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的一個晚上就這麽過去了,第二天早上的太陽,依舊無情地高高升起。


    韶明其實不太喜歡坐船。


    搖搖晃晃的船上,潮濕的水汽和冰涼的海風讓晚上睡不著覺的她甚至不能走出房間到處亂逛。


    尤其是船上還這麽小,就算走出了房間,她都不知道該去哪裏逛。


    所以每迴上船才沒多久,她就開始想著什麽時候能下船了,可惜這次去淆山,她們至少要在船上待一周多的時間。


    太久了,好無聊……


    發了一宿的呆,韶明躺在床上用無神的眼神盯著天花板,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唉……赤城,你幫我去隔壁看看貝爾法斯特有沒有給我帶什麽書啊,或者卡牌桌遊什麽能打發時間的東西好嗎?”


    “再閑下去,我感覺我都想著要跳下船去找海魚遊泳去了。”


    “emmm,那要不要來玩抽鬼牌?”


    “那是什麽東西?”


    韶明抱著被子滾到了床邊,歪著腦袋看向躺在地板上的赤城,眼底滿滿的都是不加掩飾的好奇。


    她以前可沒有這麽多空餘的時間,能花費在這些棋牌的遊戲上麵。


    不過正好,現在在船上也挺無聊的,用這個來打發打發時間倒也不錯。


    要這麽一想的話,如果以後每次坐船都能在船上玩些有意思的遊戲的話,她好像也不怎麽討厭坐船了。


    赤城被韶明用這麽期待的眼神看著,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


    她,她其實……


    但凡韶明看一航戰她們的濾鏡能少一些,又或者了解一下天城來之前,她們在玉樹的風評,都不至於去問赤城這個。


    講道理,除了有天城和韶明在場的時候之外,誰敢和一航戰她們玩牌?


    要是把她們贏得不高興了,怕不是扭頭就在家裏因為路過的艦載機亂丟垃圾,不小心被炸個半死。


    所以,赤城隻是聽說過有這種遊戲,這會兒聽見韶明在問,腦子一抽就迴了一句而已。


    ……她其實不會玩這個。


    加賀瞥了一眼麻爪了的姐姐,輕輕歎了一口氣,從地上坐了起來,開始給韶明解釋起了這種撲克牌的玩法。


    規則很簡單,總共兩三句話就介紹得差不多了,未了,她還補充了一句。


    “這個其實人多一點比較好玩。”


    就像上次她看見的那群重櫻艦娘在玩,少說也有五六個圍成的一桌。


    人多一點比較好玩啊……


    韶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點了點頭之後就下了床,穿上了拖鞋就往門外走去。


    赤城趕緊起身把她給攔住了——


    睡衣還沒換呢,這副樣子走出去要是被別人給看見了,一航戰大概又要多一項挖人眼珠子的絕活了。


    但是就算把眼珠子挖掉,說不定還有人會深深地把自己看到的畫麵記在腦子裏,要不還是把腦子挖掉吧?


    不對不對,還是能不讓人看見才最好!


    不提飛快地在腦子裏來了個思維三連跳的赤城,韶明在被赤城攔住了之後,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於是,在浴室換好衣服後,韶明這才走出了房門,在外麵的走廊上隨便找了個船員,對著他招了招手。


    過了片刻,江臨燕和推著輪椅的護工就敲著她們的房間門,有些拘謹地走了進來。


    赤城和加賀第一時間把兩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確認她們沒有威脅之後,這才移開了視線。


    兩人都是一視同仁。


    就連之前被她們用火燒過的江臨燕,也沒有從她們那裏多分到半個眼神。


    那個護工輕輕地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很有眼色地捂住了江臨燕的嘴巴,然後把人推到門背後麵的角落裏站著。


    氣氛乍一看有點尷尬,但是韶明可不管。


    她盯著那張可以說是占據了房間裏大半空間的床,摸著下巴,把赤城和加賀叫了過去。


    “我記得貝爾法斯特說,這床好像是能折疊的,你們幫我把它收起來吧,然後隔壁應該有地毯,鋪在地上的話就感覺差不多了。”


    赤城沒有意見,加賀也是。


    就是江臨燕感覺自己是真的看不懂這三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剛剛跑來通知她們的船工,也隻是叫她們到這裏來而已,她現在坐著輪椅,自己行動不方便,全得靠護工幫忙。


    護工拿著的可是玉樹給的錢,那當然得聽老板的話啊,聽完就推著輪椅過來了。


    江臨燕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尤其是自從看到這兩個陌生的艦娘後,她的後腦勺就一直在隱隱作痛,總覺得接下來會發生的應該不是什麽好事才對。


    ……但總不至於,韶明是想在這裏把她給幹掉吧?


    帶著不安,江臨燕看著那兩隻看似桀驁難馴的狐狸乖乖地收拾了床,鋪好了地毯,然後挨著韶明一起在地毯上坐了下來,從艦裝空間裏掏出了一副撲克牌放到了正中間。


    “你們倆也過來,陪我玩撲克牌。”


    “……你大費周章把我們叫過來,就是為了陪你玩牌!?”


    “哦,你可以說話了啊。”


    “那個……付錢的那位客人特地叮囑我上船的時候把麻藥也帶上,如果您不想聽到她說話的話,我可以再給她打一針的。”


    “!?”


    江臨燕瞬間瞪大了眼睛。


    如果不是擔心那個護工現在當場就給她來一針,她是很想罵一句的。


    你們玉樹人是不是都有什麽毛病!


    聽到這話,韶明也是麵帶詫異地轉頭看了過來,這個俾斯麥買來的小護工好像有點東西啊?


    也是個人才,稍後問問她有沒有升職加薪的打算好了。


    至於現在嘛,還有更重要一點的事情。


    “把口罩摘了吧,你叫什麽名字?”


    “我嗎?我叫莎倫。”


    說著,莎倫聽話地摘掉了遮住自己大半張臉的口罩,露出了一張有些清秀的臉龐,很是羞澀地垂下了眼眸。


    江臨燕盯著她,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個略顯無語的表情。


    ?_?


    剛才說要給她打針的時候,你明明不是這個表情的啊喂!


    韶明就當自己根本就沒看見她的變臉。


    “坐下來吧,你會玩抽鬼牌嗎?”


    “會……會吧?”


    莎倫的話帶著一點不太確定。


    話說她不是請來的護工嗎,這好像不在她的職務範圍之內吧?


    雖然是有著這樣的疑惑,但她還是在一航戰們漸漸變得危險起來的眼神注視下,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她順便還把江臨燕也從輪椅上薅了下來,放到了地毯上麵。


    韶明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那現在就由加賀再宣布一次規則,然後我們正式開始玩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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