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樓主,老樓主教是教過,可習武這事也不是誰都可以的,得看資質。”吳悟武解釋著。


    “資質?你們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琅琊樓難道就你們四個骨骼清奇?”柳不休聽了三吳護法的解釋,火更大了。


    “少樓主,您先別動氣,這事是有原因的。”孔連舜護法看情況不妙,粗壯的手捏了個蘭花指,勸著柳不休,說道:“琅琊樓有資質的確實不止我們四個,可是少樓主您也應該明白物盡其用的道理。”


    柳不休見四人神色不似說笑,便沒有急於繼續追問,反而背過手去,等著四人的後話。


    如家護法矮小的身形從步驚遝五尺長的竹竿腿後麵探出來,像個土撥鼠一樣點著頭幫腔。


    “是啊,少樓主。真正資質好,修煉有武功的都被委以重任,分布在各處要地充當眼線。且不論現在通知他們他們能否到來,即使能來,如此突然地消失這麽多人,引人注意事小,隻怕再想重新安插人手要難於登天了,所以現在隻有我們四個能用。”


    “哦,原來是這樣。”柳不休聽完如家的解釋,深以為然,心中火氣也消了大半。雖然聽幾個人說了隻有他們四人,但還是想確認一下。


    “當真隻有你們四人?”


    “額,少樓主,要是算上我兒子,可以勉強全四個半。”步驚遝一臉正經的推薦自己的兒子,臉不紅心不跳。


    柳不休一聽這話,看了看腰部損傷嚴重的步驚遝,又想起他那個能隨風飄搖的親兒子,幾乎可以腦補出來倆人在風中被吹的纏繞在一起,擰成麻花的樣子。


    就這一對父子,一個頭一天把鼻血就留在了店裏,另外一個第二天在萬事屋門口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要是真打起來不拖後腿就是好事了,柳不休可不指望能靠他倆殺敵。


    “步驚遝護法,你兒子就算了吧,我還交代了他別的任務。”


    就算步驚心能去,柳不休肯定不會讓步驚心去的,因為他還準備明晚人都不在的時候讓步驚心看家,確切點兒說是看著門口的招財貓。尤其現在鑰匙又掉進去了招財貓身體裏,不找個靠得住的人看著柳不休還真不放心。


    “少樓主,他既然還有任務那就不讓他去丟人現眼了,有我們琅琊樓四大護法在也足夠了。”步驚遝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說道。


    柳不休斜了尾巴要翹到天上去的步驚遝一眼,目光掃過“無孔不入”說道:“你們可別會錯意了,我是說不讓你兒子去,可我什麽時候說過讓你們四個去了?”


    實際上這也不怪柳不休不相信四大護法的實力,任誰看到柳不休眼前的這四個老家夥也不會認為他們有戰鬥力。


    東護法吳悟武身形佝僂,脖子伸的老長,頭都彎到了胸口處,遠遠看上去像是個被吸幹了精氣的大蝦。麵容憔悴,眼窩深陷,總感覺他隨便吸口涼氣就要嗝屁,隨時扛著副棺材都能直接下葬,連發喪都省了。


    南護法步驚遝雖然身高八尺,腿長五尺,可身上一點肉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副骨頭架子,站在那就仿佛是一個下半部被劈開的竹筷子。可能由於重心比較高的緣故,但凡有一點風,就像一株海草海草,隨風飄搖。(ps:唱出聲來的自己去麵壁)


    西護法孔連舜生的倒是富態,肥頭胖耳,大腹便便。說他是乞丐,倒不如說是廚子更讓人信服。身為男兒身,卻喜好胭脂水粉這類女子物件兒,臉上濃妝豔抹,畫地像個臉譜,估計跟娘仙文嵩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粗壯如豬腳的手竟然能捏出蘭花指,也屬實是難為他了。


    北護法如家長的矮小,留著八字胡,麵容平平無奇,隻是有些黝黑,一笑之下兩顆又白又長的門牙尤其吸引人的眼球。一雙眼總是滴溜溜亂轉,淫褻的視線掃到男人身上,都感覺虎軀一震,菊花一緊,更別說女子了,活脫脫一個猥瑣的土撥鼠模樣。


    這四個人加到一起,說去組團碰瓷那指定一碰一個準,可要說他們武力超群,柳不休就是用腳指頭思考也不會選擇他們四個。他可不想一場戰鬥幾個唿吸就結束了,然後他自己披麻戴孝,拖著四口棺材哭著迴來。


    四人聽到柳不休的話,意思是不打算帶著他們,頓時都有些被輕視的感覺,紛紛為自己鳴不平。


    “少樓主,帶著我們吧。”“是啊,少樓主,我們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們很強的。“


    柳不休伸手虛按,示意四人噤聲,說道:“要帶你們可以,你們至少得向我展示一下你們的實力,不然我怎麽能放心帶上你們。”


    聞聽此言,四人興奮異常,齊聲高叫:“少樓主,我們有絕活兒!”


    柳不休沒對四人抱有什麽過高的期待,給幾人機會展示下實力的同時也不希望這幾個人有什麽閃失,於是說道:“那行,既然你們有本事,就讓我看看吧,不過你們一定要量力而行。”


    四人點頭答應,然後吳悟武率先上前一步,站到柳不休麵前,他從地上很隨意地撿起一根細小的樹枝,彎腰的動作做完頭差點杵進地裏麵,看得柳不休心驚膽戰的,生怕他一頭栽倒在地上就涼了。


    吳悟武也不多說話,右手攥住樹枝的中段,抬起手臂,高高舉過頭頂,做出一種用匕首由上而下要刺人的感覺。這時他原本佝僂的身體,突然伸展開來,隨著手臂的抬高,身體從弓著腰漸漸變成昂首挺胸,再漸漸仰起了上半身,像一個伸著懶腰的大蝦,整個身體如弓一樣被拉開。


    在吳悟武手舉到腦後最高點,手腕往後一壓然後往前一送。隻聽“嗖”的一聲,他手中的樹枝仿佛變成了重弩發出的利箭,帶著破空之聲,一下消失在夜色中。而扔出樹枝的吳悟武好像被空氣擠壓著一樣,恢複了原本佝僂的模樣。


    柳不休從布曉得那裏了解了很多武學方麵的知識,幾乎可以說是江湖上的武學沒有柳不休不知道的,可是如今吳悟武的這一招柳不休完全看不出是哪門哪派的功夫。柳不休死死注視著吳悟武的一舉一動,視線隨著樹枝的出手望向夜色中萬事屋東麵的街道。


    等了幾個唿吸,樹枝扔出的方向卻是寂靜如常,屏息細聽,也隻能聽到蟲鳴。柳不休以為吳悟武是雷聲大雨點小,也不過如此,剛要開口說話。


    “嗙~~啪~~嘩嘩!“一陣連續的響聲把柳不休想說的話堵在了嗓子眼裏,伴隨著響聲萬事屋東麵街道上的一株大柳樹轟然倒地,遠遠看上去好像是被人攔腰斬斷了一般。


    這下柳不休驚的是目瞪狗呆,一根小小的樹枝竟然能達到如此大的效果,真是讓人歎為觀止。柳不休完全收起了輕視之心,果然人不可貌相,有實力的人真是越老越恐怖,這份功力隻怕已經達到鄭大那種掌門級別了。


    吳悟武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胸口處的臉上擠滿了笑容,問道:“少樓主,以為如何啊?”


    柳不休十分鄭重地往前微微探了下身子,心裏由衷地佩服,讚歎道:“三吳護法的手段當真是高明。”然後話鋒一轉,問道:“隻是我卻看不出這是江湖上哪個門派的功法,不知道護法可否方便告知。”


    吳悟武見柳不休如此放低姿態,趕緊行了一禮,答道:“少樓主言重了,我若是知道,肯定是知無不言。可,我也不知道功法來曆。”


    吳悟武的迴答讓柳不休大為驚訝,吸了口氣,疑惑地問道:“嘶,護法都能練到如此境界,卻不曉得是何功法?”


    “少樓主,確實不是屬下不肯說。這功法是老樓主傳下的,除了老樓主之外,恐怕其他人都不知道功法來曆。不過老樓主還在的時候,說起這個功法倒是經常提起兩個字。”吳悟武解釋著。


    “哪兩個字?”


    “標槍!”


    柳不休迴憶了一下老乞丐布曉得的傳授,十分肯定自己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隻得搖頭感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還有很多東西不知道。


    柳不休反省自身不足的時候,旁邊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步驚遝上前一步,行了一禮說道:“少樓主,看我的。”


    話音未落步驚遝也如吳悟武一樣從地上隨意找了個東西,隻不過他找的是一塊石磚。隻見他右手五指抓住石磚,往後一擺,手置於身體後側。一雙五尺大長腿打開紮了個馬步,以腰力帶動上半身往右側轉了半圈。然後陡然發力,整個身體向反方向轉動,以左腳為支點和圓心,右腳畫出了一個個圓,像陀螺一樣飛速旋轉起來。


    步驚遝是越轉越快,身體周圍竟然出現了一個旋風,周圍的細小砂礫和樹葉紛紛被吸入其中,圍繞在他周圍急速旋轉。旋風越來越大,柳不休離得很近,被吹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隻得眯著眼睛觀察。


    這時突然有個東西從旋風中飛了出來,也射向了那顆倒黴的柳樹。隻聽“噌”的一聲,躺在地上的柳樹被一分為二,從側麵看就是一個圓被切成了兩個半圓。假如現在是白天,柳不休仔細看,就會發現步驚遝明明用的是磚塊,可柳樹樹幹的端口卻平整異常,猶如被利器切割的一樣。


    已經受過一次衝擊的柳不休,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看到吳悟武出手那樣過於驚訝,隻是微微張開了嘴,問道:“步驚遝護法,你這也是老樓主傳授的?”


    “是,少樓主。”這時開沒減速成功的步驚遝還在旋轉著,答道。


    “老樓主稱這個叫?”


    終於,停止旋轉的步驚遝猶如喝醉了一般,腳下不穩。這次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因為頭暈,他搖搖晃晃地摸著自己的腦袋答道:“鐵,鐵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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