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南宮英靈魂第一次進入秦天靈魂空間時、就被什麽給擋住而無法進入,其後秦天同意方才進入。


    秦天以為所有人都是如此,後來才知隻有他的眉心被什麽給保護著,任何靈魂未經同意都無法闖入眉心後的靈魂空間。


    他思前想後很久才終於想起,當年秦星月九歸散第九次發作時,一道黑煙從她眉心竄出、鑽入近在咫尺的他的眉心,那時他的眉心就沒有任何保護,那道黑影很順利就竄進靈魂空間、然後被他靈識海上懸浮的青珠給輕易幹掉。


    那顆很可能與他伴生而來的青珠因此被激活,先是炸裂成無數光點組成《觀想》經文。其後,光點一部分落入靈識海、一部分融入靈魂空間四周的灰色絮狀物。這絮狀物,就是他靈魂空間的四壁,他的眉心很可能就是從那以後被保護起來。


    他運用當初探查五行球時的靈識技巧,極力壓縮靈識探查眉心,終於發現他眉心外有層細密青網,在保護他的眉心、保護他的靈魂空間。


    在南宮英指點下,他耗時很久才終於在這層青網上編出個南宮英給的神秘圖案。然後他請來三齊鬼王將陰氣籠罩山洞、以遮蔽可能存在的測靈盤偵測。隨後他用水煉法和深海的天材地寶煉製出枚色澤深黑的戒指。戒指內除常規微型法陣外,還刻入副南宮英繪製的特殊圖案。


    戒指中的圖案和他眉心處的圖案,有些相似。


    三齊帶著戒指遁入遙遠深海後用靈識觸動戒指,幾乎是瞬間,他的靈識竟然在至少幾百公裏外的秦天靈魂空間中投出道虛影!看著那道虛影,南宮英連聲催促秦天趕快進行第二項試驗。


    三齊找到深藏大地休養的唐昊,然後再次用陰氣籠罩山洞、讓秦天為唐昊煉出條刻有特殊圖案的粗壯項鏈。當數百公裏外的三齊、唐昊靈識投影相續出現在秦天靈魂空間、並能彼此輕鬆交談時,南宮英終於放聲大笑、狀如瘋狂!


    這項南宮英鑽研觀想並結合眾多技法所發明,能讓擁有特殊法器的修真者遠距離靈識溝通的新技法,被她命名為‘靈天法’,靈識編織而成、以秦天靈魂空間為唯一核心、能遠距離聯絡的技法。


    秦天問其中原理,南宮英沒說,他也就不再問,這是他倆相處多年形成的默契。


    三齊、唐昊進入沉眠,秦天則來到上次與尼亞、亞斯分開的地方,亞斯和尼亞已經等在那裏。


    “天青先生,你在新大陸應該不是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吧?”尼亞問的很直接,秦天笑著道,“我也不是什麽大人物,按實力說相當於教廷神徒,按地位說相當於教廷主教,或國家大臣吧。”


    兩人對視一眼,亞斯道,“天青先生,我和尼亞隻是提亞界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提亞界和新大陸的種種我們不想參與、也沒能力參與,我們隻想更好的活下去。”


    秦天笑笑,“我可以幫你們提升實力,但這種幫助不是無償的,有所得就有所失,這世界是平衡的。”尼亞搖搖頭,“世界並不平衡,無數人付出了卻得不到迴報。”


    “那是你們看的太少。”秦天想想道,“就像你,耗費無數金幣曆經三次試煉儀式都未通過,所以覺得不平衡。如果你隻是選錯了呢?如果你選對了並成功通過儀式,會不會更加珍惜?如此心態下你會走得更遠。你現在的失,其實是為了未來更多的得。”


    尼亞眼睛頓時一亮,可又迅速暗淡下來。秦天笑道,“你因畏懼天黑而從未想過月神。換個角度想想,其實正是月神驅走了黑夜中的黑暗,讓你能在黑夜中生存。”


    尼亞暗淡的眼神瞬間明亮,“您是說?”秦天笑笑,“我沒說。”


    尼亞看看亞斯,亞斯微微低頭,“天青先生,暗黑神、月神、太陽神、戰神,風神,我全都失敗了,他們都說我是神棄之子。”秦天笑笑,“你確實是神棄之子,所有神靈的儀式都無法通過。”


    亞斯神情黯然下來,整個精氣神都萎靡起來,尼亞心痛的看了眼亞斯,突然間她似乎想起什麽,急忙看向秦天,“天青先生,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秦天笑笑,“其實絕大多數人都能成為神仆。亞斯祖上應該是教廷大人物,因什麽事得罪神靈或最接近神靈的人,然後被下了詛咒,其後代從此被儀式排斥,不可通過。不過這種詛咒不會持續太久,有個幾百年就會自然消失。”


    亞斯驟然愣住,呆愣許久方才澀然道,“或許我應該迴家了,希望我那酗酒的父親還活著,希望這詛咒到我為止。”說著他竟然轉身朝山下走去,尼亞急忙一把拉住他,叫道,“天青先生,你肯定有方法解除詛咒,對嗎!”


    亞斯猛然轉身看向秦天,滿眼都是希翼!


    秦天搖搖頭,“知道並不等於解除。”看著亞斯充滿亮光的眼眸迅速黯淡,秦天搖搖頭,“不過。”


    不過什麽?在亞斯和尼亞的焦急等待中,秦天卻隻是笑而不語。性急的尼亞剛要說話,卻被沉穩的亞斯拉住,“天青先生,我需要付出什麽?對您的忠誠還是對提亞的叛離?”


    秦天搖搖頭,“我從來不認為忠誠是可以被要挾來的。至於對提亞的叛離,至少現在還說不上,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說不準。我不想說,是因為這個選擇對你而言很痛苦,甚至讓你脫離人族這個範疇。”


    亞斯深深吸口氣,“先生,那我能獲得什麽?”“嗯,你平時和現在一樣但戰鬥時會換副摸樣。你可以獲得媲美神使的強大力量和強橫肉身,數百上千年的生命。還有教廷很可能對你永遠的追殺,甚至可能沒有後代。”


    亞斯神情變幻不定,尼亞從身後輕摟著他的腰身,俏臉緊貼他後背,一言不發。


    “英兒,你看兩人感情明明這麽好,可初見她時竟然當著亞斯麵跟我套近乎,甚至晚上還想陪宿,真搞不懂他們的價值觀。”“那你怎麽不答應呢?我肯定不看!”


    “當我沒問行了吧!”“不行!”


    “我給你跪下好吧!”“男兒膝下有黃金!”


    “那我先跪然後再挖給你買首飾!”“黃金俗氣!我要白金發簪、發圈、耳環、項鏈、戒指、手鐲...”


    山坡上,尼亞默默看著亞斯遠去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方才輕輕歎了口氣,順著山道朝尼羅城走去。


    亞斯決定迴趟家鄉,他沒說為什麽,也沒說還迴不迴來,秦天自然也不會去問。讓他意外的是,尼亞並沒有跟亞斯一起去,而是決定正式成為秦天的追隨者。


    在提亞界,追隨者和騎士都需要在契約神見證下正式簽訂契約、確定契約關係,如果無法去教廷見證,那麽可用蘊含一絲契約神靈氣息的契約文書代替,這種文書隻有教廷出售且價格不菲。


    不管是因為身為暗黑神仆,還是不想曝光與尼亞的關係,或者不想露麵,秦天都不會去教廷教堂正式契約,尼亞也沒有預備追隨者契約文書,所以她拿著秦天給的金幣趕往尼羅城教堂。


    秦天並沒有迴山洞,而是悄然遁入大地也朝尼羅城趕去。他倒不是為了監視尼亞,而是想憑借超強聽力去打探消息。他很想知道:因唐昊深海渡劫引發的兩界高端武力衝突,幾乎被全滅的提亞界有什麽反應。


    數天後,兩人相續迴到高山,尼亞拿出追隨者契約文書,秦天問她:你是想和天青簽約還是秦天簽約?尼亞幾乎沒有思索的迴到:秦天!


    契約神語誦念後,契約文書自動撕裂成青煙嫋升天地。秦天扶起單跪宣誓的尼亞,沒有讓她按提亞習慣稱自己為‘主人’,而是稱自己為:老師。


    當天,秦天便開始對尼亞的苦訓。


    他用在尼羅城鐵匠鋪打造的鐵塊、鐵絲等物組裝出簡陋器材來鍛煉尼亞的力量,用山中盛產的根莖水果增補她的營養,用各種短跑長袍折返跑衝刺培養她的身體素質,以飄落的樹葉錘煉她的射術,甚至還傳她秦家祖傳內功《刺心決》、箭譜《箭錄》...


    尼亞每天都被安排的幾無空隙,休息時間甚至都不到三時辰,每天流下的汗水比以前一年都多。


    如此高強度的訓練,疲憊不堪的尼亞從未叫過一聲苦、從未被催促過一次,甚至有時還主動增加訓練量、提高訓練目標,這讓秦天對她越加滿意,訓練起來也越發用心、認真、無情。


    數天後,唐昊悄然出現,


    “我要走了,從這裏一直打到艾倫,向天地、向世界、向人世展現我僵族的存在。”唐昊立於山尖,眺望著前方,“公子,謝謝你,僵族永遠的恩人。”


    凝視著唐昊雄偉的背影,秦天輕聲道了句,“願天地保佑你,大地之子。”


    唐昊走了,他要解決自身存在的問題,他要在陌生的新世界為自己、為僵族闖出片天空。他雖然肉身強橫、能打能飛能遁,可這裏有沉睡的神靈、有統掌五塊大陸的教廷、有無數神術師和神戰師,而且他肉身還存在硬傷。


    他能堅持到艾倫大陸嗎?即使到了又要怎麽解決身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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