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能用一種很特殊的手段,知道你從前都幹過些什麽事。”


    江望山迴想起那走馬觀花的夢境,比起那些速度飛快掠過的其他片段,有幾個記憶的節點有分外明顯的停頓。


    就像是在翻看書籍的時候,遇到了感興趣的橋段,停下來細細品味一樣。


    而那些停頓下來,流速歸於正常的所有節點中……無一例外,都曾出現過韶明小姐的身影。


    再聯想到他們是在玉樹失去意識的……


    這實在不要太好猜啊!


    江望山無聲地歎了口氣,慢悠悠地打字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我猜,之所以我身上的傷會比其他的人輕很多,大概是因為我和韶明小姐接觸不多,並沒有和她有過直接衝突,也沒有在背後罵過她吧!”


    像其他的幾個人,跟他們不是很熟的江望山以前都時常能從他們嘴邊聽到什麽魔鬼、怪物之類用來形容韶明小姐的話。


    如果韶明小姐和艦娘們的關係確實匪淺的話,顯然,那些人有此下場也不奇怪了。


    江望山說得委婉。


    但是江臨燕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這種自作孽不可活的事情,如果是她的心腹下屬,江臨燕倒是沒辦法,隻能拉著個臉去找韶明求情,但是非親非故的別人就……


    那就隨他去吧,她也懶得管!


    該說的事情都差不多說完了,江臨燕看了一眼江望山,察覺到他臉上難掩的疲憊,想著自己和他說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單拎出來一件都叫人覺得匪夷所思了,更遑論把這些事情一股腦全給聽完了的江望山了。


    要不是因為才剛醒,腦袋還有點轉不過彎來,聽完隻怕是要從床上蹦起來!


    即便是現在這樣還算安靜地在床上躺著,剛才那一兩個小時的傾聽裏,隻怕也費了江望山不少的心神。


    對一個病患來說,這未免有些太過頭了。


    想到這裏,江臨燕二話不說就從江望山的手上抽走了打字板,順手還敲了一下打算伸手去果籃裏再拿一串葡萄吃吃的江小魚的腦袋。


    “你昏迷了這麽多天,這會兒才醒,身體本來就虛弱,還是不要多思多想的好,醫生也說,你現在還是多睡會兒才能把身體養好,為此還給你開了不少安眠的藥。”


    “我看你也累了,要不現在就叫醫生進來給你吃藥吧,打字板就先放一放。”


    “至於你,江!小!魚!”


    “這麽嘴饞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現在就去跟韶明說一聲,叫她讓艦娘打你一頓,保管事後你在醫院裏有吃不完的果籃,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那還是不麻煩韶明小姐了,哈哈……”


    麵對自己和江望山在大小姐這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考慮到山哥現在是個傷患,江小魚也隻好悻悻地討了饒,同時把手縮了迴去。


    看著床頭櫃上已經少了一半的果籃,江小魚不滿地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是誰送的果籃……


    裏麵的水果就那麽一點,夠誰吃的啊!?


    真小氣!


    為了討好江臨燕,特意給她屬下買了最貴的特級果籃送來的江家人:???


    沒見識的土包子!


    江望山一聽江臨燕想讓他多睡會兒的話,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他昏昏沉沉,似是陷入了夢境的這十幾天,忍不住頭皮發麻,便想開口拒絕。


    隻是很快,他一張嘴就感覺到了嘴裏有些異樣,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說不了話,剛想轉頭去找打字板,就被江臨燕瞪了一眼。


    江望山:……


    他現在才感覺說不了話確實挺不方便的。


    但是可惜好像已經遲了……


    在門外同樣等了好久的醫生被江小魚一嗓門喊了進來,接收到江臨燕授意的他們二話不說,捏著江望山的鼻子就給他灌了一副湯劑。


    湯劑一入口,那瞬間彌漫開來的苦味一下子就讓江望山皺緊了眉頭。


    為什麽安眠的湯劑會這麽苦啊!?


    他們就不擔心病人被苦地睡不著嗎!?


    嗯?……等一等!


    在咽下了所有的藥水之後,江望山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了一絲困意襲來,接連點了好幾下腦袋,最後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但就在他閉眼的下一秒,他再次‘看’到了那隻灰白狐仙。


    依舊是輕輕瞥來一眼。


    江望山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在大海中的一片枯葉,隻一個浪頭打過來,他就被卷入了水底,撕扯得七零八碎……


    最後忍不住兩眼一黑,直接昏了過去。


    這迴他才是真的睡著了。


    …………


    重櫻艦娘下榻的地方——


    無人打擾的房間裏,隆起了一個鼓包的被子突然被人掀開一角,露出了底下半截毛茸茸的灰色尾巴。


    接著就看見被子裏的人快速打了個轉,從這被掀起來的一角處探出了一對略有些炸毛的狐狸耳朵。


    除了信濃,還會有誰呢?


    她很是吝嗇地睜開了半隻眼睛,把房間打量了一遍,然後長歎了一口氣。


    接著,她破天荒地主動抱著尾巴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磨磨蹭蹭地靠近床邊,儼然一副要從床上下來的樣子。


    恰逢這個時候房門外響起了‘哢擦’一聲。


    武藏推開門走了進來,看見床上的信濃,她驀地停住腳步在原地站了片刻,似是有些愣住了。


    隨後她一言不發地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門外,再度關上了房門。


    “……別試了,你沒在做夢,你很清醒。”


    信濃努力把剩下的半隻眼睛也睜開,幽幽地透過房門看向了外麵那位企圖證明自己是在幻視的重櫻代理旗艦,她的姐姐,武藏。


    真是的……搞什麽啊……


    她雖然喜歡睡覺,但也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睡的好不好!?


    睡得差不多了,起來動一動也很正常吧?


    大驚小怪!


    感受到自己妹妹頗有怨念的目光,武藏笑著推開了房門,再次走進了房間。


    “哎呀呀,隻是難得運氣好碰到你‘起床’的時候,所以有點驚訝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揪著不放嘛!”


    “不過話說迴來,我以為你應該還會再多睡幾天的,畢竟之前在海上趕路,大家可是好幾天都沒合眼。”


    “出了一點小波折而已……”


    “小……波折?”


    聞言,武藏挑了挑眉,顯然對信濃口中的波折很是感興趣。


    她這個平日裏就喜歡躺在床上睡覺的妹妹又能遇到什麽波折呢,總不可能是她的夢境裏麵……嗯???


    像是想到了什麽,武藏皺起了眉頭。


    把武藏的表現盡收眼底,信濃還是挺高興自己省下了解釋給她聽的口舌。


    隨後,她閉著眼睛在自己尾巴上摸了摸,很快就摸出了五根從中間斷掉的尾巴毛,被她輕輕吹了一口氣,就飛了起來,掉到了房間不知道哪個角落裏。


    “他們的夢境好生無趣……不想看了。”


    “倒是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有點意思,但也不多,所以我把他放出去了。”


    “好好好,但是隨手亂丟憑依可不是個好習慣,信濃,尤其是你的尾巴毛,就算生得再多也總有一天會被薅光的。”


    “你可千萬別像赤城和加賀那樣,變成禿尾巴的狐狸。”


    “?”


    “一航戰她們……禿了?”


    信濃微微睜大了一點眼睛,看起來確實有被這個消息給嚇到。


    她睡著了的這幾天……大家到底在淆山做了什麽啊,到底是哪位勇士,連一航戰們的尾巴毛都敢剃!?


    武藏輕輕地彎了彎嘴角。


    “那你不妨猜猜看,是誰幹的好事呢?”


    “你不打算告訴我?”


    “哎呀呀,誰叫我親愛的妹妹如此沉迷夢境,以至於我怎麽費盡心思都沒法把你從床上叫起來呢?”


    “你可是錯過了……好多大戲呢!”


    信濃看著武藏那笑得和偷腥的狐狸沒什麽區別的臉,沉默了半晌,下床朝門外走去。


    武藏歪了歪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你要去哪裏?”


    “去外麵找個人問問具體情況。”


    “……問情況就問情況,給我把你手裏的夢蝶放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碧藍:這秘書艦我是非有不可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歲夕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歲夕山並收藏碧藍:這秘書艦我是非有不可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