄蛇頭拐杖的老嫗,卻是異域三大世家的長孫家主。


    “落秋風見過閻魔大人,見過女後。”那俊逸少年衝二人一拱手,口中客氣的開口說道。


    隻是,當其看向閻魔身邊的血魂子以及魁娥身後的奢香夫人之後,麵色立時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在俊逸少年與長孫家主現身之後,從左右兩側的山石後麵,又各自走出兩人。


    左側兩人,其中一人三十歲上下,身材高大,手拿折扇,一身藍衫,頭纏藍巾,麵若白玉,書生氣十足。正是北蒼國五門之首——血神機!


    另一人身著血色氅袍,背後背著一柄血色大刀,腰間吊著一個血色葫蘆。戴著鬥笠,看不清容貌。卻是北蒼國門主——血鴉道人。


    “血神機見過閻魔大人,見過女後。”那血神機來到近處,衝二人一禮,開口說道。


    隻是話到最後,又眯著眼冷冷一掃其身旁的血魂子,眉梢一挑,又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道。


    “血魂子師弟,幾月未見,別來無恙啊。想不到你竟與閻魔大人走到了一起,看來此次仙府之行,你也算是有了靠山了。”


    那血魂子聽了這番挖苦話語話,口中沙啞的迴道。


    “血師兄,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師兄可別忘了,你是如何坐上這五門之首的位置的。”


    那血神機聽了這話,一向雲淡風輕的麵容忽然變得有些冷峻,仿佛被觸動了逆鱗一般。過了好一會兒,其輕歎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唉——,我北蒼國一向以類似‘養蠱之術’的方法培養弟子,我當年屠殺眾位師弟師妹,也是迫不得已之舉。過了這麽多年,師弟還是解不開這段心結嗎?”


    那血魂子聽了這話,血影一陣抖動,口中憤怒的開口道。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唿——,算了,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此次仙府之行,你我之間自當做個了斷!”


    那血神機聽完這番言語,雙目微微一眯,卻也沒有再說什麽其它話語。


    至於其心中究竟是何想法,這一段恩怨究竟為何,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俊逸少年聽了二人的話語,麵上始終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對那段陳年往事似乎饒有興趣。


    隻是這二人最終沒有說個明白,讓其心下不禁有些失望,卻也沒放在心上。


    而那閻魔旱魃與魁娥等人,更不會將二人的恩怨糾葛當迴事。


    至於那右側兩人,分別是一男一女。那男子身著灰色衣衫,膚色黝黑,頭上紮著三角發髻,麵容普通,正是大楚國鬼王宗鬼穀子。


    其中一人四十歲上下,身穿古樸道袍,手持拂塵,背後背劍,一副師太打扮。正是大楚五宗第一人——月楓師太!


    那鬼穀子來到近前,發覺場中氣氛有些微妙,便打了個圓場。


    “鬼某見過諸位道友。時候也不早了,既然幾位道友都到齊了,我們這便出發,前往仙府所在吧。”


    在場眾人聽了這話,精神不禁一震。畢竟,大道機緣就在眼前,無論是誰,都抵擋不住誘惑的。


    “嗯,如此甚好,我們這邊出發吧。有何話語,路上再談。”那魁娥聽了這話,點了點頭。


    “落某人這裏有一艘‘雲府飛舟’,不僅速度奇快,地方極為寬敞,而且,有諸般禁製變化,無懼風雨雷電,最適合跨海飛行。閻魔大人、女後,以及各位道友,若是不棄,可以一同乘坐。”


    那鬼市坊主右手一拂,空中出現一艘華麗的寬大靈舟。舟上亭台樓閣一應俱全,布置的十分華麗。舟身更有飛禽走獸,花鳥魚蟲,層層禁製,看起來玄妙非常。


    這落秋風不愧是鬼市坊主,財大氣粗,竟有這般神奇的靈舟!


    “哦,小輩,你倒是有心!那本座就不客氣了!”


    那閻魔旱魃掃了落秋風一眼,也不客氣,直接飛身上了飛舟。


    至於血魂子、月丞、勾牙,以及殷破,也都身形一閃,跟了上去。


    而魁娥以及剩下之人自然也不會有其它意見,都飛身上了飛舟。


    畢竟,在場之人大都是金丹期修為,也不怕飛舟上有什麽玄妙禁製,對自己等人不利。


    待到那鬼市坊主登上飛舟之後,其一催法訣,飛舟便向海外仙府疾馳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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