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屁股才剛剛挨著椅子坐下,貝爾法斯特就滿臉微笑著推著小餐車過來,在韶明的麵前擺上了奶茶和甜點心。


    韶明倒是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很是自然地對貝爾法斯特笑了一下之後,她伸手從盤子裏摸出一塊黃油小餅幹塞進了嘴裏。


    腓特烈大帝和企業一左一右地落座在了韶明的身旁,至於俾斯麥她們麽……


    則是在其他的皇家女仆關上了房間的大門之後,呈一種包圍的態勢,把零和恩普雷斯她們圍坐了起來。


    值得一提的是——


    大概是因為韶明親口承認了坐在她對麵的零和恩普雷斯的客人身份,以至於在準備茶水和點心的時候,她們也被分到了一部分。


    零撚起了一塊和韶明嘴裏同款的餅幹,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下嘴。


    韶明見狀,毫不客氣地嘲笑了一句。


    “從生理構造來說,你們塞壬和艦娘是同出一源的吧?”


    “那艦娘們能吃的東西,你們塞壬為未必就不能品嚐了,所以這麽猶猶豫豫的態度,是擔心貝法她們會在餅幹裏下毒嗎?”


    “…………”


    零的唿吸一下子都變得輕淺了幾分,不過倒不是因為周圍的艦娘們在聽到韶明說出塞壬這兩個字後,下意識就進入了防備的姿態——


    而是為了韶明說的‘同源’。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果然,還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零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裏的餅幹。


    “我其實……更想盡快步入正題。”


    “想必對於您來說,容忍我們一直在眼前行動也很難受吧?”


    所以就不要折磨彼此了,等她把事情攤開來講清楚,到時候要殺要剮的,給個痛快話不好嗎?


    韶明無語地撇了撇嘴。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逼著零她們做什麽呢!


    “行吧行吧,你想說就說唄,我也很想知道,明明都已經算是逃過一劫的你,這會兒怎麽又主動地自己送上門來了。”


    …………


    現在社會常理認知中的舊史和新史的分隔線節點,就是三百年前那場突如其來的滅世大海嘯。


    事實上,這是塞壬幹的。


    韶明也明白。


    畢竟海嘯來完之後,世界各地就跟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了一個個塞壬,這很難不讓人去聯想一下什麽。


    “但是……我們其實也並不樂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們塞壬是從世界之外的地方誕生的。”


    出於一些原因,她們並不會在某一個世界停留下來,這次在這裏停留了三百年,也實在是迫於無奈。


    零又歎出了一口氣來。


    “這片世界之外的虛空,其中孕養了無數個如這裏這般的小世界,而我們則把它叫做世界海,三百年前的時候,我們正在根據坐標在世界海內進行遷躍。”


    “原本經過計算,我們應該可以避開所有的小世界的,但偏偏……”


    誰也不知道為什麽遷躍點的附近會突然冒出一個尚在孕育的小世界出來,躲閃不急的塞壬群體不出意外地和它撞上了。


    為了進行遷躍,擺脫物質的引力,高速的移動是必須的前置條件。


    所以……塞壬群體直接就這麽撞破了小世界的世界壁,然後直愣愣地就這麽掉進了小世界裏麵。


    至於大海嘯的誕生,就很好理解了——


    你往水盆裏砸一塊石頭試試看呢?


    沒把直接降落的地點,這顆星球給砸穿,就已經是塞壬們在努力搶救的結果了。


    “……原來大海嘯是這麽來的!?”


    “好離譜……好潦草的理由。”


    “哎呀,有時候事情的真相未必就會像想象中的那樣離奇曲折啊,大多數時候,就是那麽簡單嘛!”


    “嗯……所以說為什麽後麵我們的世界會出現那麽多的塞壬?”


    “講道理,是她們撞過來把咱們的世界給撞破了的,不賠禮道歉就不錯了,怎麽還放任她們的人燒殺搶掠的呢!?”


    “就是說啊,就是說!”


    圍觀的一部分艦娘中,升起了如這般的竊竊私語,眼尖的俾斯麥甚至還看見提爾比茨也加入了她們的討論。


    俾斯麥:…………


    雖然但是,這麽嚴肅的場合……


    算了,她本來也管不了提爾比茨……這麽一想怎麽感覺更加心酸了!?


    心累的鐵血宰相在抖了抖自己頭頂上的呆毛之後,果斷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迴了韶明這邊。


    該說不說,她其實對提爾比茨她們討論的那些問題的答案也很感興趣。


    零有些尷尬地撚了撚手指。


    實際上在這裏引發了大海嘯什麽的,其實不是很大的問題,以塞壬的科技,要幫人類重建家園也不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難的是處理接下來引發的一係列問題。


    “您應該是知道的,三百年前的人類是沒有精神力的,但是在大海嘯出現之後,人類一下子就跟開了竅似的,從自身的潛力中挖掘出了這一可能性。”


    “隻是……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在大海嘯之後誕生的人類,才擁有了這一潛能。”


    “歸結到底,是因為死的人類太多了。”


    零這裏拿不到這顆星球當時確切的存活著的人類數量,但是她也能看得出來,一輪海嘯洗禮過後,還存在海平麵之上的陸地,隻剩下了五分之一。


    其中大多數還都變成了海島一樣的存在。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少人被卷進了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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